我换好衣服,走出客厅。谢心心和她丈夫李焕禹在沙发上亲热。她见我出来,起身问我:“你这次收到什么新年礼物了?”这明显是没话找话。
“马尔法送了我一条领带。”我指给她看,领带就系在我的脖子上。
“真的很适合你。那你送给她什么东西?”
“项链。”
李焕禹很识趣。“你们聊,我失陪一下。”然后起身去厨房调酒。
这时门铃响起,我欢迎老邻居葵音夫妇进来,不一会儿,马尔法的闺蜜小迪也来了。我把他们介绍给李焕禹和谢心心夫妇,这样大家都相互认识了。然后没过多久,画完淡妆的马尔法领着郭萝西梳妆完毕走出卧室。大家看起来都交谈甚欢,葵音一见到郭萝西就又粘着她不放,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虽然他平时话也很多就是了。
我跟闺蜜小迪一起玩五子棋,她显然是个新手,还想跟我赌点什么,最后,我赢了她二十三块钱,当然我没要。马尔法也不知道在和李焕禹聊些什么。总之,下午的时光就这样飞快的过去。
六点刚过,葵音在众人轮番上阵后终于从郭萝西身边拽开,他们夫妇还有下一场约会,场次安排的很紧。然后又过了一会,谢心心拿起了外套,催促她丈夫和女儿也赶紧换好衣服。
“这样邀请可能有点唐突,”她一拍手说道,“明晚能赏个光来我们家一起吃个晚餐吗?”
马尔法笑着回答:“当然是乐意至极。”她们俩握了握手,寒暄了两句,然后谢心心她们便走了。马尔法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关上了门,回过头来露出狡黠的微笑,说:“还好你没有跟她握手。”
呃……就跟她搞不清楚我一样,我也摸不透她的脾气。不过这正是我们俩互相喜欢对方的地方。
说回正题,从故事的一开始到现在,我,银智存,对于自己目前在朱雅丽—郭楠特—谢心心这桩麻烦事上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做了些什么样的事,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了。那就是:什么角色都不是,什么事也都没做。不过接下来,我已经身不由己,麻烦逐渐找上门来了。
就在这天晚上,我们在外面嗨了一个通宵。清晨四点,我们还在楼下星巴克喝咖啡的时候,马尔法翻开报纸,偶然看到一篇简短的报道:“曾经名扬大上海的犯罪克星,大名鼎鼎的物理学侦探银智存重返上海,开始着手侦察朱雅丽谋杀案的有关疑点。”我跟马尔法只是相视一笑,没当回事,报社编辑总是喜欢捕风捉影,发表一些充满噱头的报道。
不过就当六个小时后,马尔法把我从床上摇醒。我睁开眼坐起身子,只见一个持枪男子就站在卧室门口。
他是一个又黑又壮的高大男子,下巴很宽,小平头,双眼间距倒是很窄,穿着贴身的黑色大衣,系一个黑色领带,黑色鞋子,整个人都是黑色。不过这身行头看起来很新,就像是刚刚在半小时内添置齐的。
那把黑漆漆的枪有些沉重,枪口倒是也没指着谁,看起来像是用的九毫米子弹的大小,枪被自然的握在他手上。
马尔法说:“他骗我把门打开,智存。他说他有必要……”
“有必要跟你谈谈,大侦探。”持枪男子低声道,“仅此而已,必须要谈谈。”他的声音十分沙哑,语气非常急躁。
此时我才稍微清醒,用力眨了眨眼,勉强打起精神,朝马尔法看过去。她非常激动,不过很明显她没怎么担惊受怕,这副表情就像看着她买下的球队在最后一分钟将球踢进网窝。
我说:“那好,我们就谈吧。不过,能不能先给枪收起来?我女朋友场面到是见过不少,可我怀孕了,我不希望以后我的小孩生出来有什么精神障碍”
他歪了歪嘴大声笑起来,粗哑的嗓子难听的要死,紧接着说道:“你不用在这向我证明你是条汉子。银智存,我可是久仰大名了,这种大风大浪你见得多了!”然后,他把枪收进大衣口袋,“我是肖思远。最近你应该听说过我吧。”
熟悉的名字,这应该就是下午从谢心心嘴里听到的,警方怀疑的重点嫌疑人。
“闻所未闻。”我跟他扯皮。
他朝房间里迈出一步,连连摇头。“朱雅丽不是我杀的。”
“那也许吧。不过你来错地方了,这可不关我的事。”
“我已经连续两个月没见过她了。”他接着说,“我们早就一刀两断了。”
“这话去跟他们警察说去。”
“我根本就没有别的理由伤害她,我跟她属于和平分手,我们之前一直相处愉快,我只是玩玩。”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说,“不过我再强调一遍,你找错门路了。”
他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听着,我是听我们帮里都流传说你是个靠谱的人,还记得我们飞龙帮吧,以前帮你做过事。”
“你是飞龙帮的?陈石中现在又在哪里混饭吃呢?自从给他送进监狱之后就没有联系了,哈哈。”
“哼,托你的福,我们老大出来后就带我们一直安分的很,几次帮派的火拼我们可都是没有参与,你们再抓,也抓不到我们头上。”
“不过现在你却有了麻烦。”我说,“你们老大肯定又被警方盘问了一通。你是自己在逃跑是吧。”这一点我是能看出来的,因为我知道这些警察的尿性。
“警察?警察会把我怎么样?他们还真以为是我干的?哈哈,我看他们正准备找个由子抓住我好好伺候我呢。前几天真的是干了件我这辈子最牛逼的事。我跟一个治安风气的警察打了起来,让他在医院一直住到现在,呵呵,他们就等着收拾我呢。棒子都准备好了应该,哈哈。”他目光看向我,一脸尖锐的表情道:“我来跟你说的都是交实底的话,我老大说你老实的很,我看未必,所以你就不要抱怨我用枪了。”
“我已经很老实了。”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什么一定都会告诉你。不过很遗憾,这事儿我可一点都没插手,别让报社给骗了。有能耐你去问警方吧。”
“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啊。”他不相信我说的话。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传进卧室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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