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父有一个常年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名叫应珏。年纪比应时岚还要小两岁,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都很不错。
今禾知晓这件事情,应时岚知晓,应家母知晓,就连应从安都知晓。
至于为什么这个已然成年的应珏没有被接回应家,当然是因为应时岚与今禾的关系。
应时岚很优秀,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不出意外,与今禾结婚之后他会正式接管应家成为话事人。诸多原因下来,应家父当然不会将这个私生子搬上台面。
但现在应时岚死了,身为婚生子的次子应从安目前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拥有优秀管理能力的迹象。那么这种事情下,应家父打起主意来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众人皆知又理解的事情,只是今禾不会愿意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抬手,将自己胸前的白色花朵装饰摘取下来,然后轻轻放在工作人员手中的托盘上。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送小安回去吧。叔叔和婶婶不要太伤心,悲伤总会过去的。”她对应家父说道。
说完,她没有在意应家父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开礼堂。
门外,应从安站在前面等待着今禾。
“外面有些冷,围巾没有带出来吗?”今禾笑道。
应从安低垂脑袋,“……不小心弄湿了。”
“这样啊,那就要赶快回去了。”今禾说。
工作人员已经将车开来了,见今禾与应从安过来,立刻打开了门。
坐上主驾驶位,今禾顺手打开车内的暖气功能。
有了暖气,青年被风吹得发青的嘴唇总算回暖。
今禾没有立刻启动车子离开,而是翻找出一颗糖。
她递给了旁边的应从安,“呐,答应给你的糖,现在给你。”
应从安微微转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盯着掌心中的糖果久久凝视。
“怎么?是突然不想要了吗?”今禾见他久久未动,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青年立刻摇头,“不是!”
他只是……有些胆怯。
应从安告诉自己该满足了,也必须要满足了。
难道真的要做到哥哥说的那般,卑劣地重新占据她的视线吗?做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偷,然后悄悄窃喜自己的成功。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除了一双与哥哥相似的眉眼,应从安几乎找不到自己能够匹配上她的优点。
自卑懦弱,像是蜷缩在阴影里的狗,就连与陌生人说句话都困难。
哥哥站在她身边的事后,可以理所当然地牵起她的手。
那自己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呢?只敢站在她的身后,然后小心翼翼探出一只脚踩在她的影子上。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最具有勇气的事情了。
“应从安。”
女人的声音突然将他从漆黑的情绪中拉出来,温柔却不容置疑。
“把糖拿走,不许再犹豫了。”今禾说。
几乎是下一秒,应从安就不受控制地将糖果窜在掌心里。
见青年总算是将糖果手下,女人的眉眼微微泛起柔软的情绪。
“既然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拿的时候就必须果决。犹豫的情绪我很理解,但长久的犹豫迟早会让你连一颗糖都没有。”她说。
应从安直愣愣的,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圆,似乎是在思考今禾的话语。
良久,应从安在意识到,自己又被今禾“安排”了。
就和年幼时一样,总是会被姐姐理所当然又霸道地安排好。
遇到喜欢的玩具,不等他犹豫,下一秒玩具就会被姐姐塞进怀里;考虑一件事情是否去做的时候,还不等思考,就会被姐姐直接推着上前。
是啊,她就是这样啊。尽管表现得温柔,但是个绝对的行动派。
如春风的温柔中,总是会流露出一丝霸道来,然后不知不觉间让所有人都跟着她的脚步走。
“我,我知道了。”应从安窜紧手中的糖果说道。
今禾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转头启动车子。
将应从安送回了民宿,今禾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果不其然,叶度熙鬼鬼祟祟站在门口。
见她回来后,立刻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上下打量,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大松一口气。
今禾被好友稀奇古怪的动作逗笑,却也知道好友这是担心她的表现。于是她乖乖张开手,任由叶度熙仔细检查她。
等两人在玄关折腾好,叶度熙就跑去冰箱拿啤酒。
“你没什么事情就好。”叶度熙说着,将啤酒放在今禾的手边。
“你知道的,我没谈过恋爱,所以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陪你一起喝酒。”
“再不然,我忍痛割爱,六千万英镑的钱我一亿英镑还你。”
对于喜爱钱财的叶度熙来说,能够主动将六千万的债务增加到一亿,就已经说明叶度熙对今禾的重视了。
如果今禾还是没法高兴,那她,那她……也不是不可以再加一千万!
想到自己即将逝去的小钱钱,叶度熙肉疼到面目扭曲。
“噗嗤!”今禾见好友这副模样,是真的又被安慰到。
两人来到岛台边坐着,今禾将啤酒放回叶度熙的手边,说:“不用你那么痛苦了,六千万就是六千万,没道理放你高利贷。”
“好的!我们真是好朋友!”叶度熙果断答应。
她喝了一口啤酒,见今禾的眉眼弯弯,于是问:“你那个未婚夫真的是自己……嗯,结束生命的?”
提起未婚夫,今禾的眼眸微微暗淡,但很快就恢复明亮。
“嗯,时岚是自己离开的。”今禾说,“小安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
今禾没有将应从安也想离开的事情说出来。这没有必要。
“哦……那你有什么事情,肯定要和我说啊。”叶度熙说道,“一定要说啊。我现在是休假的状态,每天很清闲的,没有事情做。”
“只要你打电话给我就行,我肯定是会过来的。”
叶度熙又在语无伦次了,半点看不出她在法庭上的舌灿如莲。
今禾就这样笑眯眯看着这个与自己相伴十年的好友,“嗯,肯定会的。谁叫你和我关系最好呢。”
“嘻嘻!”
两人在岛台聊了一会天,就需要各自去休息了。
今禾回到自己的卧室,先是去洗漱一番,换上舒适的睡衣才躺回床上。
葬礼虽然不需要她来动手,但精神上的疲惫是肯定的。
她捏了捏太阳穴,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一时间陷入怔愣。
在葬礼时,她需要支撑好自己的形象,也需要将应从安好好拉住,因此没有过分流露出情绪。
与叶度熙相处时,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