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被消化吧？
不知为何，沐云舟总觉得那句应该听着有些怪怪的。
回过神后，沐云舟晃了晃脑袋。
用传音玉对着炎凰叮嘱道：“你小心点。”
她就那么一个师尊，别给她霍霍了。
传音玉的另一边，炎凰再次变回人形，并矜持地戳下一行字。
“我尽量。”
沐云舟：……
哪怕隔着遥远的距离，她也能想象出此刻炎凰臭屁兮兮的声音。
叹了口气后，沐云舟说回正事。
语重心长道：“你这几天小心些，上界……似乎来人了。”
停顿了片刻后，沐云舟又道：“而且……他们中的一个人知道你的存在。”
虽然时间有限，但因怕炎凰遇到危险，沐云舟还是简单地把崔文远的存在告诉了炎凰。
最后，在斟酌了片刻后。
沐云舟问：“炎凰，你现在能使用的修为最多有几成？”
虽然炎凰没有明说。
但通过炎凰不过幼童的人形外表，还有那杂毛小麻雀般的外形，以及炎凰亲口说的他没涅槃完毕……
沐云舟猜测，如今的炎凰，大概只是非完全体。
在没有涅槃完的情况下。
如今炎凰能发挥出的真正实力，可能很有限。
在人均新手菜鸡的下界，炎凰或许还能逞逞威风。
可如果对上上界的人……
以炎凰的实力，真的能应付那些人吗？
沐云舟很担心。
而接下来炎凰的话，更是直接印证了她的猜测。
“我如今的修为能发挥出几分？”
炎凰想了想，小声嘟囔道：“以前在上界的时候我是很厉害的，要不是因为下界灵气不足，要不是我没有涅槃成功……”
说到这时，炎凰停顿了一下。
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如今我所动用的修为……不足我巅峰时期的百分之一。”
不足百分之一？
听到这句话时，沐云舟心里直接一咯噔。
随后，沐云舟又问：“如果对上世家的家主……”
“世家的家主？你是说五大世家的那几个小屁孩？”
炎凰语气不屑。
轻蔑地道：“家主只是管家的，实力远比不上那些个窝起来通神的老东西，不过……既然是家主，至少也是新生代中的佼佼者，修为最少全神期。”
全神期？
闻言，沐云舟一愣。
通过炎凰刚刚的只言片语，她总算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
她没有猜错。
除了金虚境，木虚境，水虚境，火虚境，土虚境外。
上界其实还有更高的修为划分等级。
不过……在成功去上界前，这些暂时还不是她该考虑的事。
收回思绪，沐云舟再次看向炎凰。
问：“对上全神境，你有几分胜算。”
闻言，炎凰一顿。
身为凤凰，炎凰喜欢华丽，且极好面子。
嘴硬道：“若我涅槃完毕，全神期的垃圾，我一个打一百个也不成问题。”
可炎凰的话还没说完。
沐云舟便毫不留情地戳穿道：“涅槃后打全神期不成问题，那就是现在打不过的意思喽？”
闻言，炎凰动了动唇，想要反驳。
可沐云舟说出口的话，的确是事实不假。
于是在动了动几下嘴巴后。
因不知道该说什么，自知无法反驳的炎凰双手环胸，闷闷地背对着沐云舟生闷气。
可闷气还没生多久……
沐云舟便在传音玉后发号施令，冷酷无情地要求季朝歌把炎凰拎过来。
就这样，炎凰在一脸懵的情况下。
被季朝歌强行拎到了沐云舟面前。
而沐云舟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和炎凰解释。
“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逃避问题，而是解决问题。”
“说吧，你要怎么才能顺利涅槃？”
沐云舟目光灼灼的盯着炎凰。
眼底的炙热吓得炎凰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随后，在沐云舟的眼神威胁下……
炎凰老实坦白道：“凤凰一族，只有在身体衰亡时，才会被激发潜力，完成新一轮的涅槃。”
但如果满足不了这个条件的话……
那就只有在九死一生，快要没命的情况下。
身体才可能会在本能的驱使中完成新一轮的涅槃。
而他的第一次涅槃因为灵气不足而失败。
想要再次涅槃……
只有选择第二条路，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激发身体的潜能。
炎凰老实坦白。
可话落，一道炙热的目光落下。
炎凰后知后觉地抬头，却见传音玉另一边的人类少女正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
同一时间，身后一暗。
炎凰顿了顿，下意识地转身。
却见在他身后，季朝歌手中拎着麻绳。
并面无表情地将麻绳对准了它的脖子。
炎凰：……
意识到危险将至，炎凰一边后退。
一边无措地问：“等等，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沐云舟托着腮，笑得和蔼。
“当然是帮助你完成顺利涅槃啊。”
眼看着麻绳不断朝自己逼近，炎凰生怕自己没命。
于是闭着眼大声道：“等等，你们就算现在勒死我也没用！”
言毕，见季朝歌停下动作。
炎凰松了口气之余。
又快速解释道：“下界微弱的灵气根本不足以让我完成涅槃。”
他第一次涅槃失败就是因为这个。
在灵气不足的情况下……
就算真的迎来九死一生的情况，他也很难顺利涅槃。
反而可能会因此陨落。
闻言，沐云舟眼神失落。
因炎凰不能涅槃而大受打击。
冷静下来后，沐云舟才又看着炎凰问：“那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炎凰想了想，道：“大概……是初神境大圆满，差一点到半神境。”
初神境，半神境，全神境……
沐云舟对上界的一切都算不上清楚。
但通过炎凰的话，她大概总结出了上界的等级划分明细。
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后，沐云舟问：“土虚境以上，就是初神境吗？”
炎凰点头。
可沐云舟却因此陷入新一轮的沉思。
刚刚炎凰说，哪怕是身为全神境的世家家主，在上界也不是最强的。
最强的是镇守在世家内的“老东西。”
可如果全神境都不是最强的话……
那上界，到底还藏着多少实力莫测的老怪物？
只是想着，沐云舟便不由得头疼。
但比起那个……
沐云舟如今最担心的，是炎凰。
“照你这么说……”
初神境之上有半神，半神之上有全神，全神之上还有更厉害的老怪物。
那按这个说法……
在下界横着走的炎凰，去了上界岂不就是个小菜鸡？
沐云舟越想越担心。
生怕在下界乱来的炎凰去了上界就被人狠狠摩擦。
但就像是猜出了她在想什么般。
四目相对，炎凰立刻炸毛。
嘴硬道：“我可是神兽炎凰！哪怕没涅槃，那些人看到我也得把我供起来！”
因为神兽不止自身强大，还能给所在的家族带来气运加持。
是那种是个人都会想要的顶级宝贝。
炎凰试图证明自己很有用，可沐云舟却叹了口气。
头疼道：“我担心的就是这点。”
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对崔熠之的称呼是小儿子。
而崔熠之是崔家家主的儿子。
不出意外的话……
她刚刚见到的男人，就是崔家家主。
虽然对方展露出的修为不过木虚，但依男人透露的线索来看……
对方只是怕溢出来的灵气震动封印，才强行把修为压缩到了木虚。
而对方的真实修为……则极有可能是炎凰口中的全神。
虽然炎凰口口声声说着区区全神，不足为惧。
但对于目前连金虚都没到的她来说……
全神期的存在，像是一座不可跨越的大山。
他们现在倒是还好。
对方在明，他们在暗。
且在他们的刻意安排下，上界人如今的怒火全都聚集在了轩辕山身上。
完全没想到是他们在背后搞的鬼。
他们隐身在上界和轩辕山之间的矛盾中，毫发无损。
但炎凰就不一样了。
为了怂恿轩辕山，让其和上界决裂，炎凰主动表面了身份。
可哪怕炎凰什么也不做。
单是它神兽的身份，也足以让上界人觊觎。
虽然炎凰这个小屁孩臭屁又欠揍。
但至少目前来说，他们和炎凰是一个阵营的。
且炎凰是符氏一族的护族神兽。
所以平心而论……沐云舟并不想炎凰被上界人盯上。
可炎凰却在听完她的担忧后，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多大点事？你完全不用担心的好吗？”
炎凰一脸悠哉，完全不把上界人当回事。
和沐云舟的忧心忡忡形成了完美反差。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闻言，沐云舟一脸诧异。
下意识地问：“你不怕被那些人抓走吗？”
还是说……神兽其实没她想的那么有节操。
墙头草，随风倒。
去哪个世家都没关系？
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一般，炎凰忍无可忍道：“我们神兽一族很有节操的好吗？”
之所以不担心……
炎凰没有同沐云舟解释。
只是在一片沉默中，一声不吭地变回原型。
指着自己道：“你觉得就我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能认出我是地狱凤凰吗？”
说着，炎凰抖了抖爪子。
赌气道：“上界灵气丰富，我从未涅槃失败过。”
换言之……他如今涅槃失败的模样，其实是隐藏皮。
人总是先入为主的。
看到他如今的小麻雀样，上界那帮子人能不能认出他都不一定。
更别说是把他抢走了。
沐云舟恍然大悟，并由衷地松了口气。
“照这么说……还好你没涅槃。”
如果以原型示人的话……
炎凰不被盯上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这边沐云舟庆幸不已，另一边炎凰却是一脸不甘。
它伸了伸胳膊，又蹬了蹬腿。
最后，看着自己瘦不拉几的小翅膀。
炎凰低着头，一脸委屈。
“也就是没有涅槃，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要是他涅槃顺利……
别说全神了。
就算那些老怪物见了他，也得规规矩矩的。
炎凰唉声叹气。
见他这般，沐云舟心中动容。
安慰道：“你放心，等去了上界，我们一定帮你涅槃。”
季朝歌点了点头。
并罕见的柔和神色，摸了摸炎凰的脑袋。
小麻雀版的炎凰一脸感动。
虽然已经契约很久了……
但大美人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
难得被温柔对待。
就在炎凰飘飘欲仙，想和大美人贴贴时……
季朝歌拿起麻绳，笑着道：“等去了上界，我就帮你上吊。”
上吊时濒临窒息的感觉……
应该和九死一生很相似吧？
季朝歌明明在笑，可说出口的话却冷得兽心寒。
炎凰打了个哆嗦。
一时间连美色都顾不上，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三里远。
最后躲在树后，弱弱地道：“但我不想再涅槃了……”
见状，沐云舟不由好奇。
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见她询问，炎凰默默把脑袋躲到树后。
迟迟没有出声。
就在沐云舟以为炎凰是不想回答，礼貌地不打算再问时……
炎凰终于开口。
“听说二次涅槃的话，会被烧去身上原有的羽毛，变成一只灰突突的秃毛鸡。”
痛不痛暂且不说，但丑是肯定的。
原本在上界，只有血统不纯的小凤才会需要二次甚至多次涅槃。
身为上古存活下来的正统神兽。
炎凰原先在上界时，从来没有二次涅槃过。
可他没二次涅槃，却听过不少二次涅槃的故事。
见炎凰一脸抗拒，沐云舟心下了然。
凤凰每次涅槃都宛若新生。
而这次的炎凰，好巧不巧爱美得要命。
炎凰不情愿，沐云舟也就不再提及二次涅槃的事。
好言把闹别扭的炎凰哄出来后。
沐云舟道：“不出意外的话……等会上界那几个人就要去你那边了。”
她说话间，炎凰从树后走了出来。
随着翅膀一抖……
圆滚滚的杂毛小麻雀，又再次变成了玉雪可爱的小孩。
不等沐云舟把话说完。
炎凰便挺了挺胸，一脸自得地道：“在上界人和轩辕山之间挑拨离间，让他们内斗，然后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对吧？”
“你放心，这种损人的事我最擅长了！”
见炎凰一脸得意。
沐云舟欣慰炎凰出师快之余，又不免有些小小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