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个戏？出个差？
起初听到这句话时，炎凰不解其意。
只当沐云舟是拜托它去外面帮忙做事。
还傻傻地点头应好。
但在沐云舟说出了自己的完整计划后……
炎凰他不干了。
“什么？你居然要我去陪一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
“你丧心病狂！你没有良心！”
炎凰撕心裂肺。
看沐云舟的眼神像是在看要把无辜少女拐卖去深山的鸟贩子。
鸟贩子沐云舟：……
沉默，漫长的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看着又哭又闹的炎凰，沐云舟头疼不已。
就在她纠结该怎么哄好炎凰时。
换好衣服的季朝歌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
接着在沐云舟诧异的视线注视下，季朝歌面无表情地把炎凰哭闹不休的拎了起来。
炎凰明显很喜欢季朝歌。
季朝歌一过来，炎凰便不哭也不闹。
还不断扑腾着翅膀，试图跑过去和季朝歌那张美人脸贴贴。
但还没能贴到……
季朝歌便冷着脸把炎凰拎出去了三米远。
冷冷道：“闹？再吵就把你扔出去。”
话音落下的刹那，炎凰立刻恢复老实。
堂堂地狱凤凰，上古神兽后裔。
此刻却如同鹌鹑一般，乖乖缩着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季朝歌生气的模样。
见炎凰总算安分了点。
季朝歌随便把炎凰扔给沐云舟。
淡道：“你，按小师妹说的做。”
炎凰瞬间变脸，速度快的沐云舟叹为观止。
“不干！我不干！我打死都不干！”
变回杂毛小麻雀的炎凰又开始在地上打滚。
见连季朝歌拿炎凰都没办法，沐云舟也彻底没招了。
就在沐云舟看着哭闹不休的炎凰头疼时……
无人注意的角落，犼默默钻了出来。
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炎凰看。
一边恐吓道：“吵？再吵本大人就吃了你！”
话音落下的刹那……
空气骤然静止。
原本哭哭啼啼的炎凰再次老实地止住哭声，乖巧的沐云舟目瞪口呆。
而犼则是给了沐云舟一个眼神。
眼底写着“得意”两个大字。
好像再说“看吧，关键时刻还是要本大人出马！”
至于炎凰……
在被季朝歌和犼轮流打击，不得不去陪老男人后。
他整只凤凰瞬间萎靡了下来。
正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萎靡不振的好像那落汤鸡。
现在派去接近轩辕山，怂恿轩辕山和上界人决裂的兽是选好了。
但解决完炎凰后，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按沐云舟的计划……
是以季朝歌为引，暴露出符氏秘宝的存在。
再假意服软，让轩辕山得到地狱凤凰。
相处了几次后，沐云舟也姑且摸清楚了轩辕山的性格。
轩辕山此人老谋深算，诡计多端。
且身为原本的稀世天才，他原本与帝华一般，是不甘屈居人后的性格。
是和上界修士之间无法抹平的差距，才让轩辕山主动抹平了棱角。
而在有地狱凤凰傍身的情况下……
以轩辕山原本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再忍耐自己屈居人下的。
沐云舟打算用炎凰重新唤醒轩辕山不服输的本心。
再让自认为有底气的轩辕山和上界人叫板。
最后他们在从中操作一下，坐收渔翁之利。
可炎凰已经和季朝歌结契。
该怎么在不影响炎凰本身的情况下让炎凰第二次和轩辕山结契呢？
沐云舟苦恼时，满血复活的炎凰站了出来。
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简单！”
据炎凰所说……
神兽与人族之间的契约是分等级的。
第一种是主仆契约，人类为主，神兽为仆。
若身为主人的人类身亡，神兽也会跟着被契约诛杀。
但若反过来，神兽意外死亡，身为主人的人类却不会受任何影响。
第二种是平等契约。
互相契约的神兽和人类为平等关系。
平时互帮互助，大家彼此各自安好。
契约达成后两者不得互相伤害。
若一方死亡，另一方可以自动解除契约。
第三种是仆主契约。
签下这种契约的话……
将是神兽为主人，人类为仆人。
契约达成后，身为主人的神兽可以随意差使身为仆人的人类。
一个不高兴，单方面解除契约，或者直接将身为仆人的人类抹杀……
也都是可以的。
最后，平等契约只能单独和一只神兽或一个人契约。
但主仆契约，或者奴主契约。
却是可以无条件，不加任何限制的大量契约的。
听到这，沐云舟总算是明白炎凰为什么敢拍着胸脯和她保证肯定没问题。
“所以……你是打算和轩辕山签订仆主契约？”
炎凰一边理所当然地点头。
一边反问道：“不然呢？那家伙区区一个木虚境初境的人类，长得还又丑又老。”
连给他端水擦地都不配。
他愿意和那个老东西签订仆主契约，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别说是下界，就算是上界……
想要和他缔结仆主契约的人，也是多得数不过来。
只是缔结仆主契约后，仆人受伤主人也要出面帮忙撑场子。
神兽们大多嫌麻烦，不会去做这种小事。
在确认了还可以缔结仆主契约后，沐云舟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
视线落在炎凰的身上，沐云舟的眼神耐人寻味。
被注视的炎凰更是浑身不自在。
小麻雀停下了梳理羽毛的动作。
抬起头纳闷道：“人类，你这么盯着本神兽看做什么？”
“难不成……”
话说到一半，炎凰得意的抖了抖尾羽。
骄傲的仰着脑袋道：“你是仰慕本神兽伟大的容貌，看得都快要移不开眼睛了？”
说着，炎凰又叹了口气。
感慨道：“人类啊，我知道我的容貌光彩照人，你会情难自禁的爱上也是人之常情，不过……”
说到一半，炎凰停下了声音。
他一边挑剔地将沐云舟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
一边叹气道：“你这般平平无奇的姿容……”
还是不足以入它这般伟大神兽的眼。
沐云舟：……
在地狱凤凰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前。
沐云舟出声打断了炎凰的自言自语。
黑线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说着，沐云舟低下头。
目光落在一脸茫然的地狱凤凰身上。
片刻后，沐云舟叹气出声。
惆怅道：“以你目前这幅模样……说你是地狱凤凰，轩辕山会信吗？”
沐云舟也是后来才想起这件事。
从条件来说，炎凰是如假包换的地狱凤凰不假。
但划重点。
因为苍云大陆灵气不足，炎凰涅槃是只涅槃了一半。
以至于和大家常规印象中光彩照人的凤凰不同。
如今的炎凰比起凤凰，更像是伪装成凤凰的杂毛鸡。
看着地上的炎凰，沐云舟内心忧心忡忡。
生怕轩辕山认不出这家伙是地狱凤凰。
另一边，炎凰原本还在得意洋洋的欣赏自己的美貌。
直到听到沐云舟话里话外暗戳戳的嫌弃。
炎凰才终于回神，接着瞬间炸毛。
“你说我丑？你居然敢说我丑！”
他可是以美貌名扬天下的凤凰一族！
炎凰双眼通红，被气得差点掉小珍珠。
沐云舟则是摊了摊手，无奈道：“谁让你没涅槃完呢？”
倒也不是她故意想针对炎凰。
实在是炎凰如今的外表看着没什么说服力。
炎凰深吸一口气。
憋着劲道：“嫌我丑是吧？我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凤凰真容！”
说罢，胖乎乎的小麻雀从桌上一跃而起——
沐云舟本以为炎凰是要变回人形。
但下一秒，随着胖乎乎的小麻雀努力舒展翅膀。
一道灼人的火光逐渐顺着小麻雀的翅膀缠绕上整个躯体。
随后，以小麻雀为中心。
火焰顺着四肢扩张，一点点填补形状。
最后，一只被火焰包裹的凤凰出现在室内所有人的眼前。
亲眼看到凤凰的刹那，沐云舟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虽然她对炎凰那个小屁孩有意见。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
实在是太美了。
只有亲眼见到，才能理解为什么凤凰会被称作万鸟之首。
从容优雅的姿态，流光溢彩的尾羽……
凤凰这个种族，似乎是专门为“雍容华贵”这个词而生的。
美貌却不显得严肃，耀眼却不显得过分。
几乎于不真实的美丽。
但这让人震撼的画面大概维持了不到一分钟……
伴随着“砰”的一声响。
刚刚那只耀眼夺目的凤凰就又变成了胖乎乎的小麻雀。
炎凰一边左右晃着尾羽。
一边高抬着下巴，得意道：“怎么样？我的真身很漂亮对吧？”
许久，沐云舟终于回神。
但就刚刚所见来看，炎凰的真身的确是好看的非比寻常。
几乎是站到那，就能让人意识到这就是凤凰的程度。
“这就是你的真身？”
沐云舟好奇出声道。
炎凰一边点头，一边遗憾地看向自己如今短短的爪子。
小声嘟囔道：“如果涅槃成功的话，我本该一直是刚刚那种模样的。”
可惜下界灵气实在太过稀薄。
上一任地狱凤凰在涅槃前积攒了千万年的灵气。
也没能让他顺利涅槃。
因为没法涅槃，所以从涅槃破壳归来开始，他就一直是半成年体。
想到这，炎凰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未语泪先流。
如今的他，能发挥出的实力不过百分之一。
而刚刚的那一幕……
是他用火焰，按照记忆捏造出的“真身。”
因为所用的灵气太多，所以维持不了太久。
但对沐云舟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而接下来要做的……
就是放出消息，引出轩辕山，来一招请君入瓮。
……
因为他们这边有裴云清在的原因。
不过短短半日的功夫。
他们便顺利将季朝歌拿到了符氏秘宝的消息传了出去。
在传出去的消息中，沐云舟刻意对故事做了美化。
说是季朝歌前几日去符氏祖宅祭祖，结果不小心睡了一觉。
在梦中，季朝歌见到了符氏祖先。
符氏的祖先对他这般诚心的举动感到满意，连连夸赞他是个好孩子。
等从那个不真实的梦中苏醒时……
符氏一族传世的秘宝便自动出现在了季朝歌的手中。
据说，那秘宝价值十条上品灵脉！
这种掺杂着一点神话成分的一夜暴富故事爽度极高。
所以不过短短半日，便迅速传遍整个苍云大陆。
而季家人也理所当然的收到了这个消息。
会客厅内，季青山猛地一拍桌子。
动静之大，连桌面上的茶碗都被震得抖了三抖。
见季青山动怒，站在一旁的季明朗立刻下跪。
诚惶诚恐道：“父亲您怎么了？是……生气了吗？”
季明朗语气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季青山不悦。
可话落，季青山却扭头瞪了他一眼。
阴沉着脸道：“你还有脸问我是不是生气了？若不是你这个蠢钝如猪的败家子引狼入室，我现在怎么会……”
季青山语气咬牙切齿，指着季明朗就是一通骂。
而季明朗自知错在自己身上。
所以就算是被骂了也只敢缩着脑袋当王八，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会客厅内，季青山喋喋不休地骂了半天。
直到口水都被骂干了，季青山才停下声音。
接着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气。
不过短短几日，昔日意气风发的季青山就变得苍老不堪。
外人都以为他掌握了符氏的绘符秘诀，所以对他多加恭维。
可实际上……
所谓的绘符秘诀，压根就不存在。
因为真正能发挥符咒威力的，是符氏族人的血液。
他之所以能够使用符氏的符咒，还能大张旗鼓的在苍云大陆广收门徒。
不过是因为他那好岳父给他找来了一堆神器的灵兽。
只要把符氏人的心脏放在那灵兽体内，那些灵兽就能源源不断的为他仿造符氏人的血液。
多亏了那些血绘制的符咒，他才能四处结交大能，在苍云大陆为季家博得一席之地。
可现在……
那些他赖以为生的灵兽，全部被人给偷走了。
连根灵兽毛都没给他剩。
更要命的是，偷走那些灵兽的人是苍云大陆赫赫有名的大能。
一个是丹宗圣手，而一个另一个在苍云大陆人脉极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