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自幼就是咱们伺候惯了的,别人伺候起来,哪儿有咱们跟着习惯。”
云珠仿佛被泼了一瓢冷水,瞬间清醒。
玉竹姐姐说的没错,别人伺候起姑娘来,她也不放心。
去百味楼做事虽然让人兴奋,但姑娘最紧要。
沈琬昭看着她二人,心里很欣慰,但还是出声道:“好了,我既然把话给你们听,便是自有打算。何况,也没让你们现在就走。”
“过些日子,你们替我挑两个丫鬟,年岁不用太大,身子健康就行。买回来先教养个一两年,教好了再用。”
玉竹应下,把这事儿记在心里。
沈琬昭又继续道:“等过些日子,生意上趟了,你们就跟祝娘子多学学,我听崔娘子她们说,如今祝娘子跟着祝晗做事,心灵手巧,学什么都快,做得像模像样地,再过两个月,等祝晗一走,扬州府的百味楼就可以交给她来打理。”
玉竹赞叹道:“祝娘子本来就是个有本事的人,祝家教的好,又会识字,当初要不是家里突遭变故,也不会嫁给那个好吃懒做、还断了条腿的田大朗,在田嬷嬷手里受尽委屈。”
“幸好,祝家二哥是个有本事的。不过,也是姑娘当初心善,帮了他们姐弟一把。”
玉竹说起这个都还有一股子怨气,当初田家那摊子事,她可是亲眼看过来的。
田家那就是个毁人不已的烂泥坑。
她是个丫鬟,但也是女子,最见不得就是这些迫害女子的婆母丈夫。
主仆几人说着话,很快就回到三房自己单分出来的院子。
虽然今日还是头一回住下,但沈琬昭却觉得好像很熟悉,轻车熟路地来到自己的住处。
她这里算是除了沈庭恭住的地方外最清静的,有个独立小院,院子里种满花草,和沈云煜住的地方,就隔了一堵墙。
为了这个住处,沈琬玉还有些不高兴。
因为她跟赵姨娘住在一起,加上沈云煜的屋子也在那边挨着,但没有自己独立的小院,显得不大宽敞。
沈琬昭自然懒得理会这些,但态度也很明确,早早地便吩咐丫鬟们把她的东西搬了进来,丝毫没有谦让的意思。
当然,不管云珠还是玉竹,都不认为自家姑娘有必要谦让。
也就是五姑娘不懂事,不然有哪家庶女敢跟嫡女抢东西的?
“姑娘,老爷那边说,你要是回来了便给他报个信儿。”
沈琬昭点点头,“云珠去说一声就行了。”
沈庭恭确实是个开明的父亲,就算知道她出了门,也没有多问什么,更没有打探的意思,只是让她回来了报个信儿,确认她的安全。
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实在不多见。
越相处,沈琬昭便越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
“云煜那边呢,有什么事没有?”沈琬昭问道。
玉竹摇摇头,“五公子是跟老爷一起回来的,出了沈家别院就没去别的地方,不过下面的丫鬟说,看到老爷跟五公子说了一阵子话,倒是少见得很。”
“五弟从小就跟娘亲近,一直都是娘在教导,自然很少机会跟爹待在一起,不过到他这个年纪,父亲的教导不能少。”
沈琬昭说着摇摇头,谢氏大概是怕失去和儿子之间的亲近,所以把沈云煜看得很紧,连沈庭恭都不待见。
这样的做法,她很难去评判什么,但并不认同。
“奴婢听说,东城那边也收到消息了,知道三房分家的事,夫人明日就要赶过来。”
沈琬昭无奈,“没想到分家这么大的事,娘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谢氏。
身为三房的主母,却是在分了家之后才匆匆搬过来,说明从一开始,沈庭恭就没打算跟谢氏商量这件事,全凭自己做主。
夫妻之间,何至于相处成这幅模样。
沈琬昭虽然早就知道什么情形,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唏嘘。
不过她懒得去想这些一团乱麻的事情,连自己爹都不愿搭理,她这个半路做女儿的,又能做什么?
……
次日。
约莫下午半晌的时候,沈琬瑶兴冲冲地跑过来找她。
不止沈琬瑶,还有老大沈云继、老三沈云朗都来了。
沈家小的一辈,除了二房的人都在。
沈云继还是那副洒脱的模样,自从上次在沈家,因为柳氏和姜氏闹得不可开交,沈云继跟她说了些心里话后,两人便再也没见过。
这会儿见到他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沈琬昭也很高兴,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沈云继拉住她,故作惆怅道:“四妹说的果然没错,三叔这一分家,三妹你就跟咱们生疏了。”
沈琬昭无奈地看了沈琬瑶一眼,“我什么时候跟你生疏了?昨日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这会儿都把话传到大哥这儿了?”
沈琬瑶冲她瘪瘪嘴,“本来就是,我回去才想明白,以后找三姐你,都只能来西城了。”
沈云继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遗憾道:“以后我要找三叔,也只能来西城了。”
沈琬昭回了他,“四妹不说,大哥你本来待在西城的时候就更多。”
“还有三哥他们在书院上学,也在西城,有什么不便的?”
沈琬瑶很不高兴,抱怨了一句,“就只有我在东城。”
这……沈琬昭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沈琬瑶闷闷不乐,越想越不高兴。
沈云继见状安慰道:“好了,今日既然说的是来见识见识庙会的热闹,怎么还没开始,就自毁兴致。”
“我可是听说,晚些时候,不止有万福舞,还有百味楼的东家,一掷千金,宴请四方百姓。今晚只要来看万福舞的人,就能去百味楼领一个号牌,若是去得早,运气好些,就能不花一分银子在百味楼吃个痛快。”
沈琬瑶果然很快被吸引注意力,震惊道:“那得花多少银子?”
“银子自然是不会少花,不过百味楼背后这为东家,真是个会做生意的大才。”
沈琬瑶一时理解不过来,“白让人吃喝,怎么还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