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重礼

“给我们?”

沈琬瑶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她。

沈琬昭笑道:“怎么,我给你们送礼,难道还要拒绝?”

谢吟书也没想到,沈琬昭买下那四套首饰是要送给她们的。

“阿昭,这太贵重了。”

沈琬瑶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三姐,这首饰太贵重了,你送我们别的礼物就算了,可这是百宝阁头面的首饰。”

她刚才可是亲耳听到那掌柜的报价,一套八百两银子呢,扬州府像沈家这样的门楣,嫁个嫡女赔礼的嫁妆也不过这些。

当然,因为她娘出身王家,所以自然会私下添箱,可是再高也高不到哪儿去。

可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公中拿的银子也就那点儿,像大姐沈琬桢的嫁妆,便只有一千两左右。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首饰?”

宋筠好几日没见着沈琬昭,便耐不住性子打算过去寻人了,没想到却在半路碰见沈家的马车停在百宝阁门口,再看到守在外面的云珠,立马猜到沈琬昭也在,刚一上前就听到沈琬瑶说起什么首饰。

她突然出现,沈琬瑶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后,连忙见礼道:“筠表姐。”

宋筠跳上马车,车厢内很宽敞,她和沈琬昭坐在一边,看向对面的沈琬瑶和谢吟书,“方才我听到你们在说什么首饰,怎么回事?”

沈琬瑶性子活泼,除了一开始见到宋筠有些拘谨,这会儿也放松下来,绘声绘色地把刚才的事给宋筠讲了一遍。

宋筠听完脸色有些古怪,”庄二姑娘,卿姐姐?“

看向沈琬昭,道:“你们不会碰上严容卿了吧?”

沈琬昭沉吟片刻,道:“应该是她。”

那般气度和容貌,加上跟她在一起的几位闺秀都以她为首的态度,还有那个粉衫庄二姑娘口里提到的,与嘉安郡主是至交好友,这一切信息串起来,不难猜到,那位紫衣女子,就是严家那位名声在外的嫡女,严大姑娘。

宋筠嘴角抽了抽,“你们还真是……有缘分。”

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偷偷地看了沈琬昭一眼,似乎有好戏看了。

沈琬昭察觉到她戏谑的视线,轻咳出声。

她自然没忘记,这位严大姑娘,可是对宸王殿下有些心思。

若不是皇上突然下旨赐婚,恐怕很多人都会认为,严大姑娘就是日后的宸王妃呢。

“三姐,你们在说什么啊?”

沈琬瑶听两人说的话,云里雾里的,开口问道。

宋筠笑着解释道:“你们在百宝格里碰到的紫衣女子,是严相爷的孙女,严大姑娘。”

沈琬瑶目瞪口呆,“她,她是严大姑娘?”

“那,那我是不是给三姐惹麻烦了?”

她再不清楚京城的事情,也知道严家是什么存在,不是一个沈家能得罪的。

“怕什么?”宋筠看她吓得脸色都白了,没好气地道:“阿昭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宸王妃,论身份尊贵,岂是她严容卿能比的。”

沈琬瑶一愣,有些懊恼地拍了怕脑袋。

严家的名头听多了,总是忍不住害怕,她还没有习惯沈琬昭的身份。

谢吟书却始终记着另一件事,出声道:“阿昭,那首诗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对了,还有首饰。”宋筠也想起这茬儿,方才倒是全想着严容卿去了,出声道:“谢姐姐,阿昭给的首饰你就收着吧,放心,她不差银子。”

别人不知道,可宋筠却是知道百味楼的事情的,也很清楚,如今的百味楼那就是个赚钱的香饽饽,收益大得吓人。

所以,阿昭差什么都不差银子。

沈琬昭笑道:“筠表姐说的没错,表姐你和四妹都收下吧,我难得送你们一样东西。”

“就是就是,四套首饰还有我的一份儿呢,谢姐姐你们要是不收,我那一份儿岂不是也没了?就当为了我好不容易从阿昭手里得一套首饰,你们也要收下。”宋筠帮腔道,还冲沈琬昭炸了眨眼。

沈琬昭失笑,这礼看来是能送出去了,真不容易啊。

因为宋筠的加入,沈琬昭便很放心地把带路这个重任交给了她。

宋筠在京城待过不少时日,所以轻车熟路,尤其是对哪家食楼的菜式好吃,更是了如指掌。

几人逛了一圈,又买了些小东西,便进了一家食楼用膳。

方才多是沈琬瑶买了不少扬州府没有的衣服料子、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所以这会儿精神十足,兴奋道:“三姐,刚才那些花样子我见都没见过,买回去给我娘,她一定很喜欢。对了,还有外祖母和姨母也要送一份儿。”

沈琬昭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笑道:“你在京城还有些日子呢,后头再叫云珠陪你出来逛逛,好好挑挑。”

“嗯嗯!”沈琬瑶高兴地点头,“还是三姐对我最好了。”

沈琬昭看着她,仿佛又回到了在扬州府东城沈家的日子,有些感慨。

三房从沈家分出来后,她和沈琬瑶见面的次数其实少了很多。

而因为四叔和四婶之间的矛盾,沈琬瑶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不再以往那般无忧无虑。

这会儿,才有了些以往的影子。

算算日子,她离开东城沈家也还不到半年而已,可是一切都已经变了。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遇到萧晟,还即将嫁给他。

突然间,沈琬昭心里生出一股思念来。

好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这段时日,她的心情很复杂,紧张、忐忑、不安,还有些因为他那句后悔而生出来的不确定。

可就算如此,还是忍不住地涌出思念来。

他现在,在做什么?

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沈琬昭还在想这件事儿。

进了屋子,支开玉竹和云珠,自己走到窗前,伸出去打算推开窗门的手又收了回来,如此犹豫了好一阵,最后泄气似的回到书桌前坐下。

抽出一张宣纸,心乱如麻地抄了一篇诗文,看着有些潦草的字迹,抿了抿嘴角,默默地揉成一团丢到一旁。

心烦,意乱,连这日头好像都多了一份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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