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卡尔慢慢的苏醒过来。
他大汗淋漓的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喘着粗气。
轻柔的微风吹拂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还活着?”
卡尔不可置信的用他完好无损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他清楚地记得,他的脸颊在烈焰的灼烧之下,被完全烧焦,
舌头肿大到无法继续说话。
他用一只手拍打自己的胸口,直到这只手被烧断,他又用另一只手拍打。
随后,他的皮肉和血液顺着身体掉流下来……
这是梦境,一定是梦境!
卡尔开始安慰自己。
短时间内受到太多打击,他已经渐渐地分辨不出现实和梦境了。
“你,可知罪?”
卡尔的头顶,传来了张政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卡尔突然愣住,然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眼前的天外邪魔,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杀光了他所有的军队。
那可是效忠于他的全部军队,是他的先祖们苦心积累下来的,是卡佩家族能够压制汗国内其他部族的有力手段!
现如今,他成了家族的罪人。
伊瑟特汗国的国主之位,只怕很快就会易手。
天外邪魔为什么不干脆的杀了他!
还假惺惺的询问他相不相信,天外邪魔才是唯一的救主?
啊呸!
卡尔刚想要硬气一些,瞬间想到了刚才的感受。
往日里他只是在万神殿外,看到神殿的祭司,将一些不愿意缴纳宗教税的叛教者施以火刑。
卡尔一直不明白,那些在烈焰中的叛教者,为什么会叫的那样的惨烈!
现在,他亲身感受过之后。
才知道,被大火活活烧死,是一种怎样残酷的事情!
想到这里,已经‘死’过一次的卡尔觉得一股名为‘勇气’的精神在心中涌动。
他侧着脑袋,斜视着坐在宽大的神座上,一手撑着脑袋,双腿交叠在一起的张政。
并不是他不想坐起来,直起头和张政对视,
而是在经历过刚刚的事情之后,他的精神还没有恢复过来。
“吾神,杀了吧。”
拉姆走上来,自然而然的将手中黑色的波纹巨剑放在卡尔脖子上。
“反正他也不愿意改信,就把他当成旧时代的陪葬品好了。”
“至于他的位置,我们随便找个他的兄弟姐妹来坐就好。”
“反正我们人多,不怕他们不听话。”
“真理总是握在强者的手里!”
感受到冰冷的剑刃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卡尔刚刚才放松下来的身体,瞬间紧绷。
一股凉气自他的天灵盖直冲脚后跟,汗毛根根倒竖,
刚刚产生的‘勇气’瞬间落荒而逃,内心只剩下了无尽的惶恐与不安。
如果不是多年来养成的自制力,只怕此刻他就会为肥沃的受膏之地,
再添上一些宝贵的养分!
【系统消息:武装骑士卡尔(三阶人形生物),请求成为您的信徒。】
张政摆摆手,制止了拉姆的进一步举动,同时不经意的和拉姆互换了一个眼神。
“遵命。”
拉姆收起波纹巨剑,得意的朝张政挑了挑眉头。
这就是脱离的契约位面之后弊端,
在缺少了降智光环这一位面法则之后,
要想将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臣服,就必须要费一番功夫了。
卡尔此前尽管表现得很是虔诚,如果是一般的土著神灵,也许就被他瞒过去了。
可是这种伎俩在传承了丰富经验的张政身上,就完全不起效果。
因为每一个信徒的加入的信息,都收录在神国管理器中。
于是卡尔的假意改信,便立刻遭到了惩罚。
他所经历的,是只有半神以上才可以掌握的一个简单的幻术。
可是虽说是幻术,但是那些疼痛却真实不虚的作用在了承受者的身上。
不过,令张政没有预料的,是在经历了一次幻术之后,
卡尔并没有按照张政所预想的那样,纳头就拜。
而是依然硬挺着,就是不肯归顺!
所以就在张政反思自己是否太过仁慈,不应该只是使用幻术,
而是应该直接将他处死,接着修改记忆后转化为不死族。
不过这样一来,会不可避免的使卡尔损失部分记忆,或许会在将来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怪只怪在安德烈那里的成功,让张政错误的预估了收取信徒的困难程度。
经验主义果然会害死人!
不过现在好了,在****的拉姆帮助下,卡尔在死亡的威胁下,终于成为了张政的信徒。
并且,另一条系统消息很快传来。
【系统消息:由于感受到恐惧,武装骑士卡尔(三阶人形生物)转化为狂信徒,您获得1000点信仰值。】
“吾神,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卡尔从地上爬起来,跪倒在张政面前,极为热切的注视着张政。
张政微微一笑,心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这就是‘不要问神为你做了什么,而多问问你为神做了什么’吗?
既然如此。
“贝尔。”
张政坐直,用充满威严的语气下达命令。
“吾神!”贝尔落在地上,单膝下跪。
“你随同卡尔一起,返回伊瑟特汗国,将吾之信仰,传遍每一寸土地。”
“遵命!”
贝尔起身走到卡尔身后,一把将他提溜起来,然后展翅飞到空中,
率领着全部的石像鬼向伊瑟特汗国的方向飞去。
张政看向他们远去的背影,轻微的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征服弥铎艾斯位面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多半了。
而剩下的一半,应该也会很快完成。
“哈里斯。”
天空之中,一只翼展超过三百米的冰霜巨龙盘旋而下。
“吾神!”
“你带领全部的亡灵骨龙,去帮助安德烈解决掉现有的麻烦。”
“遵命!”
……
就在瓦坎达主教区外的战斗打响之时。
位于维鲁斯公爵领以北的瓦莱河两岸,两支数量相差悬殊的军队正在对峙。
在瓦莱河的南岸,安德烈率领着不足五万的军队,死死地把守着几处渡口,
将数量大约二十万的国王军队堵在瓦莱河北岸。
“神什么时候才会来救我们呢?”
大帐之中,安德烈愁眉苦脸的看着,目无表情的阿克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