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看见冯芮涵转过身去,面向着沈万天,缓缓地弯下腰去,闭起了眼睛,向着沈万天那臭气哄哄的嘴巴亲了过去,宛若一颗明珠即将投入一座烂泥塘之中!
沈万天嗬嗬大笑,也尽力地踮起了脚尖,仰起头来,要去亲吻冯芮涵,在台下所有人的掌声与口哨声中,在沈明的纵声狂笑中,冯芮涵闭着的眼中有大颗的泪水涌了出来,人到中年,若不是真到了心碎之时,又怎会哭泣?
眼看,两个人的唇就要吻在一起了,眼看,所有曾经明丽光艳的一切都将化做永久的黑暗,就像是一头优雅的天鹅要被癞蛤蟆羞辱,也就在这一刻,一个怒吼声响起来,“冯阿姨,我来了,不要这样做!”
同时,一道狂风掠来,瞬间掠过了场中所有人的身畔,瞬间便来到了冯芮涵的面前,一把拽开了她。
与此同时,沈万天心知不妙,唯恐有变,加速一口吻了上去,无论如何也要亲上一口过足瘾再说。
然后,他确实亲上了,但根本没有想像中的那般柔软、馥郁、芬芳,而是硬梆梆、臭哄哄,还带着一股子恶心难闻的异味。
他一下睁开眼睛,登时眼珠就凝固了,只见,自己居然亲上了一只臭鞋的鞋底,那鞋底上,甚至还有一滩好像刚刚踩上的什么动物的粪便,那味道,那酸爽……无言以对!
“实在对不起,刚才来的时候踩上一泼狗屎了,真的很抱歉。”霍海咧嘴笑道,缓缓拿下了抬起的腿来,将鞋底子用力地在地面上蹭了几下。
而对面的沈万天糊着满嘴的狗屎正怔怔地望着霍海,大殿之中先是一片震惊的寂静,而后便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哄笑声来。
沈万天羞愤难当,也顾不得去找霍海的麻烦,狠狠地用袖子擦着自己的嘴巴,转身便往外跑,胸中一阵恶心反荡,如果再不快点离开,恐怕都要吐出来了。
“霍海,你怎么来了?”此刻,冯芮涵如做梦一般望着霍海,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霍海笑眯眯地道,“妈,这是咱们自己家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嘛,刚才有些小事耽搁了,幸好还不晚,终于能够及时赶到了。”
“哦,嗯?你叫我什么?”冯芮涵点了点头,知道霍海不方便多说,也没再细问,不过陡然间反应了过来,吃了一惊问道。
“您可真是还没习惯啊,昨天刚跟霜霜定下来我们的事情,今天您就忘了,您不会反悔了吧?”霍海笑眯眯地望着她道,同时向着她使了一个眼色。
冯芮涵是何等聪明的人?瞬间会意,知道霍海这是因为沈家的规矩而进行的说法,感觉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会忘了你和霜霜的事情呢?只不过,就是刚才太过紧张,以为你不会及时到来了,也有些绝望,结果一时糊涂忘记了而已。唉,看起来,还是年纪大了啊。”她叹息着道。
“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既然我来了,您也就不用那样委屈自己了。”霍海微微一笑道。
此刻,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谁?”
霍海转头望去,就看见一位中年瘸腿大叔站在那里,冷眼望着他问道。
霍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根本没理会他,而是转头望向了那边走过来的沈霜霜,咧嘴一笑,走过去揽起了她的肩膀,“霜霜,我来晚了,你会不会怪我?”
“我……我……”沈霜霜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明知道这是假的,霍海在演戏呢,可一时间居然有些意乱情迷了起来,天哪,好粗壮的手臂,好厚实的胸膛,简直就像是一座大山般揽着她,让她有一种无比踏实厚重的安全感,除了小时候父亲之外,是从来没有人给过她的那种感觉。
“你们是怎么赶到这里来的?听慕青说,好像你们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冯芮涵望着霍海,如释重负地长松了口气道。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霍海哈哈一笑,旁边的沈慕青也抹着额上的汗珠子,犹自有些心悸的望着墙上挂着的那部电子挂钟直拍胸口,“好险好险,还差两分钟,终于及时赶到了。”
那边的沈明见霍海连理都不理会他,就勃然大怒了起来,直截了当地喝道,“你这小辈,倒底是谁?有什么资格破坏我沈家大喜之事?”
“你谁啊谁?哪脚没踩住把你冒出来了?滚一边儿待着去,我这边正家人重逢呢,哪有功夫理你?”霍海毫不客气地骂了过去,登时骂得沈明险些直接脑溢血死过去。
“你,你安敢如此对我?我……”沈明愤怒地指着他。
“你怎么样?敢咬我啊?那你来啊,来来来,张嘴让老子看看你牙齿有多利,能咬我几个血窟窿。”霍海向他勾着手指头道。
沈家首宗的人就群情愤怒了起来,眼见着当家的被辱,他们怎敢善罢甘休?沈明的四个儿子带着人就奔了过来,就要将霍海围在中间,而霍海向来不怕事儿大,玛德,正好这两天憋着满肚子的邪火呢,来吧来吧,想整咱们现在就整。
不过就在这时,外面就响起了一个愤怒的吼声,“都让开”,随后,沈万天带着几个家族议事会的执事走了进来,满眼怨毒地指着霍海,“小兔崽子,你倒底是谁?一个外人敢闯进我们沈家最重要的家族圣地,当真是罪该万死,给我抓起来!”
沈明眯了眯眼睛,轻挥了下手,于是首宗的人便悄然地退了下去,反正有一个沈万天比他们还憋屈呢,现在他杀回来了,静看热闹就是了。
“沈万天,你敢动他试试?他是我们二宗的姑爷,也是霜霜的丈夫,你若敢动他,就是故意以权谋私,挑起家族内讧!”冯芮涵厉声喝斥道,手指着沈万天,曾经家主夫人的威风陡然间爆发出来,也让沈万天为之一窒,气势为之所夺,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