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顾珞珂挽着杨丽美上楼,“姥姥,你也早点睡。我妈没事,你不用惦记着了。”
“嗯。”
杨丽美轻叹口气,“你妈这辈子挺不容易的,她吃的苦头太多了,是你想像不到的。”
“姥姥,我妈当年的事,我多少也听她提到过一些。我其实很崇拜我妈,她果敢、利落。”
顾珞珂安抚杨丽美,“现在她已经苦尽甘来了,你也不用总是记得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
“人老了,越来越喜欢回忆起过去的事。”
杨丽美摇了摇头,催促顾珞珂,“你快去洗漱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对了,你妈让你带给曾明朗的药,记得给他。
明朗帮你换轮胎了,你也不能小气。该回馈的时候就要回馈的。虽然你们俩不能在一起,但不妨碍你们正常朋友间的交往。”
“知道了。”
顾珞珂后悔自已多嘴,说到曾明朗的声音也很沙哑,在聂沁如追问下又说出他帮忙换轮胎的事。
聂沁如拿一瓶药给她,说是对嗓子超好,让她转交给曾明朗。
“你呀,别总是刻意疏远明朗。当不成情侣,你们俩还是青梅竹马。”
杨丽美提醒顾珞珂,“别总说他从小到大欺负你,其实这些年来,他对你的好,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她保持中立,对于曾明朗和骆非凡之间,她也不偏向谁。毕竟最后还是要看顾珞珂选择嫁给谁。
不管两家最终是不是亲家,多年的情谊还是在的。
“姥姥,你就别管我和曾明朗之间的事了。”
顾珞珂不喜欢话题绕着她和曾明朗打转,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俩很合适,她就很反感。
“早点休息吧。”
杨丽美知道多说无益,顾珞珂不会听的。
“姥姥晚安。”
顾珞珂进入的房间,坐到沙发上发呆。她要怎么将药拿去给曾明朗?
说实话,她是不想带药回来的,但杨丽美将药塞到她的包里了。
想了想,她拨打曾明朗的手机号,让他过来拿好了。但手机铃声响了好久,他都没有接听。
她撇了撇嘴,放下手机,拿了睡衣进浴室去了。
“咳咳……”
曾明朗边咳嗽边走出浴室,一手拿着干毛巾擦头发,一手拿起手机。他刚才隐约听到有手机铃声。
未接来电居然是顾珞珂打来的?
他愣了一下,按下回拨键。
铃声响了好久,这次换顾珞珂没有接听电话。所以她打电话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她没将他的手机号拉黑,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但她怎么没有接电话呢?
考虑了几秒,他换好衣服,抓着车钥匙下楼。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曾母正好从厨房出来,叫住曾明朗,“我刚给你熬好中药。”
“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再喝。”
曾明朗拉开大门走出去,跨上机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曾母一脸无奈,这都几点了,曾明朗还出门。该不会又是因为顾珞珂那丫头的事吧?
曾明朗就是死心眼,顾珞珂都有男朋友了,他还要守着她。
“你在嘟囔什么?”
曾父从书房出来,看到曾母站在厨房门边,嘴里不知道在唠叨什么。
“明朗出去了,我都熬好药了,结果他没喝就走了。”
曾母叹了口气,看着曾父,“你也和他聊聊,不要总是把心思放在珞珂那丫头的身上。男人情场失意,事业也该得意一下吧?”
“你还不了解你儿子吗?”
曾父倒是看得透彻,“明朗从小就喜欢珞珂,谁看不出来?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他们俩不能成为夫妻,还是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你就不要再管他的事了。”
“你这老头是要气死我吗?我让你去劝劝儿子,你反而来劝我?”
曾母气恼得很,瞪了曾父一眼,坐到沙发上生闷气。
“好啦,我不是要气你。”
曾父坐到曾母的身边哄着她,“儿大不由娘,他有自已的想法。”
“唉,要不是我的身体不好,只生了明朗,我也不用焦虑曾家传宗接代的事儿。”
曾母看着曾父,“你倒是一点也不急,难道你就不怕明朗一直单着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
曾父笑了笑,“曾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我那两个弟弟家里的孩子已经结婚生子了,有他们传宗接代也是一样的。”
“你倒是会说。”
曾母委屈得很,“你身为大哥,却让弟弟抢了先。你还一点都不着急。”
“你呀,就是计较得太多了。都是自家兄弟,谁来传宗接代都是一样的。”
曾父好笑地摇头,“这些年,我们三兄弟各有各的生意,互不干涉。对你来说,只要家业守得住就好,不是吗?”
“那当然了,家业是明朗的,不能让别人抢走。”
这是曾母的底线,曾父打拼的家业,最终只能留给曾明朗。
曾家也不是家族企业,三兄弟各自打拼,行业也不相同,没有继承家族企业一说。
“没人要抢。”
曾父无奈得很,“我们三兄弟之间已经有约定,守着各自的家业就好。你不惦记我的,我也不惦记你的。况且你不是让我早早就立了遗嘱,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是明朗的。”
就这一个儿子,就算不用立遗嘱,他的财产也是曾明朗的。
“我也是替明朗着想,毕竟人有祸福旦夕,天有不测风云。”
曾母有自已固执的一面,她可以什么财产都不要,但曾明朗不行。她必须为曾明朗守住家业。
就算曾明朗对家里的生意不感兴趣,最后也是要继承。
“你快去睡吧,将药放在餐桌上保温就好。”
曾父揽着曾母起身,“儿子毕竟成年了,你也不总是方方面面都照顾着他。你要知道,他不是小孩子了。”
“好吧。”
曾母也不知道曾明朗什么时候回来,和曾父一起上楼去了。
她说过不会再干涉曾明朗的事了,所以她得试着克制自已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