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松妙一开始并未开口,只想看谢誉究竟还有怎样的反应。
但是却突然发现,他一向放松的手,却在此刻缩紧很多。
手上攥着的那本书也惨遭连累。
微微闭眼,裘松妙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人,不会以为她是要来说离别的话吧。
若是放在以前裘松妙还会想着法子逗逗谢誉,但是今日,内心的急迫也让她急不可耐起来。
瞬间便没了那股作恶的冲动,只想要在此刻将自己的心剖出,给谢誉好好看看。
从袖口中将两样东西拿出放在谢誉面前的书案上,还没开库余光便突然看见谢誉的手抖得厉害。
那是他慌张时才有的样子。
但是很快却又被谢誉隐去,只是拿着书背在身后,头微垂着看着桌上的两样东西。
就好像是不想将信拆开就看出里面究竟是什么。
这样裘松妙看不见他的神情,不知后面的话是不是还应该说下去。
房中的空气逐渐的凝重起来,两人各站在一端,明明十分熟络,但是又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一样。
很快谢誉自嘲地笑了一下,“没必要这般吧?”
裘松妙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谢誉的神情怎么好像是她欺负他一样。wutu.org 螃蟹小说网
然而还没等她发作,便听到谢誉先一步发难,“若是你想离开,大可以直接就这么走,为何还要这般打扮来见我,为何还要留这些东西给我。”
谢誉走到前面来,在裘松妙的面前站定,拿起放在书案上的那封信。
“这封辞别信我不想看,你拿回去。”
说到后面还有些委屈起来,脸上一贯柔和的样子现在也多了几分孩童的神情在其中。
就好似被人欺负一样。
但又如何是一封辞别信,分明就是她表达自己心意的信件。
怕是今日谢誉知道她与容肃宜见面才会这样的,才会以为她这两日一直都是在同他置气。
可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那夜谢誉的吻虽说她并没有排斥,可是却也没做好准备。
她一直都知晓谢誉对她的情意,可是她好像没有明确的说过,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心中将事情的始末都了解清楚,裘松妙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以为这是辞别信?”将信从谢誉的手中拿过,微微晃下。
现在再看着信仿佛上面长着一张脸,现下正露出嘲讽的笑。
谢誉微微别开头,没有回答裘松妙的话,但是却默认裘松妙的说法。
“这里面啊——”裘松妙拖长尾调将信展开,“好像并不是大人口中的辞别信。”
这声大人便告诉谢誉此刻的她正在做什么样惹人心弦的事情,让谢誉不得不看着她。
事情已经到这样,还不如什么都来个痛快。
“哗”的一声,裘松妙将信在谢誉的面前展开,而举在谢誉的眼前。
故意用凶巴巴的语气说:“谢誉你可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辞别信。”
已经到了眼前岂有不看的道理,还配着裘松妙略带娇憨的语气,让谢誉更是没法不看。
他本就看书很快,这信上总共都没有多少字。
谢誉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眼睛中的那阵悲伤很快便被笑意所取代。
轻握住裘松妙在半空中的手,谢誉恐怕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语气中的惊慌消散殆尽,“什么时候写的?”
裘松妙轻哼,在表达刚才对谢誉反应的不满。
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谢誉更加不急,用指腹轻轻触碰着裘松妙的脸颊,似是在哄她一样。
而后用另一只手将裘松妙的手裹住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暗哑着声音,“我不知,我还以为你今日去见容肃宜是与他说好了一些事情。”
“你不是才回府,这么快便知道了,可你知道我与容肃宜见面,就不知道我与他说了什么?”
听出几分不满的情绪来,谢誉连声说:“我不是一定要派人跟着你,只是最近时局动荡,你一人出门我不放心。”
“而且我都吩咐过,他们若是跟着你,只是保护你的安全,不能打探你究竟做了什么。”
“容肃宜那人心机深沉,与李国公的女儿退婚便不简单,我才让谭淳他们小心堤防。”
解释这么多,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裘松妙的心中便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听到谢誉亲口说出来,心中的欢愉更多。
整个人也松懈下来,现在正是个不错的好时候。
主动靠在谢誉的怀中,将脸贴在他的衣裳上。
鼻间满是谢誉身上的味道,让她满怀全是。
倒是让谢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是不知她既然你为何突然这般。
裘松妙唇角微勾,眼神中带着一些娇憨抬头看谢誉,“我不介意这些,你做这样得事情我也不排斥,不然,我早就发怒了。”
仔细想想裘松妙说得倒是在理,谢誉眉目间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我知你与容肃宜并没有什么,也不是责怪你得意思。”
“只是——”谢誉语言开始变得吞吐起来。
裘松妙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只是那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的促狭。
谢誉被她这般得眼神弄得十分心虚,而后马上说:“我以为你今日是来与我道别得。”
他这话一出,裘松妙便知道为何今日她来找谢誉,谢誉竟然会是这样得反应。
也知道谢誉为什么不想与她交谈这件事情。
只是她有一事不明,谢誉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得想。
心中得话不小心被裘松妙问出口,谢誉有些不好意思说,但是迫于裘松妙得淫.威还是将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那日我吻了你,以为你不喜,有什么事情不愿意和我说。”
“今日你又去见了容肃宜,回来便说要见我,我以为是容肃宜要带你走。”
裘松妙听完眼睛轻眯佯装生气,看得谢誉甚是心虚,止不住地向裘松妙求饶。
本就心情大好,听到谢誉这么说裘松妙也没了生气得缘由,心也莫名软了下来。
将那封信塞进谢誉得手中,而后迅速转过身去,“自己看吧。”
没有第一时间去哄裘松妙,谢誉反而是第一时间去看了那封信。
信上得内容很少,他不过一会儿得时间便可以看完。
心中被填满许多说不清楚得东西,就连一贯没有什么波动得脸上都出现几分得笑意。
那笑意是不自觉就出现得,谢誉用手压了压自己得唇角,然后这才将裘松妙得肩膀扭正过来。
“我很喜欢。”
“就一封信便喜欢了?”裘松妙将话说的轻飘飘得。
但是谢誉回答的却十分慎重,“对我来说并不止一封信。”
谢誉拉着裘松妙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还有,你对我得心意。”
勾起唇角,裘松妙将荷包放在他的手中,“便宜你了。”
“嗯,给我确实可惜了。”谢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惹得裘松妙频频发怒。
刚想要拿回来,谢誉便又在后面紧跟一句,“不如就这样便宜我一辈子。”
没再觉得这话有什么粘腻,裘松妙只觉得这些话甚是顺耳。
这便是心境上得不同,裘松妙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的话可以解释这件事情。
两人温存一会儿,谢誉出现了使坏得心思,让裘松妙帮他将荷包给带上。
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裘松妙也没拒绝,低下头慢慢将系带给谢誉系在腰间,不过一会那荷包便齐整地挂在谢誉得身上。
满意地看着荷包,谢誉没忍住摸了两把。
但却是这一动作,让裘松妙彻底红了脸。
倏地,谢誉想起今日得事情,“你今日与容肃宜见面是因为小报得事情?”
裘松妙摇摇头,“不是,我与他见面实属偶然,不过那会走神才见到他,你知道小报得事情了?”
谢誉没搭话,默认裘松妙说的事情,好一会才主动开口,“今日我在绣鸳阁,不是因为茵娘。”
他不说,裘松妙都快忘记今日在绣鸳阁的门口看到谢誉得马车了。
眼睛微眯,本想就着这事好好问问谢誉,但是想想却又作罢。
他若是与茵娘有什么关系,怎会这般坦荡地说出来,还是不问了得好。
将这话说与谢誉听,谢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裘松妙抱的更紧一些,像是要揉进血肉之中。
“小报得事情我知道,今日谭淳都和我说了,只是我怕你近期会有危险,所以要让谭淳他们在你身边保护你好吗?”
这次裘松妙没有拒绝,她也知道这份小报发出去她可能会遇到什么,为了她自己得安全,欣然接受这一谢誉说的这一事情。
两人便就这件事情达成共识。
谢誉话风一转,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近日边塞来了颇多得人,朝廷已经对这件事情起了注意,但你最近一定要格外小心行事。”
“我知道下面说的话你应该不会答应,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裘松妙快速说:“你说。”
揉了下眉心,想将连日来的烦恼都消除,谢誉这才抬头,“我想让你退出办小报,现在时局动荡不安,你若是继续办小报恐怕会惹来别人得注意。”
裘松妙笃定得说:“我不会退出得,这是你一早便知道得事情,还有我的安危——”
思考一下,裘松妙又恢复以前娇俏得模样,“这不是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