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四天团,出发!”
“你上次不是说四大天王吗?”
“方便恺撒师兄找回师姐后加入我们嘛,四大天王可以有五个,但是不能有第六个!”
正在收拾行李箱的楚子航若有所思,停下身形,抬头道:“你哥哥他们要回来了?”
“嗯,差不多要回来了。”夏弥如液体猫般软趴趴躺在沙发上,小嘴边还留着偷吃奶油蛋糕的证据。
“师兄,我们这趟去丹麦你觉得会不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夏弥好奇问道。
她在屋内就穿了件黑色小热裤搭配宽大的明显是楚子航的t恤,曾不止一次在舞台上翩若惊鸿的白皙双腿紧致而修长。
楚子航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入行李箱,看了沙发上的可爱女友一眼,顺手抽了张桌子上的餐巾纸。
“意外应该是会有的,藏在暗中的敌人很明显在不断尝试分化我们,如果不能分裂我们,就让我们各自为战。”
楚子航轻柔地擦拭去夏弥嘴巴的奶油,在女孩装傻充愣的傻笑中,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微顿后,楚子航继续分析道,
“校长他们肯定也察觉到了,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应战,就是因为当下最主要的,就是确认敌人的身份。这几千年来秘党长期处于敌暗我明的状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校长也正是知道这点,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最危险的其实不是我和你,更不是前往芝加哥的师弟和绘梨衣,而是守在校园内的校长本人,副校长,以及诸位齐聚的元老。”
“敌人不久前采取了偷袭的方式,袭击了我们在各国的分部,以及诸位元老的家族,恐怕最主要的就是切断我们在全世界各地的耳目,以及让元老们打消会议结束后就返回家族的准备。”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这些被派出去的,不是敌人的主要目标,本部这里才是他们的核心目标。”
楚子航深吸一口气道:“你或许会觉得那些老人明明大多看上去走路都艰难了,根本构不成威胁,但他们真正恐怖的在于他们自身的人脉,他们随意一个电话就能打到某个国家的总统那边,一个决策就可能影响一个小国的经济命脉,秘党不能离开他们,只要人类世界没有分崩离析,他们就是秘党的重要战力。如果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们就是我们派往各国的说客。”
夏弥翻身而起坐到他身上:“所以我们的计划是羊装离开,实则伺机而待?”
“不,我们必须真正离开。”楚子航直视着她,“我已经和校长简单谈过了,我们必须真的离开,不然敌人不会出击,这些藏在黑暗中几千年不曾露出马脚的家伙远比我们想的要狡猾。”
“可这是赌命哎,校长他们有把握能从敌人的袭击下再次活下来吗?”夏弥眯眼,“这可不是儿戏,不管幕后之人是长老会,还是奥丁,又或者是更神秘的势力,每一个都不是易于之辈,与他们为敌哪怕是我们,也要慎之又慎,每走一步棋都要思虑良久。”
她认真道:“我和你说过的,如果长老会全军出动,就算漫长的时间里有所意外,那也是将近两位数的初代种,当年黑王制造四大君主之位,其实不乏出于扼制长老会的目的,而全盛时期的四大君主,也才勉强压制长老会。”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却非是因为夏弥口中的力量对比。
“这件事我已经和校长汇报过了,关于长老会的部分情报。”楚子航有些失神道,“但校长的反应给我一种他已经提前知晓的感觉,他告诉我这次袭击卡塞尔的敌人不会有长老会的人。”
“诶?”夏弥眨了眨眼,“听上去老家伙早有计划。不过……”
在楚子航的目光中,夏弥噗嗤一笑道:“路师兄在这里,长老会确实不大可能会来进攻卡塞尔呢。”
“这么想想,好像敌人就只剩奥丁以及可能存在的未知势力了。”夏弥搂着楚子航脖子,小脑袋却向后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奥丁最多分身出击,可即使是分身,学校想挡下恐怕也要花费巨大代价,不过嘛,现在的诺顿如果愿意出手,只要找到他射出昆古尼尔的空隙,那就问题不大。”
“我总觉得昂热校长好像准备了什么大礼给敌人。”夏弥低头,认真道。
“我有点担心会有预料之外的敌人加入战场。”楚子航叹息道。
“不要怕,这样的话也会有预料之外的队友加入战场的。”夏弥挥动小拳头,“比如神秘的最后一位校董。”
楚子航一愣:“你说师弟?”
“当然不是。”夏弥撇嘴道,“师兄你不会真以为最后一位校董其实就是什么路家的吧?”
“额,不是吗?”
“唔,师兄你最近傻乎乎的,不会是被我养坏了吧。”夏弥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哪来的什么路家啊,那不过是忽悠元老们的,师兄早些年的生活费其实都是学校邮寄的,他这一世的爹妈疑似出任了一起隐秘任务,早就消失匿迹了,哪来的资金链支援本部,最后一位校董提供的资金可就只在加图索家族之下。”
楚子航皱眉道:“如果不是路家,那究竟是谁,他们显然和校长的关系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允许师弟代表出席。”
夏弥微笑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王座上的君主都是双生子吧?这是承袭自第一代君王的规矩。”
楚子航怔然片刻,低声道:“你是说……师弟的……弟弟?”
“加入卡塞尔前,以及刚加入的那会,我一直在调查卡塞尔学院以及秘党,包括昂热本人。”夏弥轻声道,“在我的调查中发现,昂热本人知道太多秘密了,例如龙王留下卵的方式和真正击杀龙王的方式,这不是混血种能知晓的秘密,除非有人告诉了他。”
“你是说……师弟的弟弟,是校长背后的人?”楚子航惊疑道。
“记得诺顿吗?他原先死在了三峡水坝,但事后他的龙骨神秘失踪,最后却在路师兄身边出现。”夏弥道,“还有我和我哥哥的尼伯龙根的出入口……”
楚子航沉默片刻道:“这么看来,师弟的那位弟弟,似乎在我们这边阵营的。”
夏弥搂住他的脖子微微收拢双臂,幽幽道:“你不明白,谁也猜不透那位的心思,他曾是尘世之君,将无数龙族玩弄于股掌之中,最重要的是他曾经背叛过一次路师兄了。”
……
……
“最近奥丁那边有没有动向?”
艾德乔放下酒杯,问向身后的管家。
从埃及来到芝加哥后,他就没有入睡过,虽然以龙类的身躯他本就不怎么需要睡眠,但多年来他早已养成和人类一样的习惯。
可他时刻能闻到就在身边,即将一触即发的大战的气味,这让他如何能睡得着。
“没有,对方这段时间非但没有什么动静,反而在收拢势力。”管家恭敬道。
“这个时间收拢势力?”艾德乔沉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前段时间袭击卡塞尔各个分部的势力找出来了吗?”
“百分之二十我们能确认就是奥丁的部署,剩下的……”
“才百分之二十?”艾德乔眯眼,这可不是一个好数字,要么代表了奥丁暗中积蓄的力量远超他们想象,要么就意味着果真还有他们也不知道的敌人就藏在暗中。
连一直自认为暗面君主的长老会都不知道的敌人……
每每想到这,艾德乔就心生冷意。
他数遍龙族的历史,却也找不出几个能与长老会为敌的人,真正够资格,且在不断化茧重生的,例如四大君主,一直都在长老会的重点监督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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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要么根本不属于龙族,要么……
弗里西斯,是你吗?
你已经……归来了吗?
当年我们确认那枚卵只是一具空壳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以你的习性和能力,怎会毫无后手。
是谁?谁是你留下的后手?
“通知长老会所有成员,离开各自的常规活动区域,进入临战状态,严格审查身边的亲信,防止内鬼出现。”
短暂沉思后,艾德乔有条不紊地开始下达命令。
“其次,行动务必保持两人同行。”
“取消一切原行动计划,今年任务份额暂时延后,如遇不明势力入侵地盘,必须及时上报,在调查清楚前不可妄动。”
“通告尼索斯,让他以最快速度返回总部。”
“玛尔斯现在在哪里?”
艾德乔忽然转头看向管家。
“玛尔斯阁下前不久去了中国,暂时行踪不明。”
“中国?”艾德乔皱眉道,“尽快联络上他,我找他有事。”
“明白!”
艾德乔忽然叹了口气。
“大人,您怎么了?”管家小心问询道。
“我似乎猜到弗里西斯的后手藏在哪了。”艾德乔似乎在回答他,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在宽敞的办公室内徘回不定,低声自问自答。
“如果我是弗里西斯,我现在会以什么身份,藏在哪里?”
“以普通人的身份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不,这样的确是最隐蔽的,谁也发现不了,但我是弗里西斯,龙族的第二位君主,纯粹的龙血至上者,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变得如那些蝼蚁般的人类一样卑微的生活?”
“但又不能太明显,因为我的实力远未恢复,我需要时间,更需要一具新的、完美的肉体,来承载我高贵的灵魂。”
“谁有资格做我的载体?奥丁当年留下的黑王血裔?不,黑王血裔所剩无几,且都在我们的监视下,这太冒险了,那是……”
“加图索家族?!”
艾德乔勐地抬头。
他突然想不起来,他们当年究竟是为何选中了加图索家族的,难道就是因为他们获取了卵并主动向己方投诚?
当年带回加图索家族的诚意,并宣传可以尝试推动这个家族掌握秘党大权的人是……
李雾月?!
这一瞬间,艾德乔似乎想通了什么,童孔倒竖,宛如熔浆般的金色澎湃流淌。
李雾月!
“李雾月……这家伙消失到现在,恐怕已经不是失踪那么简单了。”
艾德乔回头看向管家,厉声道:“立刻封锁李雾月的相应权限,通报所有人,李雾月已经叛变!并转告所有人,总部已经暴露,严禁以任何理由返回总部!即刻开始转移‘福金’的一应数据库,切断与总部的联系!”
“是,大人!”管家神色凛然,俨然知晓了其中的关键,转身疾步离去。
等管家离开后,艾德乔神色依旧在变幻不定,如果他所猜测不假……
那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被李雾月所牵着鼻子走!
弗里西斯恐怕已经苏醒,但站在李雾月背后的却未必是弗里西斯。
“希望还来得及转移……”艾德乔喃喃道。
他沉默地走到电话旁,面部露出久违的迟疑之色。
他是否要现在将加图索家族的秘密泄露给秘党,可这时候掀起秘党的内战,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如果没有这一茬子事,他很乐意见到秘党自己咬自己,当年长老会选择扶持加图索家族本身就有这一重原因在。
但是现在……
他反而需要秘党帮他们分担火力!
“楚子航与耶梦加得前往丹麦,陛下与蛇岐八家那位赶赴芝加哥……”
艾德乔沉吟着,脸色却渐变难看。
他能猜出卡塞尔等人的想法,无非是引蛇出洞什么的,可你们就不会把陛下送去丹麦吗?
芝加哥……严格来说卡塞尔学院本身就在芝加哥范围内!
如果他是幕后之人,袭击学校是必然之举,但学校绝不会是主力进攻点,以陛下之能随时可以赶回本部支援,他们只能尝试刺杀式的袭击,绝不可恋战。
那么他们真正的围剿目标恐怕是……
长老会!
……
……
长老会的总部,建立在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而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不出现在任何地图上的灰色地带。
例如尼伯龙根。
黑暗中,有人慢慢走进了宽敞的殿堂,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偌大的圆桌旁。
一瞬间。
殿堂中央投落下灼目的莹蓝色,仿佛深邃的夜空陡然亮起了群星,照亮了不速之客没有表情,古俑般森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