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数日之后。
河北缓、急战报,尽数传回都城。
太原一役,战果丰硕,更是惊动朝中诸位公卿的安枕。
太阳战报传回的第二天,几位大公联名上奏,请求召开大廷议。
周璟顺势答应下来,临时召开大廷议。
翌日。
乾元殿,诸位公卿再次汇聚一堂。
衮衮诸公,或早或晚,先后入座,等待廷议开始。其间,不乏有相互争论,也不乏有闲谈琐事、是非者。
待到周璟身至,他们方才缄默。
氛围沉静,无人随意,除却一人……
周璟仗着珠帘遮掩,暗地的举止轻浮。一边把玩着原先放着案几的玉质礼器,一边聆听诸位公卿陆续上场的言论。
先皇在位期间,已故大司马尉亶攻克邺城,占据河北一隅为大周根据地。此后以邺城为后勤倚仗,疏通京畿粮道,针对河北频繁用兵,不断蚕食魏国疆土,消耗彼方国力。
而实际上,大周每年投入河北的各项物资价与百万金。即便河北大军征战屡战屡胜,整体收支趋渐平衡。近些年却是有些入不敷出,胜战赏赐、战后抚恤……等,耗资巨额。
周、魏两军对峙多年,河北屡遭兵祸,无论哪一方的苦心经营,始终都不能从此获利。
而太原一役,所获不菲!
司勋尉怡,一反常态,手段极其强硬,地方氏族稍有不从,便挥手覆灭。反叛的邺城诸氏,下场更是凄凉,直接遭受夷三族之酷刑。
邺城叛乱诸氏、沿途反抗氏族,俘虏以及战俘,再加上它们的奴隶,所得奴隶总数十万有余。
除此之外,诸氏累积多年的财富尽数落于司勋尉怡手里。
一位上卿齐襟拱手,说道:“诸位,切莫以为善。”
“司勋不顾君命,无视掌权河北的大司徒,私自率军出兵太原,罪其一;”
“沿途私杀往昔招安的诸氏,毁大周多年经营于一旦,罪其二;”
“抄没反叛诸氏家产,以为己用,罪其三;财货恩惠将领,居心叵测,罪其四……”
“司勋重罪,请以五刑惩之!”
语气肯定,态度坚决。
话音一落,诸卿议论纷纷,其中不乏认同的言语。
周璟无视他们,直接观察几位大公的反应。
而在此时,几位大公也像往常一般闭目冥神,无动于衷、不以言表。
周璟渐渐也习惯他们不表态的日常。
众多忿忿,他不得不认真思考刚才那位上卿所说的话,以及其中的意思。
稍一思索,他便摇了摇头。
上卿出头谴责司勋,未必是出于公心!言语避开功劳不谈,反而深究其中的种种过失。
以他所知,邺城的叛乱突然,大司徒还没到河北,邺城便已沦陷。
司勋尉怡及时收拢溃兵、整顿队伍,反攻叛军,成功夺回邺城,本就为一件大功。
夺回邺城之后,击退乘机入犯的魏军、疾战壶口、攻克太原,也无一不为大功,特别是后者。
先皇在位招安诸氏,反叛而被夷灭。
事关自己……国家安稳。周璟再同情无辜,也不会心善,更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大周安抚却反叛的诸氏。在他看来,自发动叛乱起,所谓的多年经营便已经不复存在。
安抚温和对待他们,不仅没能巩固统治,反而在安危时刻在背后捅刀子。如此行为,留之何用?
罪三、罪四,暂无证实。
周璟再平庸,也不会追究刚立下大功的尉怡什么。
上卿言语中的“五刑”严惩,更是荒谬、过分。
五刑,分别为墨、劓、剕、宫、大辟。然,它们并非代指五种刑罚。
有时,也可合而为一!
周璟疯了,且不说一般的疯狂,才会按他说的对尉怡施以五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