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九重天庭八仙宫中,上洞八仙正值谈笑风生,自在快话,忽闻得那道德天尊太上老君座下金角童子奉太上老君法旨前来,慌得八仙将那金角童子请入宫中,金角童子不及坐下便自开口与八仙分说太上老君之意,八仙听闻太上老君要召见吕洞宾,不由得心中诧异,心中也是各有想法,便要金角童子道出些始末原委来,也好做趋处,毕竟乃是圣人召见,机缘不浅,自然是非同小可。
但是金角童子却是一再催促,也不作分说,只怕耽误了时候,回去不好作交代,八仙见金角童子不知,又见他再三催促,恐怕事情不小,当下无法,便都随金角童子上了三十三重天外,太清天,教吕洞宾随童子入宫去见太上老君。吕洞宾得太上老君点化,劫难已满回归本性,还了前世东华上仙之身,又听了太上老君一段偈语,明白了各中深意,随即辞了太上老君,往兜率宫之外,来见其余七仙。
汉钟离、铁拐李、何仙姑等人见得吕洞宾自兜率宫中出来,急忙迎了上来,但却猛地见到吕洞宾虽然还是先前模样,但是气质却是更加出尘,三缕黑色长须飘于胸前,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素白的八卦道袍随风飘动,更彰显几分仙风道骨,几人虽觉得奇怪,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汉钟离也不多想,便开口询问道:“洞宾啊,此去如何?道德天尊召见你,有何事吩咐?”
东华上仙微微抚了抚长须,正要说话,那一旁的金角银角两个童子,见得东华上仙这般气质,恐怕修为已是大进,已经远非他二人这等太乙金仙可比了,当下心中就明白了几分,暗道:“这吕岩师兄进去见大老爷之时,修为比之我二人尚且还要弱上一些,如今却有如此修为,想是得了掌教大老爷相助,已经还了本来米面目了吧!”想罢,急忙几步上得前来,对东华上仙施了一礼,笑道:“见过东华师兄,恭喜师兄得脱大劫!”
东华上仙笑道:“金角师弟,银角师弟,有礼了!我今日脱劫,乃是师尊太上教主慈悲助我回归了本性,前世今生本如然!”金角银角二位童子随即微笑,点了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明白了!”而后转身退到了一旁,七仙听闻,先是一愣,须臾回过神来,慌得七仙尽皆拜下,口中道:“小仙参见东华上仙!”东华上仙见此,急忙上前逐个扶起七仙,笑道:“七位道友不必如此!我等八人原乃是天庭八仙,情同手足,如今我虽是还了本来面目,诸位道友也无需如此,日后仍如从前便可,无需拘礼!”
东华上仙乃是太上老君门徒,昔日转世入了天庭,如今自然已非八仙,该是太清门下弟子,算起来也是天庭之中六御大帝的师弟,那地位比之七仙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礼数自然还是要的,只是东华上仙为人随和,并不怎么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更何况是这七个与自己相处好几百年的道友了。
东华上仙自不计较,但是七仙又如何敢受,就听得汉钟离作揖道:“上仙,这却是折煞小仙等人了!”东华上仙忽的将脸一沉,作怒色道:“钟离道友如此说,难道是要落了东华的面皮,教我等几人断了几百年的交情吗?若是如此,却是要教东华背上一个背信弃义的骂名?”汉钟离连忙拱手道:“非是如此!非是如此,上仙之意我也明白,只是……”一旁韩湘子见这局势颇有些僵了,连忙开口解围,笑道:“诸位道友也不必执着了,既然东华道兄都如此说了,那便如道兄所言就是,何必争执?”
曹国舅抚掌笑道:“韩湘子所言甚是,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东华上仙笑道:“这才是嘛!我等仙家就该是此等无拘无束,哪里来的那么多繁文缛节。”几人听闻皆是心中大悦,面上露出喜色,却是不敢在兜率宫外喧哗,几人各自驾起祥云,离了兜率宫,在云头之上行进,又相谈片刻,皆是欢喜,哪里还有方才的拘束?东华上仙忽的掐指一算,暗暗道了一声:“嗯,是时候了!”随即开口对七仙道:“诸位道友且先自去,我还需下界一趟,待他日我等再行相聚!”
几人心中自然是明白东华上仙乃是奉了太上老君法旨下界,不敢阻拦,只是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道兄自去,我等日后再聚畅饮!”东华上仙一笑,抬手往虚空画了一道符箓,予了汉钟离,而后抱拳道:“诸位道友,告辞了!我去也!”说罢,身形便化光往下界而去。八仙也不停留,把符箓祭起,起在空中,将几人身形照定,下了三十三重天,往天庭八仙宫而去。这边东华上仙与七仙分道而行,各自离去,暂且安下不表。
却说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自南极长生大帝与韵瑶两人告辞离去之后也自是无事,须菩提祖师每日于予众弟子讲道,指点修行,而悟空与灵雪二人倒也是逍遥自在,每日在山中与众师兄弟座谈耍闹,听道修持,闲暇之时,悟空要嘛是被几个师兄弟生拉硬拽出去喝喝酒叙叙旧什么的,要嘛就是与灵雪一同去那潜心殿中,静坐讲黄庭。
其实这若是换作以前的悟空,要他坐下来细读经卷丹书,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但是悟空如今在那生与死之间走过一遭,更是在轮回世界经历三世轮回生死,道行大进,心性自然也与以前大不相同,虽是心中桀骜不驯的戾气未除,但是也不如以前那般狂躁不安了,细读经书黄庭,反倒是觉得心中颇为宁静,甚至有的时候两人也将三藏经书取出一观,心中也是略有领悟。
盖因他二人在明了因果之时,三世轮回,却是因缘际会,既修了佛法又修了道法,是以皆有一点缘分,只是灵雪心中多有些领悟,而悟空却是不以为意,他自己本来就与佛门有缘,倒也有些根基只是心中痛恨佛门诡诈,多番算计于他,是以对这些佛门经典也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多少还是有所领悟,只是粗略地记下,也不花费力气去领悟,他才懒得去悟什么佛法经意,对于悟空来说,道便在心中而已。
却说这日清晨,悟空刚刚醒来,自自己的石室之中出来,就见得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自山下飘然上来,悟空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兄,引凡。引凡上前一把搭住悟空的肩膀,笑道:“悟空师弟啊,我记得我们上次说好的,找个时间,你我二人痛饮几杯的,你该不是忘了吧?师尊今日没有开讲道法,正好无事,师兄我呢,也正好有几坛美酒,不如与我一同尝尝,怎么样?”
悟空连忙抓耳挠腮道:“嘿嘿!师兄啊,今天我还有些道法什么的,需要领悟一下,恐怕……”引凡笑道:“悟空师弟这是不给我面子啊,领悟的事嘛,以后有的是时间,况且以你的资质,又哪里需要啊。哦……我明白了,你这猴子是要陪那个……那个谁……如果是这样,那师兄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哎,我说你这猴子还真是重色轻友,不可!不可!哈哈!”
其实悟空本来是想着趁着没事,好运转神通看看须菩提祖师当年传自己道法之时,在自己体内留下的是什么宝贝。因为自悟空突破修为境界之后,就已经感觉到似乎可以摸到一点边际,只是依旧是看不透,他也曾经试着问过须菩提祖师,但是须菩提祖师却只是让他自行领悟。师父不说,悟空自是无法,只得自己循序渐进,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悟空也明白,修道不易,更不可能一蹴而就,自然心中不急。
听得引凡如此说,悟空连忙笑道:“师兄说的哪里话,不是这等说,不是这等说,俺老孙岂是如此之人?”引凡道:“既然不是,那今天你这猴子无论如何也得陪我与几个师兄弟一同喝酒,耍子去也!”悟空只是嘿嘿一笑,道:“那就多谢师兄了!”二人随即并肩而行,下了山来,寻了几个师兄弟,一同到了山顶云雾之上盘坐下来,饮酒相谈,这些师兄弟几百年没见,如今有机会谈笑,自然甚是投机。
几人饮酒谈笑,不觉之间已经从晨时到了晚间了,西边泛起了点点紫色云霞,几人也都有了醉意,东倒西歪的,哪里还有半点仙家弟子的风范,嘴里时不时的,有几句呢喃之语,听不清晰。引凡微微抬眼,却是看到一人自山下驾云上来,正是智明。引凡站起身来,拿了个酒坛,道:“哦,原来是智明师兄啊,来,来喝一杯……这可是好酒啊。”智明冷哼一声,道:”你们几个如此作为,哪里还是修行之人,还不快快随我下去,不然休怪我去禀报师尊了!”
悟空醉意渐消,听得此语,连忙运转神通,将满身醉意去了,引凡自知不该,便也不多言语,两人皆对着智明陪笑,叫醒了一众师兄弟,便随着智明一同下了山去。智明又是对众人呵斥一番,便自去了斜月三星洞之中。众人面面相视一阵之后,觉得心中畅快无比,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各自回了洞府。悟空已经是许久没有如此自在地与人喝酒畅谈过,心中自然大喜,翻了几个跟头,也回了石室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