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请自重!
心底间,他调侃一句,温言笑道:“走吧,咱先把年货给那几家送过去,顺便去大伯家蹭饭。”
常书兰不吭声,不松手,脸红红的,呼吸有点粗热。
陈力无奈,只好使出杀手锏:“书兰,猜一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常书兰鼻音很重的问一声:“什么?”
“嘿嘿,你猜嘛,”陈力腾出一只手,揉一揉少女的脑袋,“我一眼就看中了,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不。”
常书兰直接点头:“肯定喜欢。”
“只要你给我的,我就喜欢。”她补充一句,终于松开了手。
陈力伸手入怀,摸索几下,拿出来一个青布小包递给常书兰:“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先说好,如果太贵,我可不要,”常书兰嘴上说着不要,打开小包一看,眼睛猛的睁大了。
围巾。
一条中国红长围巾,柔软,鲜艳而垂感十足,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编织而成,反正就十分的洋气。
说实话,在苦水镇供销社大商店里,陡然看到这条围巾时,就连陈力自己,都被晃了一下眼。
在普遍黑蓝白、红绿配的年代,在一个遍地蓝色军便帽、绿军帽、狗舌头棉帽和大红大绿包头巾的年代……
这样一条低调而奢华的围巾,应该只会出现在沪上、苏杭。
结果,在中国西部的偏远山区,在一个名叫苦水镇的供销社大商店里,它很不讲理的就出现了。
价格不贵,才一块二毛钱。
当时在大商店,陈力冷眼旁观了好一阵,发现包括售货员和那些办年货的人,几乎所有人,对这条围巾都不怎么在意。
估计还是因为价格太高,一个头巾三毛八,不仅能包头,还能将大半个脸包住,那才叫物廉价美。
他大致猜测,这条围巾,应该是供销社在进货时,发货方没注意,偶尔装错的一個‘意外’。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便是发货方是沪上、江浙、京城等‘大地方’的人,随手解下围巾,结果,阴差阳错的,混在一大堆洋火、煤油、烟酒糖茶中间,辗转千里,出现在了苦水镇。
无论如何,陈力都算占了一个大便宜。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样一条围巾,就算是在沪上,都应该算是‘高档货’,最少都在三十块钱以上……
“这条围巾真好看。”
常书兰不会系围巾,因为,这家伙比头巾窄,包不住头脸,还老长老长的,好像不太实用。
可是,即便如此,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审美:“这材质不是纯棉,比羊毛细腻柔顺,垂垂的,颜色很正,手感真好!”
陈力嘿嘿笑着:“来,我给你系上。”
他伸出手,将围巾搭在常书兰白生生的脖颈上,随手一绕,一顺,便捣鼓出一个沪上文艺范儿。
“啧,真好看!”
他向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着,啧啧称奇:“同志您好,请问您是燕京大学女生,还是复旦大学的女先生啊?”
还别说,这条围巾,与文静秀美的常书兰还真是绝配,好看极了。
常书兰羞得不行,一伸手,便要将围巾解下来,却被陈力的两只大手,抓住了她的两只小手。
“别动,让我再看一会儿,”陈力很认真的说道,“真美,不愧是我陈力的媳妇!”
“走,先去大伯家蹭饭!”
然后,他将一包给大伯家准备的年货,一股脑儿的塞在常书兰怀里,大踏步便出门了……
……
“小力,你哪来的钱啊?”
“这孩子,瘦狗肚子里存不下板油,才挣了几个钱,就这么大手大脚的,太不像话了!”
“来来来,小力,书兰,你们两个赶紧上炕吃饭!”
大伯母陈王氏,碎嘴豆腐心,嘴上絮絮叨叨的埋怨了一大堆,眼睛却被一堆花花绿绿的年货,勾得死死的。
她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两只手使劲在围裙上擦拭着,竟是一时间不知道先拿哪一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