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襄点了点头:“或许吧。毕竟这也算是你们的家事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兴趣掺和别人的家庭事务,所以也从来不往这方面走脑子。”
我表示理解,随即又问道:“那难道说…直到现在你们组织都还没有个像样的名称么?”
蔡襄摇了摇头,态度很无所谓。
“名字嘛,叫什么不行?叫什么不吃饭?更何况组织大了,人手多了,众口难调,又不好直接让皇上赐名,所以…就一直搁置着喽!”
“你倒是真心大。”我也笑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秘密一旦被放大在阳光之下了,人也就释然了,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蔡襄也笑了:“本来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组织,比起让他们时刻记着自己是在为朝廷效力的,倒还不如随心所欲一点儿。不管是什么工作,还是做得开心最重要嘛!”
“嗯,这倒是。”我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哎,我之前听袭击我们的那群人说来着,说这城里头最出名的情报贩子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南张北孔中无什么来着的么?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呢?”
蔡襄反倒一脸疑惑地摊开手:“我又不是专门搞情报的,殿下啊,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拍卖行才是我的主业啊,您可千万别瞎说啊!”
这家伙,鬼精鬼精的。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蔡襄知道瞒不过我,索性也就和盘托出了:“哎呀,不过这说起来呢,这三个人中的北孔和中无阳确实都跟我这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这个张庆嘛…不好意思,这小子还真是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能力和关系窜起来的,所以我对他也并不是很了解就是了。”
“那…关于他为什么要雇人劫我,你这边有头绪了吗?”我问道。
蔡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嘛…情报这个东西,殿下您懂得,一是时间,二是准确度。我们可以不在乎别人相不相信,但既然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情报,那就必须要保证其准确性,否则就是在砸自己的招牌。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能告诉您这次事件确实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张庆,只是个被摆在了明面上的棋子罢了。至于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哎…都怪我无能啊,到现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这老小子,说话永远留三分,叫人摸不着他的底,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故意耍我的。
“行了行了,别绕弯子了,咱们之间的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勉强就算是个上下级吧,不至于总这么藏着掖着的,那多没意思啊?”我故意挑逗着。
蔡襄却显然不吃这一套,一扭脸傲娇地答道:“殿下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实不相瞒,虽然说这个组织确实是我与陛下共同商讨之后建设起来的,可实际上陛下真的一丁点儿的力都没给我们出过啊!不管是财力、物力还是人力,都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打拼回来的好吧?我这儿是一点朝廷的俸禄都拿不到,还经常要自己往里头垫钱买消息,这哪象是上下级啊?分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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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大头嘛!”
“所以殿下您也别见怪,我说了,我毕竟是个传统的商人。说到底,到目前为止我回答了您这么多问题,还一分钱都没问您要过呢。所以接下来的项目就属于付费内容了,您看您是直接付款,还是…”
“付你个鬼!”我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开玩笑,令牌都在他手上了,我还能拿什么付咨询费啊?
蔡襄笑道:“哈哈哈…好了好了,跟您开玩笑呢。不过也仅限今天哦,今天往后,,不管您要问我什么问题,可都是要付费的了。所以抓紧时间把殿下,有什么想知道的最好就紧着今天问完了,否则到了明天可就来不及了哦!”
“小气鬼…”我小声咕哝一句,最终还是向他妥协了。
“行行行,大不了就今天都问完了,以后再也不找你了好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蔡襄却是一脸的淡然:“殿下啊,话不要说太满。因为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您就会再次回来找我问问题的。当然了,凭咱们这关系,收费方面我自然是会提供巨大优惠的啦!”
“滚蛋!”我怼了他一句,立刻将注意力转到了我想要问的问题上。
“行了,先来说说吧,关于张庆和他背后的人,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蔡襄笑道:“张庆其实就是个爱投机倒把的小角色罢了,贩卖情报,联系打手其实都是他一直以来除贩卖情报以外的敛财手段罢了。不过关于他背后的人,我想殿下您…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了吧?”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对视片刻,二人相视一笑,我心中也已有了成算。
“好,那么下一个问题,跟我说说你们的组织吧。毕竟出门在外,像这样的组织有时候可是能救命的不是么?”
说着话,我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蔡襄也端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个,又拿起筷子夹了口菜,细嚼慢咽一番后才放下筷子,开始向我讲述起了整个组织的发展历程。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蔡襄是真的没想过要帮着父皇好好发展这个毫无根基的破组织。毕竟他身为一个决策者,对于凡事亲力亲为的工作模式是十分厌烦的。
可是父皇也不傻,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全心全意地投入组织的发展大业中,所以便在暗中推手,将蔡襄如今的姐夫推到了他们一家面前。
也就是说,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蔡襄姐姐的婚姻就是一场隐藏在巨幕之下的政治婚姻。只是蔡家书生寒门,又是太守大人主动追求的,所以并没有被许多人知晓罢了。
好在这位太守大人还是个踏踏实实的正人君子。或许他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和美满家庭都是来自于圣上对自己小舅子的重视。但做人要知足,这个道理他显然比其他同僚们清楚得多。
而在此之前的一年多时间里,蔡襄其实都没有把这个莫名其妙落在自己名下的组织当回事儿。直到后来自己的姐夫找上门来,拜托他帮自己调查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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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襄才勉为其难动用了一些人脉关系,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当地口口相传,号称排名第一的情报贩子。
当时的蔡襄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上套了,可看着那些找上门来求取各类情报的所谓“顾客”们,蔡襄的心中也终于对信息价值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
虽然很不爽自己竟然被套路的事实,但人嘛,横竖都是要活在这世上的。与其因为这些破事儿整日搞得自己焦头烂额的,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发展自己的事业。
要知道,一个刚起步,甚至已经发展到了一定规模的组织,其首脑人物往往都会成为外界关注的对象。只有真正做到全国范围,不需要再受任何人限制约束的时候,自己才能彻底隐身于幕后,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做一个纯粹的商人。
于是,抱着找乐子和退居幕后的奇葩目的,蔡襄正式开始了自己那似乎并谈不上艰辛的创业征途。
当然了,这其中的具体细节我是不会主动去问,蔡襄也不会主动跟我说的。只知道短短三年时间,蔡襄的情报网就基本上覆盖了整个西南和西北地区。
那一年,二皇兄也来到西南地区观光旅游。可是他运气不好,遇上了劫道的山匪。幸而碰巧路过的蔡襄三言两语劝退了对方才保下一条性命。
从那以后,二皇兄总算意识到了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也因此两人结缘,后来蔡襄在京城发展势力范围的时候,二皇兄可没少在中间帮着牵线搭桥。只是他并不知道蔡襄背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地认为人家只是想把生意做大做强罢了。
毕竟这活儿好歹也算是皇差了,蔡襄也没想着要告诉他。不过我这里情况是不一样的,里头不免也有父皇授意的意思,所以跟我说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后又三年,蔡襄终于完成了壮大组织的第一步,就是让全国上下每个重要城市都有了自己的产业。这些产业都会定期向他缴纳一定的款项,而且商号名称各不相同,貌似是按照不同的地区和风俗来命名的。
而且蔡襄从来不会要求这些商户们向他做定期汇报,只要没什么值得他出面的大事发生,这些商家就是普通的附庸产业罢了。蔡襄本人把这种看似毫无关联,实则丝缕相关的经营模式称为扩散式经营,不限工种,不限客户,只要是能赚钱的行当,他都愿意慷慨投资。
甚至于有的商户觉得自己已经存够了钱,或是不想继续经营下去了,蔡襄还会大度地放人离开,从来不会强求任何人留在自己门下。说白了,整个组织就是由一条巨大的利益链牵扯在一起的经济共同体。与其说是情报组织,倒不如说是商会来得更贴切些。
而身在其中的其他经营者们却并不知道自己所担任的真正职务是什么。毕竟只是民间组织,没有得到朝廷的认证,所以蔡襄也一直都很有分寸,把持着平民的行动底线进行情报收集活动。像什么抄家翻墙、调查私密之类的活儿,那都是朝廷的专业机构该去干的,跟他有啥关系呢是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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