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熙终究是攥紧了那个血色小瓶子,淮羿低头随意将伤口包扎了下,连药都没上,就将衣裳穿上了。
恐怕还是疼的。
虞熙看着他直蹙眉,她手中的血还温热着,那温度却像是滚烫的,一直烧灼着她的手心。
虞熙看着那血,突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她拿了这血,这一辈子和他绑定了一般。
于是虞熙后知后觉道,
“不对,我收了你这血,以后是不是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淮羿还在系腰间的带子,忽而挑了挑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和我你还想和谁?”
虞熙看他不经逗的样子,计上心头,装作不耐道,
“那这样吧,你这瓶血先放我这,你若是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肯定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倘若我要是以后有喜欢的人了……”
淮羿看着她的眸子顿时危险起来,虞熙见他这样咽了口口水,仍不怕死道,
“那我就还给你呗。”
话刚说完,虞熙就被淮羿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压到床上去。
淮羿咬她的耳朵,那细微的疼痛将她激的一个战栗,虞熙顿时天灵盖都麻了,毕竟相处这么久了,淮羿是懂她的敏感点的。
“你若是喜欢上旁人,我就将你的腿打断,关起来。”
淮羿到底不忍心让她痛,说狠话时掐她腰的力度也适中,不似惩罚,更像情趣。
多好的男人啊。
虞熙笑着抬高了一条腿,然后从脚踝摸到大腿,做出诱惑的姿态,
“这么漂亮的一双腿,你打断了,不心疼吗?”
虞熙笑着去亲淮羿的嘴巴,然后将他要说的话堵住,亲了好久才道,
“放心吧放心吧,我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
虞熙看着淮羿情动时的模样,那白皙皮肤下的绯红,被她轻易撩拨就能透出来,薄唇更是鲜艳欲滴,银色衣领下的身体……
方才划破给她放血的地方,轻轻按上去,便能引来淮羿一声闷哼。
比她当年看宁鹤还要心动呀。
虞熙简直要沉醉进去了。
宁鹤当年年轻,也算是小有姿色,刚何况为了勾引虞熙,使出了浑身解数,现在她看着淮羿的模样,只觉得自己以前吃的太差了,为了那么个男人把一身修为丢了,简直愚蠢。
现在有了淮羿,她怎能不好好珍惜呢?
来江南的第一天就是傍晚,虞熙和淮羿只来得及包了条小船去看夜景,如今到白日里,虞熙便要拉着淮羿满街道去转转。
这不逛不知道,一逛才知江南不仅景美人美,连各色佳肴也尽是新鲜的。
蟹黄小笼包、艾草青团、鸭血粉丝汤、大闸蟹,最重要的是东坡肉,将虞熙勾的馋瘾都犯了,一路吃过来,连淮羿这个辟谷已久的人,也被带的也吃了几口。
“老板,给我来两份牛肉生煎。”
这小摊贩直接在河边摆了摊,吃着美食还能看风景,好不惬意,虞熙说完,递给掌柜的一串铜板。
淮羿见虞熙又买了两份,忍不住道,
“要一份就够了,这街还长,你留点肚子,我们还要去吃中饭。”
虞熙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了看旁边打鱼的船,没顾得上理他。
淮羿想了想又道,
“不过你是给我买的吗,给我买的还行。”
虞熙用帕子擦着桌子,然后一愣,
“你要吃吗,我点的只够我吃。”
淮羿:
“……”
错付了。
于是淮羿又加购两份,两人吃完,虞熙拉着淮羿找家餐馆吃中饭,偶然路过一家卖鱼的小摊,那小摊旁边围了很多人,虞熙忍不住也过去凑热闹。
“这么大的鱼,在哪儿捞的啊?”
“什么捞的,今日我去捕鱼,就在护城河西头,它自己从河里蹦出来的!”
卖鱼的这般一说,周围人都不信,纷纷吧唧了嘴几声,埋怨他不说实话。
“好啊你,胡言乱语也不肯讲实话,这鱼好好呆在水里,它怎么会自己跳到岸上?莫非它自己不想活了,就只让你捡了这个便宜去?”
其中一人说了,其余人纷纷点头同意。
卖鱼的委屈极了,
“真的啊,你们爱信不信,倘若真是我捕的,我平日里哪能捕来这么多呢?”
“哼,我今早也去过护城河西头,我怎么没见鱼蹦出来?你不就是不想告诉我们哪里鱼肥,好赚我们的钱吗?”
那卖鱼的皱着一张脸,
“是真的啊,就是护城河西头,我还说这是天降祥瑞,发生异象了,准备向青天大老爷汇报去呢!”
“听他胡说,搞这种噱头就是想卖鱼,走走走,不上他的当。”
“就是,走走走,不买。”
“你不说不说便罢,哄骗人可就不对了。”
虞熙只看了一眼就回到淮羿面前,看到那鱼想到一个人,心情莫名低落了些。
“怎么了?他们围在一起看什么呢?”
“看钓上来的一条大鱼,那鱼比寻常的都大,有,这么宽,这么长呢!”
虞熙说着用手比划了下,那鱼的宽度快赶上她大半个身子了,说完她又沉吟道,
“你说,会不会……”
虞熙说着转过头来,当她和淮羿的视线对在一起,虞熙突然清醒了些,失去了倾诉的欲望,只道,
“算了,不说了,我们去吃饭。”
淮羿一猜就能猜到虞熙在想什么,直接了当道,
“你想到苏雪棠了?”
虞熙眨了眨眼,
“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你。”
淮羿蹙了蹙眉,将手中虞熙吃剩的糖葫芦递给她,
“你想他做什么?他已经和你恩断义绝了。”
虞熙咬了一口冰糖葫芦,被糖粘了牙,还是忍不住呛他道,
“才不是呢,跟他恩断义绝的明明是你。”
虞熙吃着想着,
“其实不知道他后来经历了什么,我还挺担心的,那个孩子,要说其实挺懂事,就是……一开始路就走错了。”
他不该勾结了宁鹤,从她刚出冰川就在她身边当间谍。
要说宁鹤这人也够恶心的,她都被他害成这副模样了,他还要提防着她。
怎么,知道自己的满身功法来路不正,心虚了?
或者是,觉得自己会豁出一条命去找他报仇?
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他还以为他有多重要呢。
淮羿道,
“苏雪棠对你目的不纯,你还是离他远些。”
虞熙想了想,赞同道,
“也是,但那只是他单方面,我心里,他和我的关系,就相当于你和谢微。”
虞熙这话将淮羿说得高兴,他帮虞熙将糖葫芦上的糖纸拽下来,然后塞进手边的牛皮纸袋里,防止它粘的满嘴都是,
“你能这么想就好,他这么大的人,该走自己的路,不能一直跟着你。”
虞熙听着这话不为所动,但是看着他的眼神逐渐阴沉下来。
淮羿有些奇怪,
“怎么了?”
虞熙猛然爆发:
“谁让你把我的糖纸丢了?糖纸也是很好吃的,进嘴巴里就化了,一个糖葫芦就那么一点糖纸,我舍不得吃才留着等着最后吃的,你给我扯下来就丢了!”
淮羿:“……”
他忙又从牛皮袋子里翻出来,但是那状况,看着就毁食欲。
“我以为那是垃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