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惨叫,哭泣,愤怒,呻吟,足足持续了三小时。
“这是……献祭吗?怎么听着不像啊。”有士兵狐疑道。
菲尔德喝止:“神圣献祭不是你我这样的凡人能理解的,也不是不付费可以看的。”
“付费?”副官疑惑道。
菲尔德无比正色。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献祭仪式就是一种向神奉献的祭祀。”
“祭司的就是负责主持好仪式,取悦于神获得恩赐。”
“你想看,你是神嘛?”
“以前有人想看,直接被辣掉了眼睛。”
“你们也想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副官还是有些疑惑道:“这么说,每个祭司的祭祀方式都有不同?”
菲尔德肃然地看着发出各种奇怪声音的营帐,叹了口气。
“每个人蒙受天启都不同,当然不同。”
“越是强大的力量,代价也就越大。”
“自身不想承受,那就只有一种办法——”
副官连忙道:“让祭品来承受?”
菲尔德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所有战士恍然大悟,纷纷把营帐里三层外三层围起。
位高权重的军官靠得最近,听得最清楚。
“怎么还有水声?”
“让我听听,我也想聆听神圣的声音,感受圣眷。”
“我也是……说不定我能受到天启。”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嘶哑?”
“我听将军说,刚刚人鱼公主为了杀死命运三行走,不惜动用禁术,以血脉为引,献祭声音,头发,肤色等,这才干掉咱们的战歌祭司,但她自身也付出了巨大代价。”
“真狠呐……也对,要不然就凭她?”
“奥普斯神教那些下面镶金戴钻的畜生,都得对命运三行走示以敬意。可咱们皇帝,都不敢对那老母驴发怒。凭什么?拳头,实力。”
就在这时,里面忽然传来疑惑声:“怎么有那么多粘液……”
副官嘟囔道:“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出来的祭品,不光粘液多,这海的味道还又重又浓,吃个海带都有粘液,更何况,这祭品还是海产王中王……”
另一副官有点不耐烦道:“怎么这么久?三小时了。”
话音刚落,帐篷内猛地爆发出了太阳般光芒。
这光芒越来越耀眼,靠近的士兵们纷纷后退。
“好纯粹神圣的力量,这就是圣眷吗?”
后退之时,光芒已经穿透了帐篷,仿佛要烧起来。
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声惊叫。
很快,光芒便暗淡了下去。
许久,不见里面有丝毫动静。
菲尔德有些担心,率先走上去问道:“大人,您……”
“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忙去吧,我要休息会儿。”
里面传来虚弱喘息声。
听到这么说,菲尔德喜色上脸,总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释放战歌引起的反噬,已通过祭品完全消掉了。
他长长松一口气,放松下浑身紧绷的弦,转头遥望。
看着铠甲破碎、武器断裂、身躯残破、浑身泥泞血污的一张张脸……
再看向更远处,铺满战场的各种尸体,他想高喊“我们胜利了”。
话到嘴边,一字无法吐出,全是哽咽。
“战士们……打扫战场!迎……迎兄弟们……回家。”
“呜呜呜……哇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我们赢了……”
“我们活下来了……”
“我们……”
“我们胜利了……”
所有人的心情很复杂。
既为赢得了战争而高兴,又为死去的同胞难过。
既满心欢喜渴望着回家,接受战功与封勋,又害怕面对死去战友的家属。
于是,战场就在沉默中被收拾起来。
打扫战场,清算尸体,残破兵器,各种遗物或者宝贝,搭建帐篷。
一万五千帝国士兵对抗五万海族。
仗打了十天。
五万海族全歼,活捉海族公主。
己方阵亡一万二,外加帝国一柱的命运三行走。
黑夜来,满满圆月从海上升起,银亮刺眼的反光照射十里沙滩。
原本洁白细腻柔软的沙滩,已黑红或蓝的血液染透。
可随着涨潮,海水冲刷……
足迹也好,血液也罢,一切又复归干干净净。
世界安宁。
海浪来来去去,哗然哗然,月光撒得沙滩散发出氤氲朦胧的光。
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就是人类与海族八百年厮杀了上千次的月光沙滩么……”
精致帐篷露出一条缝。
一只眼睛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正是安大掠。
此刻安大掠脸色有些白,衣衫不整,神色也有些恍惚。
丝毫没有先前意气奋发。
相较之下,则是旁边身影,衣装整洁,也整理好了头发。
一线月光射进来,照明了这道身影。
一米四多,看着稚嫩瘦小,完全就是娇小可爱的“正宗萝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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