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这一路颠沛流离,有遇到好心人,也遇到了要离散的人,却始终腹中的孩子陪伴着她始终。
如今辗转回到了永宁侯府,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四个多月了,甚至还会偶尔和她打个招呼,用小脚丫踹一踹她的肚子,似乎要告诉她,他一直都和娘在一起的。
此番慕侯爷明着暗着将心里面的话说了出来,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儿媳妇,希望她能表个态。
正在这时,文佩腹中的小家伙又轻轻踹了她一脚,那一瞬,文佩妥协了。
她抬眸看着自己的公爹苦笑道“一切全听父亲的安排。”
慕侯爷顿时松了口气,忙命管家去喊那些下人来,在文佩住着的院子里又多安排了四个大丫头,两个嬷嬷,四个粗使丫头,连着之前院子里服侍的更是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管家又得了慕侯爷的令,拿着对牌去了库房里取了各种补品之类的东西给文佩,分明对文佩腹中的这个孩子是很重视的。
文佩多多少少心头好过了一些,刚要拜别公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歇息,不想外面的小厮来报,文大人和文夫人来看女儿了。
慕侯爷担忧的扫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文佩,低声道“佩儿,方才爹和你说的话,你可是记清楚了的?”
文佩重重点了点头,她这人素来重诺,一旦应下来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
慕侯爷还是不放心,和文佩一起留在了前厅,不一会儿文大人和文夫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文夫人看到座位上坐着的女儿,整个人都吓呆了去。
当初从他文家出聘的时候,虽然瘦弱可也是个明艳可爱的小姑娘,如今看着她孤零零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如纸,整个人憔悴到了极点,那眉眼间了无生气感觉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再仔细一看,竟是腰身也粗了,怕是怀了身孕。
那一瞬间,文夫人没有丝毫做外祖母的喜悦,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竟是耳鸣了起来。
“佩儿!”文夫人哭着冲向了站起来同她行礼的女儿,将她一把抓住,不想抱在怀中便是一具干瘦到枯竭的身躯,心头大痛,不禁嚎啕了出来。
“娘的佩儿啊!你到底是去哪儿了啊!让娘一阵好找!”
文佩落在亲人的怀中,悲从中来,也哭了出来。
她从小出生在繁华胜景的姑苏城,爹疼娘宠,文家人门简单没有那些姨娘姐妹之间的勾心斗角,全家人都宠着她一个。
她以为这世上到处都是美好,即便是街头的一砖一瓦都是可爱可亲的,不想一遭下来尝遍了人间心酸,经历了敲骨剥髓的痛。
她就是文家细心呵护养大的一株娇花,哪里识得了人心险恶,却在过去短短的几个月里让她认识到了这世上竟还是有如此的黑暗。
文佩此番倒是成熟了不少,将心头的难受压住,扶着文夫人坐在了椅子上,随后同自己的父亲文大人躬身见礼。
文大人瞧着女儿的肚子,一张脸登时沉了下来。
现在整个帝都都是关于女儿不好的传言,如今更是带着身孕从外面回来,于礼不合,简直是丢光了他文家的脸面。
可瞧着女儿的那个样子,像是经历了万般的磨难,一时间嘴巴里责怪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文大人,文夫人,”坐在正位上的慕侯爷笑道“二位不必太难过,谁都有犯错儿的时候。”
“佩儿这个丫头错就错在自己怀了身孕,还担心我家慕城的死活,一着急就擅自一人去了柔然边地找人去了。”
文大人顿时一愣,京城里现在传言说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怕不是慕家的种,不想老爷子一开口便是说自己女儿先怀了身孕,然后才跑出慕家的。
他心头微微一暖,慕侯爷这个人是个公道的,若是连着慕家的家主都怀疑自己的女儿,他们文家真的会被戳着脊梁骨骂死的。
他其实今天来还准备和慕家好好谈谈,若是慕家容不下这个孩子,他今儿就带走了。
多不过以后也不嫁人了,送回到姑苏城就在文家的庄子上孤独终老罢了,孩子她想留也留着吧,可是那个孩子的爹他若是晓得了,必然宰了!
可现在慕侯爷说孩子是他慕家的种,那京城里的那些传言是谁传出来的?文大人脸色沉了下来,两只手微微攥成了拳。
文夫人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心疼自己女儿怀了身孕,还要遭受这么多的苦,忙攥着女儿的手问道“那你去柔然边地找姑爷,可曾见着姑爷了?”
文夫人一句话瞬间将正厅里的气氛带进了冰点,文大人也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是啊,女儿既然是去找姑爷去了,怎么自己一个人偷偷回来了,最起码姑爷也得派自己的亲卫军护送女儿回来才是啊!
慕侯爷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道“不瞒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