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日荒原的最中心地带,有一处方圆几十里地的神秘所在,这里整日烟雾缭绕。这烟雾呈黄褐色,忽浓忽淡,飘渺无常。
过去的数十万年间,极少有人可以来到这里,更不用说踏进这层诡异的烟雾中,去一探内部究竟。
这里是伤的行宫所在。而现在,这位天神的八大天王之一,落日荒原的主人,正怒气冲冲地瞪着面前四个跪伏在地的属下,四周都是被他摔得稀烂的物事。
伤看上去很年轻,也就约莫三十几许的模样,只是双眼却透露出无尽的沧桑。他跟随了天神将近千年,见过了太多的岁月变迁,但从没有一件事让他如此恼怒。
伤长得很儒雅,一副书卷秀才气息,偏偏还生就了一双修长的丹凤眼,点缀在那略显沧桑的书生面孔上,有一种妖异般的气质。
凤目含煞,伤天王很想捏死那四个瑟瑟发抖的部下,几百个人去猎杀几个目标,竟然溃败而回,而且这件事是发生在落日荒原上。
这里是他的地盘,在自家的地盘上被别人狠狠抽耳光的滋味,这绝不比吞下一只苍蝇来得舒服。
“天王,我们也不知道,对方队伍中居然又深渊王族存在。”其中一个跪伏在地的人小心地辩解着。
“可笑!”伤天王气不打一处来,“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若真的只是对付几个普通的角色,我用得着发斩魂令?大动干戈地召集落日荒原南方几百个玄级尊者就为了去猎杀几只小猫小狗?”
一脚一个,越说越激动的伤天王将那几个跪在地上的混蛋踹到在地,这四人,也算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得力下属了,但在那件事上,让他极为失望。
自己的主人已经好久没有给自己发来指示,这次让自己派人去猎杀几个刚从人世间穿梭而来的猎物,而且还让自己一定要慎重对待,不得马虎。
几个从人世间过来的小爬虫,伤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一想到对方手中有觉醒之石,这不免让他有些兴奋。
能够有机会得到觉醒之石,那就意味着自己不必再受到杀戮人数的限制,说真的,千年不杀人,多少让他有些憋屈。
不过这是主人亲自交代的任务,伤倒也没敢托大,用几百个玄级尊者对付几个刚刚踏入化玄境的人类武者,似乎有些小题大做。
但伤从来都不怕麻烦,只要达到目的就行,而且这次还涉及到了觉醒之石。
“深渊王族!”伤的脸上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机,映衬得那张满是书生气息的脸无比恐怖。“这一次,你们亲自前往,就算对方有深渊王族,只要你们四个合力就一定没问题。”
“是!”四人赶紧爬起来,恭敬应诺。
“带上天使之光,务必要将对方拿下!”伤狠狠一拍椅子,细长的凤眼闪过一抹厉色。
四人退下,伤将自己的身体深深埋在宽大的椅子里,一手托着下颚,沉思冥想。深渊王族,人类武者还有九级魔兽,这个组合真是有趣得很。
不过只要自己的四名得力干将出马,加上天使之光,这个奇怪的组合想必存在不了多久了吧?
觉醒之石,很好奇对方手里会是哪一块。来自人世间,会不会是疯狂之歌?如果是那样,那就实在太美妙了!
“这该死的草原,怎么能大成这样啊?”季无尘飞行在空中,心中甚是烦躁。
月色瞟了他一眼:“恐怕这才刚刚过了一半,只要没什么意外,再过十天我们就能进入深渊的范围。”
既然已经被伤发现了,而且对方也展开了围杀。那就再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潜行。一众人索性御空飞行。
可即便如此,在飞了将近十天之后,季无尘望着底下一望无际的昏黄草原,终于有点崩溃了。
听完月色的回答,季无尘再次呻吟,如果不是自己无法控制玄级修为的尊者,自己早就带着这帮人施展缩地成寸的神通了。
可是现在居然有了这样的本领,却还要辛苦地在天上慢慢扑腾,这让他情何以堪。
海无涯和三大魔兽被季无尘安排单独离开。在进入化玄境之后,他们的战斗力已经没有那么出众了,而跟着自己和月色,恐怕会招到不测的伤害。
对方此次的目标,显然是自己和月色中的一个,而根据敌人没有料到月色是深渊女王的表现来看,很可能自己就是对方所谓的猎杀对象。
既然这样,三大魔兽和海无涯跟着自己,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只要不是面对大规模的敌人,他们四个在一起,很少会有人对他们构成威胁。而且自己也急于知道其他的十三太保身在何处,正好趁这个机会派他们出去好好找找。
想到了季方所说的话,季无尘刺破自己的指尖,给了三大魔兽和海无涯每人一滴龙祖精血,看着他们将精血融入自己的血脉。
完成这一切,四人立刻动身前往北方天王执的领地,寻探自己兄弟的下落。有了血液的融合,季无尘要找到他们非常容易,而且对于他们的状态,也能够清晰地感应出来,这也让季无尘下定了决心放他们离开。
现在只剩下他和月色两个人,凭借两人的修为,十天时间,已经飞行了几十万公里,可是触目之处,依旧是茫茫无垠的荒莽之地,加之气候寒暑变化极大,也难怪季无尘心中牢骚不断。
一处再好的风景,若是每天让你看,都最后还是会让你产生厌烦的心理。更何况,落日荒原绝对算不上风景雅致的所在。
“这几天虽然偶有碰到伤天王的部属,但都是小猫三两只,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我想接下来,我们的行程不会如此轻松,到时候有你忙活的。”月色看他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由嗔道。
季无尘口中嘟囔着,这几天,也不知这月色是脾气古怪还是怎么着,竟是一脸几日板着脸,对其不理不睬。
偶有搭话,也是被季无尘叨唠得实在没了办法,一般情况下,绝对的惜字如金。
这就更让季无尘抓狂,身边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但却像一个哑巴似的不理睬自己,这是在是个令人郁闷的情况。
“来吧来吧,反正这两天也是闷得快要发霉了,正好活动活动身手,总好过身边摆着一个木偶,一声不吭地在天上一通闷飞。”
月色立刻一个白眼飞了过去:“说谁呢?谁是木偶来着,我看你是皮痒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挠挠?”
季无尘将头一缩,心中不由凄凄。对于月色,他是着实头疼,谁让他打不过人家,受气也就难免。
虽然心中恨得牙痒痒,但季无尘也只能陪着笑脸:“姐姐,你这话说的,好歹咱们还是亲戚。”
月色不由气结,对于季无尘,她也不清楚该是怎样对待,关于月牙儿和季无尘那桩事,她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受。
这种感受就像是一种隐疾,让她无比难受,可偏偏又说不出口,无时不刻撩动这她本来波澜不惊的心。
月色的心情突然低落下来,她别转脑袋,不再去看季无尘。
季无尘更加郁闷,这人,怪毛病又犯了,女人啊女人,永远是难以捉摸的生物,不管她的修为如何。
“有情况。”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月色忽然轻轻吐出几个字。
季无尘顿时精神一振,说实话,与其这样沉闷地维持尴尬气氛,到还真不如痛痛快快跟敌人干一场。
这段时间,他是在是被月色这种精神暴力折磨的够呛,心中一股无名火腾腾烧得极旺,此刻正好有不开眼的送上门来,倒是让他找着了发泄的途径。
天空中,几个黑点在迅速靠近,这次来的倒没有那么多人,但月色的脸色却显得无比凝重。
“小心,这次来的,恐怕是伤天王的四大干将,生、老、病、死,他们的修为远超上次我们遇上的那群人,你自己多加保重。”
季无尘一怔,能让月色谨慎对待的敌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接下来注定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