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左倾城的反击

“陛下!”左倾城向前跨出一步,躬身说道:“臣有事要启奏。”

雁天行皱起眉头,果然来了。

昨天晚上发生在怡湘园的事情他已经获知。对于那小子的作为,雁天行当时也是瞠目结舌,这家伙,也太狠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把人家搞成那样,是不是太伤天害理了呀?

不过皇帝对这样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左倾城膝下无子,唯有两个外甥,一个在前年跟人家争风吃醋时被对方砸伤了脑袋,到现在还是痴痴呆呆的,据说连房事也无法进行;另一个就是花非华,现在也被去了势。左家原本就是男丁不旺,这下算是彻底断了香火,你说要是靠着左倾城六十多岁的身子,兴许还真能老来得子,可这毕竟是没影的事啊,谁又能保证呢。

左倾城啊左倾城,朕对你一向是信任有嘉,不过你最近的一些所为,着实让我心寒啊!如果你及早醒悟,我还会念及你当年的功劳,让你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但如果你一意孤行,就不能怪朕无情了。

左倾城刚站出来,雁天行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心中不由咒骂一句:“混小子,嘴边没毛,办事不牢!杀人放火那可都是月黑风高的时候做的,哪像你,居然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把人家阉割了,还得老子来替你擦屁股!”

“相国大人免礼平身,有什么事情就请讲吧。”

左倾城闻言,马上变得悲愤欲绝:“陛下要为老臣做主啊!”说罢,左倾城就跪伏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起季无尘的暴行。

等左倾城讲完,站在他旁边的刑部尚书江仲坤马上走了出来:“陛下,季无尘目无法纪,心性凶残,现在更是犯下如此暴虐行径,望陛下严惩,以儆效尤!”

“臣赞同江尚书的提议。江湖草莽,野性难驯,居然当众行凶,可见其骄狂放肆的程度,若不加以严惩,势必乱了朝纲,使百官心中不安呐!”户部尚书孙继荀紧跟两人的步伐,义正词严地朗声说道。

“请陛下严惩凶徒!”又是那帮人,又是群臣齐跪的场景。雁天行两手紧紧的抓住扶手,关节处已是格格轻响,这是想明目张胆地逼宫啊!

“陛下!”月中天大踏步地越众而出,“此时臣也是有所耳闻。但臣以为,事情并非各位大人想象的那般。”

“哦,月老。那你说说您老的看法,给各位提供下参考。”雁天行故意将最后一句语气加重了几分,目光森寒地望了殿下一眼。

“陛下。据臣所知,这怡湘园乃龙星城著名的藏污纳垢之所,里面违反人伦,变态丑陋之事物已经超出道德纲常。季大人奉旨行事,自然会将这种所在列入清除目标,其本身做法也并无不妥之处。”

“你!”旁边的左倾城忍不住了,这个月老儿已经跟他作对了这么多年,今天果然又来横插一杠。“月中天,如果这样说,那为什么季无尘不先查封你们月家的得月楼?难道说,得月楼就不做那肮脏苟且之事?莫不是你们早就沆瀣一气,故意针对其他大臣么?”

月中天却也不上他的当,微微一笑:“左大人此言差矣!几天前皇上恩准季大人整顿京城风气之后,我们月家就宣布得月楼进行休整停业。至于为什么昨天单单找上怡湘园,恐怕就是因为怡湘园名气太大了吧?这禁令都传了好几天,怡湘园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

“你!”左倾城被气得胡子直颤,这只老狐狸着实太阴了,说话都这么损,这不是摆明了说怡湘园不顾皇上禁令,顶风而为吗?

“这事就算季无尘没做错!但他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在大街上当着众多的百姓公然行凶,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这又如何解释?”左倾城怒目而视。

月中天不慌不忙,反而转身对着雁天行说道:“皇上,这事就是老臣想要跟你说的。”

“月老,尽管说来,朕也想知道昨晚这季无尘到底做了哪些事,居然使众位大臣吵得如此不可开交。”

“皇上,昨天季大人执行公务时,那怡湘园的花掌柜先是阻扰季大人办公,后来竟然指使几十名打手护卫围攻季大人和他率领的监察司手下,如果不是他们实力超群,恐怕季大人当场就要因公受伤了。而且,那个花非华居然还在大街上当众作出有伤风化的恶心勾当,所以季大人才命人将他擒下,哪知这花非华自知罪孽深重,居然想逃跑,这一追一逃期间,也不知怎的,竟然演变成后来的结果。”

“你,你,月老匹夫,你一派胡言,居然睁着眼睛蒙骗圣上!”左倾城手指月中天,气得浑身发抖。

“放肆!”雁天行拍案而起,一股无形的威仪之势使得群臣纷纷跪倒。

“皇上息怒!”

“你们都是朝廷重臣,这像什么样子!”

“哼!给我查!这怡湘园到底有什么背景,我倒要看看,是谁居然敢跟朕对着干!”雁天行余怒未消,恨恨地说道。“皇城之内,尽然有如此狂傲之徒,胆敢暴力抗法,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此言一出,底下大臣个个噤若寒蝉,偷偷拿眼去瞧前面的左倾城,只见他脸色煞白,身子更是抖个不停。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会不知道怡湘园是他左倾城的产业?这不是摆明了要拿自己开刀吗?从上次早朝任命季无尘开始,自己就觉得似乎落入了一个圈套。果然,这张网渐渐地向自己收拢了。

既然你们非要逼我,可别怪我不念主仆情谊。跪伏在地的左倾城眼中寒芒凌厉地一闪而过,没有人看到他的嘴角已经挂上了狰狞的冷笑。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我左倾城。凭我手里的底牌,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季无尘这两天兴致很高,自从端了怡湘园,他又相继率领监察司砸了好几家青楼,加上皇上似乎已经默认他的行为,便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一时间,龙星城中做这一行的都是风声鹤唳,相继的关门打烊。

一些外地的游客发现,现在要在皇城寻家玩乐的场所,简直比在军队中找个女人还要难。

而有心人不难发现,季无尘所查处的这些风月场所,似乎都是针对右相左倾城的派别。例如刑部尚书侄子开的万花楼,再比如户部尚书妻弟开的品香馆。他们纷纷猜测,季无尘是不是受了皇帝的指示,在刻意地剪除左倾城的势力。

而且听说前几天在朝堂上,为了怡湘园的事,左倾城还吃了一个不小的哑巴亏,自己的外甥不仅白白遭了一顿毒打,似乎还将自己也牵连进去了。皇上甚至扬言,要严查怡湘园的后台老板,谁都知道,这怡湘园就是左倾城开的,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这些时日,一些官员纷纷疏离左倾城。原本左家门前总是车轿不断,现在却是冷清了不少。隐隐的,一场针对左倾城的清洗运动已经笼罩了整个帝都。

“季大人,这些日子兄弟们也挺辛苦的,要不今晚我们出去一块喝顿酒?”张岐拉住了季无尘,丛恿道。

“确实是,这两天在街上转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家开张的青楼。要不,今天我请大家到三醉居喝一顿?”

“好好好!”回答的并不是张岐,不知何时,他俩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衙差。

季无尘不由笑骂:“让你们去拆青楼,都一个个跟死了爹娘似的哭丧着脸,听到喝酒就来精神了。都听好了,今晚三醉居,不醉不归!”

“好!”周围哄然响应。新上任的监理大人要请喝酒,这可是和大人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不少衙差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今晚好好表现,说不定被监理大人注意上,今后就能踏上青云了。

“张大人啊,跟你说你喝不过我,还非得跟我拼酒。”季无尘大着舌头,搂着更加不堪的张岐,两个人晃晃悠悠地往监察司的方向走着,阿细则是百无聊赖地跟在后头。

一帮臭男人,喝起酒来跟不要命似的。那玩意有什么好喝的,自己尝了一口,又苦又辣,他们居然还喝的兴高采烈的。

尤其是那个张岐更加可恶,想来是被夺了监理的位置,今天居然借着酒劲拼命的灌季无尘,结果,两个人就成了眼前这副德行。幸好现在街道上没什么人,否则这一路撞回去,都能将他们撞晕不可。

“笃笃笃”三声打更的梆子声响起,阿细觉得奇怪,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啊?一转眼已是三更了。

突然之间,清冷的月光中,一道耀眼的白芒从天而降,目标正是两个踉跄前行的醉鬼。

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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