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汉代古玉,真假难辨

果然如孟凡贵所料,刚才还斯斯文文的男人,转眼就变成了撒泼的无赖,大有把店砸了的架势。

看着孟凡贵求助的眼神,林凡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坑里。这个孟凡贵,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做啊。算了,自己选的人,该帮还是帮帮吧。

林凡看着那个就差躺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有些无奈的开了口,“我也是个鉴定师,你能让我看看你这个物件吗?”

听到林凡自称是鉴定师,刚刚还在撒泼的男人有些狐疑的看了过去。“就你?能行吗?”

这个男人这么年轻,又和老板在一起,要是一伙的,那坑的不还是自己吗?

“放心吧,无论真假,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面对男人的怀疑,林凡皱了皱眉头,显然很是不满。

“看看就看看。要是又和这个不长眼的店长一样,我非要砸了你们这家黑店。”男人骂骂咧咧的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了林凡面前。

单是看男人的这一举动,林凡就知道他完全不懂行了。

在古玩行当里,这样交接古玩可是大忌。如果东西在交接过程中造成了损坏,无论算在哪一方头上,也都会委屈。

一般而言,东西都是有买家放在桌上,再由店家鉴定的。刚才林凡被这个男人吵的头疼,一时间倒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问题。

“你放在桌上吧。”对于一个无理取闹的门外汉,林凡自然是毫无好感,就连说话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等到物件被放在了桌上,林凡这才带上手套上了手。

羊脂白玉双螭剑首?这么一看,倒是件好东西。

“你知道你这物件是什么年代的吗?”林凡一边把玩着那剑首,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这可是汉朝的东西。可是我亲眼看着从一个汉墓里出土的。”男人高傲的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

汉朝?还是墓里出来的,还真是可笑呢。

林凡眼前这个剑首,与一般的剑首相比,无论是直径还是厚度,都大了许多。应该是用于一些大型祭典上的礼仪性物件,倒是少见的很。

至于这羊脂白玉,也是个好东西。这可是和田玉里的精品。如果年代再稍微靠前一些,完全可以称的上一件极佳的高古玉了。

这剑首上的龙纹浮雕,简直称的上栩栩如生。龙纹在汉朝可是帝王和武将的象征,一般人是配不上的。

可惜了,这物件要是真的,绝对会引起一方轩然大,波。

要知道汉朝的玉器本就少见,更不用说是这种用于礼节,品相又这么好的了。

“很抱歉,你这东西,是赝品。”林凡有些遗憾是耸了耸肩,给这件剑首下了最后通牒。

“我知道你不服气,我会把证据一一摆在你面前的。”对于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林凡自然不会再次给他找茬的机会的。“玉器鉴定就那么几个点,我就一个一个说吧。”

林凡拿出放大镜,指向了剑首上的一处地方。“你看这个钻孔,老祖宗们的手艺虽好,但也无法和现代的机械相比,这钻孔如此光滑规整,甚至还能看到螺丝纹,怎么可能是老物件呢?”

“再看这剑首的包浆,古玉放置在自然环境中,难免会与各种各样杂质接触,久而久之就会形成包浆。”

这包浆主要有三种来源,第一就是埋葬的墓穴土壤中的一些可溶性矿物质凝结后形成的。多为透明状,第二是玉器出土后未清理干净的杂物或带出的墓土,多为斑驳状。

这第三种则是玉器传世后由人经常把玩后形成的污垢。

“你说你这物件是从墓里挖出来的,可是这物件上的包浆根本达不到从墓室出土的标准。”

林凡紧接着又闻了闻这剑首,继续说道,“只要是从墓里出土的,就必然会沾染土腥味。这种味道,无论怎样洗刷也不可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当林凡刚接触到这剑首时,根本没有闻到一点土腥味。就算是保养得当,也不可能消失的如此无影无踪吧。

“这沁色就更不用多说了。真正墓葬出土的玉器的沁色是很单一的。你这件剑首上的沁色太乱了,颜色又如此的鲜艳,很明显是人为仿制的。”

林凡盯着那个男人,继续发问到,“既然是从墓里出土的陪葬剑首,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一件。我问你,你可有见到配套的剑格、剑璏和剑珌吗?”

林凡说了这么多,就算是再不懂行的人,也该明白了。

“可是我明明就是亲眼见这剑首从墓里挖出来的啊。”那个男人崩溃的抱着头,怎么也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林凡走到那个男人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恐怕是遇到埋地雷的了。”

如今的鉴定技术越来越高超,已经没有多少赝品可以逃过鉴定师们的眼睛了。假货制造商人为了能够赚钱,特意想出了这种方法。

将仿造的古玩埋在地里,接着联系买家说发现了一个墓,再当着买家的面将这赝品挖掘出来,买家亲眼见到了,自然不会怀疑其真假。

又因为是墓里挖出的东西,就算后面买家发现了猫腻,也根本不敢报警,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你这件剑首虽然不是古董,但品相和工艺也都是极佳的。若是当做一个工艺品,倒也能值几个钱。去找个玉器行问问吧。”

想来这件剑首当年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下的,如今虽然并非一文不值,但也远远比不上当初买入它的钱。

这也怪不了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若不是这个男人当初贪图便宜,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着了骗子的道呢?

直接购买非法途径获得的出土文物,本来就是不受法律保护的,这多亏了是个假坟,若是个真墓,恐怕现在这个男人早就已经被送进去了。

送走那个男人后,孟凡贵擦了擦头上的汗,“林少,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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