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她得离开这儿,若是叫贺知文看见,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她的反应太过反常,男人眼角眉梢尚带着事后的情热,眸色却已经冷了下来。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少女圆润的肩头,薄凉的双唇贴着她的耳际笑问:
“这么紧张?怎么,外面的人是你的情郎?”
陆晚辞口不能言,加上心慌意乱,根本没有心力应付他。她颤着手,捞起衣裙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却被男人箍住下颚,强硬的抬起了头。
“不说话?”
男人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压低了嗓音道:“我见你眼生,想必不是我府中仆婢。外面的人若不是你的情郎,与你也定有干系。你莫不是他派来试探我的?”
那只手慢慢下滑,然后掐住了她细弱的脖颈,薄凉的唇角掀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我要听实话。”
陆晚辞气息一岔,差点喘不上气来。
什么试探,什么实话,她一句都听不明白,可男人身上的杀意浓重,直叫她胆寒。
他竟然想要杀了她!
偏偏她无法辩驳,只能无助摇头,男人的手却越收越紧,她脸色涨红,眼角落下惊恐的泪来。
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要杀她,直觉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忽略了,却又如何都想不起来,直到外面的人因为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又唤了一声:
“督公?”
这两个字如惊雷般,骇的陆晚辞面无血色。
督公?
整个帝都能被称督公的人,唯有天子宠宦,位高权重,擅专朝政的九千岁——卫劭。
可是卫劭,他应该是个太监啊。
想起卫劭之前似是中了情药的异状,和他口中的试探两字,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陆晚辞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贺知文他——算计了卫劭,意图捉到他假冒宦臣的证据,而卫劭,以为自己是贺知文的同伙!
难怪卫劭对她动了杀心!
思及此处,陆晚辞急忙冲卫劭摆手,表示自己对此事并不知情,又指着嗓子,示意自己并不能说话,但卫劭面色沉凝,眼中寒芒毕露。
在那一个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门外的贺知文接连唤了几声,始终得不到回应,终于沉不住气,大喝一声:
“快来人!把门撞开!督公有危险!”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府中的守卫赶了过来,眼见房门就要被人撞开,陆晚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倒不是怕卫劭的隐秘被人发现,而是怕被贺知文看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
卫劭突然松开了手。
陆晚辞浑身一软,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她屏着呼吸抬起头,就见卫劭淡漠的瞥了她一眼,捞起衣袍披到身上。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抱着衣裙缩进了房内,从帷帳后探出头,看着卫劭打开了房门,不咸不淡,略带几分讥嘲的嗓音响起来:
“在本督的府上,撞本督的房门,贺大人好大的威风。”
“本督犯了何事,劳动贺大人纠集这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