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都督府的寝房里,满桌精心烹制的佳肴一动未动。
卫劭强忍着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偏头疼,轻“啧”了一声放下筷子。
随侍见状,很是忧心忡忡地劝阻了几句。
“爷,您已经一整日都没好好用膳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支撑得住啊!”
卫劭听厌了这苦口婆心的规劝,闻言更是烦躁不已。
他这头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年他为了上位在战场上殚精竭虑,岂料被人暗地里下了黑手,分明是中了毒。
好在经过医科圣手的诊治保住了性命,只是这头疼的后遗症却日夜折磨着这位九千岁。
可惜那下药之人被擒住时咬破了藏匿在齿间的毒囊,到现在都没查清楚背后指使之人的身份。
思及此,卫劭狭长的双目危险地眯起,垂落于桌面的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拍了下去。
随侍心中一惊,脸上被吓得煞白。
同时,门外传来女子被吓到的惊呼。
“谁?”
卫劭冷冽的质问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寂静。
谁都知道,九千岁头疼之时脾气是最差的,若是有人在这时候惹恼了他,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很快,屋外的暗卫便将一名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带了上来。
随侍辨了辨眼前人的身份,窥了眼卫劭的脸色,这才开口问道,“你不是花房的黄莺么,深夜出现在这作甚?”
骤然被人拎着衣领提进了都督的屋子,即便心里早有准备,此刻的黄莺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蜷缩着跪在地上不敢答话,害怕得浑身瑟瑟发抖。
在上位者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她怯懦着说出了内心所想,“奴、奴是为了抓住那对都督不敬之人……”
卫劭早已不耐烦,闻言更是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白瓷杯狠狠掷于地面,发出赫人的动静。
男人的嗓音极为低沉,蕴藏着不可言说的危险。
“谁敢对本都督不敬?”
黄莺定了定心神,按照原本的计划将一切娓娓道来。
“是陆晚辞!”
低垂着眉眼的黄莺错过了男人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味。
“又是她?”卫劭轻嗤出声,这会儿倒也不烦躁了,索性抱着臂慵懒地倚靠着椅背,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她做了什么?”
男人的声音里充斥着冷意,似乎说错一句话便会被拖下去乱棍打死。
“今日午时,奴便叮嘱她循着惯例搬运两盆花卉到都督卧房外,可谁知、她竟目不识丁,直接搬运了一盆杂草过来!”
顶着九千岁愈发锐利的眼神,黄莺胆怯万分,但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扯谎。
“奴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原想着将那杂草替换掉……”
这也解释了她为何会深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卫劭眼神一转,随意将握在手中肆意把玩着的玉如意搁在一旁。
男人姿态未变,径自对着眼前的空气冷淡地开口,“将人给本都督带过来。”
“喏。”一道黑影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