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唯一知道内情的人,恐怕只有他们赵家老爷子。
在这个时候。
惊恐的赵大龙,想要解释。
宁北弯腰俯首在他耳边,轻轻柔声说:“知道我宁北为何与你们世家序列敌对吗?”
“不、不知道!”
赵大龙咽了口唾沫,眼神流露出敬畏和恐惧。
宁北左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右手负于腰后,眼神闪过一抹柔情和思念,更有回忆之色。
他轻声道:“因为我的小凉,死于你们世家序列之手!”
“什么?”
赵大龙猛然抬手,有些未知的恐惧。
他虽然不知道小凉是谁。
可是赵大龙知道‘北凉军’三个字。
北凉军这三个字。
第一个字取自宁北的名字。
第二字恐怕取自这位‘小凉’的名字。
这桩秘辛,鲜为人知啊!
若是这样的话,这位小凉,绝对是北凉军极其重要的核心人物啊!
可是这位小凉,竟然死于世家序列之手。
宁北眸中闪过回忆,轻声道:“小凉与我同龄,他没星河天策那般显赫的家世,更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一人,流浪在外,靠乞讨为生,直到他八岁那年,被老师带回北境!”
“小凉入我北境第二天,我们就发现,小凉先天智力低下,已经八岁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整天傻兮兮的流鼻涕,鞋带也不会系。”
“老师在外游历,见他可怜,带回北境,送入北凉军校,那些学长同窗都是每年从天下网罗的奇才,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他们高傲如龙,人人自负,而小凉与他们相比,傻兮兮的像个小傻瓜,别人骂他,他不还口。”
“别人辱他,他浑然不懂!”
“别人打他,他不还手!”
“别人欺他,他未曾记恨过半分。”
“那个时候,我在北凉军校,是同代孩子中,最为冷漠的一个,偏偏小凉天然和我亲近,像个小跟屁虫整天粘着我,每次午餐时,小凉都把最好的肉留给我。”
“他就是个傻子,根本不知道我在北凉军校,七岁那年拜将,老师为之侧目,每周抽出一天单独给我授课,北凉军校的老师敬我,学长不敢靠近我。”
“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是老师的嫡传之人,在北凉军校,我若开口,整个学校的资源任凭我拿,更何况区区一餐的肉食。”
“小凉挨过饿,每次吃饭都把饭盒吃的干干净净,被人嘲笑像个小狗,只有狗才会舔饭盒。”
“那一天我打了小凉,让他学会自爱,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小凉经历过别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他和路边小狗抢过垃圾里面发霉的食物,只为吃饱活下去。”
“我们正常的一日三餐,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美味佳肴。”
“正是那一夜,我带着小凉,打上了高年级的班级,让那两名嘲笑小凉的学长,给他道歉。”
“他们不肯,我就废了他们二人,将其打出北凉军校。”
“后来我被老师责罚,跪在雨夜中一晚,小凉傻兮兮的,陪着我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高烧不退,烧的意识模糊,嘴里念叨着我的名字。”
“自此,我便护着小凉,那时候小憨憨很顽劣,经常欺负小凉。
“他俩,一个精的像鬼,一个傻的让人心疼。”
“后来我九岁封神,从昆仑学自太虚昆仑诀,可凝紫气,补人体先天之不足!”
“自那以后,我每晚凝练的紫气,偷偷打入小凉的身体内,帮他开七窍,唤灵台,明意识!”
“你别说,紫气真的很厉害的,小凉先天智力低下,视为先天之不足,为缺陷,竟然被紫气温养弥补,智力恢复到同龄人一样的地步。”
“他九岁起步修炼,当年便拜将,次年封神,年仅十岁步入战神境!”
“十一岁跨入封侯级!”
“十二岁便可封王,可是他没突破。”
“你可知当年的小凉,有多么的惊艳,丝毫不弱于我,他与我共修太虚昆仑决,齐头并进,我俩十二岁那年,共研八技!”
“那一年我提出八技,开创新的武技,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更耗费紫气!”
“小凉十二岁便可封王的,他停下了修炼,每晚修炼的紫气,尽数打入我体内,助我开创八技。”
“整整一年,小凉实力没有寸进,所有紫气尽数打入我体内,帮我明悟八技,他更放弃自己的武道路,以他自己的身体,替我实践八技的武道,到底孰强孰弱!”
“小凉的封王日,延迟整整一年,十三岁那天才封王!”
“何等惊艳的天赋啊!”
“小凉本可等上几年,等我完善八技,成就最强的封王之路,为将来的绝巅之境打下基础,可是他没有,要替我验证八技强弱,以自身为验证品,帮我奠基八技的基础!”
“他十三岁封王日,却死于你世家序列之手!”
……
宁北站在客厅,负手而立,说出当年的一段北凉往事。
在宁北十三岁那年,正是北凉军最艰难的时期。
内无封王,外有强敌!
境外八国想要攻破北境防线,门阀世家序列的强者,暗杀不止,想抹杀掉宁北这一代人。
当年的暗杀疯狂无比。
小凉便是死于世家序列之手。
北凉的凉字主人,死于世家序列武者之手。
你说宁北为何对门阀和世家序列,频频狠下杀手。
有些仇,是血海深仇啊!
小凉如果不死,你无法想象,他会有何等的耀眼。
可惜人已死去,尘归尘,土归土。
整个客厅寂静无声。
赵大龙眼神流露出恐惧,隐约明白眼前的少年凉王,对世家序列有多仇视了。
双方之间的血仇,无法化解!
宁北柔情一笑,道:“抱歉,小凉死的那天,我十三岁那年,立下了重誓,余生,杀崩世家序列,世家武者千千万,皆须一死,给我的小凉陪葬!”
话语轻柔,让人如沐春风。
可你细品!
便能感受到话语中,那恐怖的惊天杀意。
宁北从北境回来,何止是为了加封,何止是为了冠礼。
有些仇,尽管过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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