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我们有七成把握,但军主你比我们清楚,移植别人的骨骼,今后他就不能习武了!”
林玄蜻说出一件事情。
病床上的唐惊云,无法再装睡,陡然睁开了眼睛。
对于他而言,要是此生不能习武。
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于武者而言,最痛苦的莫过于废了他。
自此,无缘武道。
对于性格刚强的普通人,你废了他,尚且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更别提武者,一生不能习武,倒不如一死了之。
活着便要承受痛苦!
唐惊云干裂嘴唇蠕动:“宁哥,我不要换骨头。”
“若是不更换骨头,余生你怕要和轮椅相伴。”
林玄蜻告诉他事实。
若是移植骨头,以北凉十二国医的手段,能让唐惊云再站起来。
唯一的弊端,就是此生不能再修武。
武者的明劲和暗劲两重劲力,每一次释放攻击,都依靠自身体魄。
唐惊云移植腿骨,身体必会留下隐疾。
不适合再修炼古武!
就算是这样,唐惊云倔强的开口:“就算余生与轮椅为伴,我依旧是武者!”
他从小修武,如今让他成为普通人。
纵死也不愿啊!
就算双腿残废,可他唐惊云依然是武者。
更换腿骨,不能再动用暗劲和明劲,与普通人无异。
他唐惊云不接受这个结果!
宁北见状,轻叹:“随他吧!”
“是!”
林玄蜻十二人,明白该怎么做了。
他们在房间内,为唐惊云纠正骨头。
唐惊云躺在床上,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突如虬龙,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咬着牙发出闷哼声。
宁北静静站着,目光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没有不忍以及怜悯之色。
宁北年少时,便率部与境外八国作战,每一场战斗下来,北凉军伤残的将士,比唐惊云伤势更严重的不知凡几。
曾经的宁北王,无法坐视麾下同袍,因为伤势过重死于他面前。
宁北在北境,便学了医。
后来楚老二说过一句话,学艺能救人,却救不了国!
这是隐隐提醒宁北,为北凉军主,为漠北八千里的主人,身上要肩负的责任,可不是救死扶伤。
自那一句话后,宁北医术止步于国医境。
整整五年,没有丝毫寸进。
直至今日,宁北的医术,还是停留在五年前的地步。
纵然如此,宁北也是国医!
唐惊云身上的伤,国医有医治之法,就是换骨。
但这等于断了唐惊云的武道路。
所以这不行!
林玄蜻也说过,想要彻底治愈唐惊云,需要大国医。
整整高国医一个层次的大国医!
放眼我华夏,已经近五百年,没有诞生过大国医。
风采绝代的大国医,而今只能从古籍中了解一二。
众所周知,欲要成为国医,必先成战神!
你可知道,欲要成大国医,必先封王!
以医术糅合武道,成为大国医,具体修炼传承,早已经断绝了啊。
有传承,尚且难修。
更别提现代,传承断绝,让人拿什么成为大国医。
宁北闪身离开房间,独自一人站在别墅房顶,迎着猎猎疾风,白衣舞动,深邃眸光看着远方。
他薄唇微动:“学医能救人,却救不了国,老二,你一句话困我医境长达五年啊!”
宁北盘膝而坐,缓缓闭眼。
单薄身躯周围,缓缓形成一股股气流,伴随着房顶枯叶飞起,形成一个漩涡,围绕宁北而旋转。
宁北薄唇微动:“学医可救人,却救不了国!”
“那我宁北,以医救人,以武护国,又当如何?”
淡然声音却如炸雷,响彻天地间。
宁北的话,在破当年困扰自己的难题。
楚瘸子这个老阴批,为了不让宁北把精力浪费在医道上,就说出了那句诛心话。
可医若能护国,要我古武一脉有何用!
武者一脉,所修所学自古便是人间正道,守护苍生,以及这万里锦绣山河!
这一幕,惊呆小院中的人。
韩立看着盘膝坐在房顶的宁北,身体周围劲风如潮,环绕着一片片枯叶。
他震惊问道:“这……”
“退下,少主心有所悟,不要打搅!”
张老头现身,拎着韩立退出小院。
李二苟咽了口唾沫,目光敬畏:“这声势是要跨入大国医之境吗?”
“武道为主,医术为辅,两者糅合大成步入大国医境界,若是成功,少主必将青史留名!”
张老头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激动。
少年大国医啊!
我华夏五千年历史,从未出现过这般惊世人杰。
尽管传承断绝,宁北以麒麟之姿,再度走出一条辉煌大道。
大国医之道!
为后人走出一条完整的路。
其功,永垂青史。
单信轻声说:“军主七岁入北境,十一岁生日那天,老军主失踪,守护漠北八千里的重担,便压在军主肩上。”
“以年少之龄,统率北凉百万精锐,执掌帅印,位居军部百将之首,这般年纪,这般成就,本就能名垂青史,成为传奇。”
单信的眼神,浮现的是信仰之色。
北凉所属,每个人都视宁北为信仰啊!
这是活着的神话。
北凉的凝聚力,外人无法想象。
别墅的房顶,骄阳横挂长空。
宁北独自修炼,声势越来越大,自身气息外泄,让半座汴京城都惊了!
鸟不敢叫,蝉不敢鸣,兽不敢吼。
鸟兽寂静一片。
整个宁家庄园,普通人更是胆寒心惊。
只因为宁北王要突破,身上的气息外泄了。
平日里,宁北在家收敛气息,性格随和淡然,宛如豪门公子哥。
谁也无法想象,宁北单薄身体内,隐藏着多骇人的杀气。
直到旁晚时分。
宁四爷到来,安慰着害怕的小果果,站在院子外,看向房顶盘膝而坐的宁北。
他心惊问道:“单信,小北身上的杀性,咋会这么重?”
“大哥七岁拜将,九岁封神,每一关都需要亲自手染敌人血,这是北凉的规矩,不因男女而改变,不因老少而妥协。”
秋雨亭穿着白衣,月下出尘如仙,接过宁四爷怀中的小果果,抱着一个十岁的小丫头。
他眼神闪过宠溺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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