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乐清手中端着一杯热水,递给宋思。
“能给我说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思接过热水后,捧在手里。
热气弥漫如白雾一般晕染了她的视线。
可惜终究是暖不了她冰凉的心。
“昨天夜里,我照常躺下,准备睡觉。”
“可是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我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有些害怕,意识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令我惊骇的事情发生了,我努力的想睁大眼睛,可是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不见半点光亮。”
“我害怕极了,可是就在这黑暗的环境下,我的其他感官却是无比的灵敏。”
“我先是听到了极轻微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我能感觉到有人站到了我的床前。”
“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人在床前看着我,那目光带着戏谑,如实质般,让我不寒而栗。”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全身紧绷着,大气都不敢出,不敢让那人发现我还醒着的事实。”
“然后,我感觉到目光离开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他离开了。”
“我屏气听了大概有30分钟的时间,在没有动静传来。”
“我这才算是放下心来,那人果然是走了。”
“可是你知道吗。”
说到这,宋思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弓乐清。
“紧接着我又听到了刀在桌子上摩擦的声音。”
“那人原来一直都没走,就那样在黑暗中默不作声的盯了我半个小时。”
“你知道吗,慢慢的我能感觉到那人将刀从桌子上拿走,然后是在皮肤上轻微划动的声音。”
“我不敢置信的想到,这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一阵划破皮肤的摩擦声,血液流出,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板上面。”
“我记得这个声音,当时那个凶手就是这样杀害我父母的。”
“是那个凶手回来了,一定是的。”
说到这,宋思惊恐的抓住了弓乐清的胳膊,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弓乐清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怕,你现在是安全的,有我在,没事的。”
“不,弓医生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弓乐清看着面前的人,在情绪激动之下,暴露出来的胳膊皮肤上面有一道细小的划痕。
就像是我们不小心划破的那种。
如果说这个人真的存在的话。
为什么只会是这点轻伤,就像恶作剧一样,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只是为了单纯的吓人吗。
这不应该啊。
不过她还是耐心的问道。
“嗯?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了。”
“我当时意识到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的时候,我浑身都冰凉了。”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逃不过去这一劫了,更加想努力的看清眼前的黑暗,期望于能够看清凶手的样子。”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我心里害怕极了,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然后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能感受到我的身边突然躺下了一个人。”
“我盖着被子,那人就躺在被子上面,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就好像我的身边躺了一个死人一样。”
“整整一晚上,我都没敢入睡,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我到现在还记着。”
“早上迷糊中我醒了过来,我这才看清了房里的场景,床上没有别人。”
“可是我敢肯定,那种感觉我不会记错的。”
宋思手死死的抓住了弓乐清的胳膊,那力道之大,在弓乐清细腻的皮肤下留下一道道抓痕,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弓乐清微皱起眉头,但也并没有推开对方。
“那个人是男是女,你有感觉出来吗。”
宋思惊恐的目光不断闪烁着,眼里竟还有盈盈泪光。
“男的……是一个男人,我能感觉的出来,那不是女人能有的轮廓。”
“弓医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感觉到了。”
宋思的眼里透着疯狂和恐惧,死死的盯着那张床。
弓乐清也看向了那铺叠整齐的床单,看起来一尘不染的。
事实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吗。
不过想到那凶手确实到现在还没有落网,听起来在离奇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机会发生的。
本着谨慎起见,她还是安慰了对方一句。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帮你查的,这里是医院,你已经安全了。”
“如果在遇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这里有24小时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你只要大声呼救就可以了。”
“别怕,我相信你的话。”
宋思听见弓乐清这么说后。
崩溃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弓医生,我……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我原以为这里面的人是不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的,毕竟她们可能都以为我病情又加重,得了妄想症之类的。”
弓乐清慢慢将她扶到了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声音温柔而专注。
“我知道你只是遇到了太多离奇的事情,一时之间还承受不了罢了。”
“刚吃了药,睡上一觉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宋思的眼里早已布满了红血丝,只是一直强撑着,毕竟也算得上是一晚上没睡了。
没过一会,她便沉沉的睡去了。
弓乐清看着她,心里却是在一直思索着。
“夜晚都有值班的医生在,如果真的混进了一个不明来历的人,应该很快的就会被发现才对。”
“而据宋思所说,那个人可是整整睡了一晚上,早晨才消失不见的。”
“从这些可以推断出,第一,这个人的心理素质非常的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变态了。”
“哪个正常的人会在晚上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一个人精神崩溃吗?”
“还是说他享受着这种在精神上折磨人的快感,这个人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第二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能在医院里待这么长的时间而不被人发现,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还是说他其实有可能就是医院里面的人。”
想到这,弓乐清一股寒意直冲入头顶,头皮发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这时,她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后,她悄悄的向门外走去。
“喂,你到医院门口了?”
“嗯,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就在门口等我吧,我这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