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七点多就下班,但是接到了一个临时任务,白马河三号大街的翠园小区一户人家遭了小偷,他跟着王哥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监控才抓到犯罪嫌疑人。
最后又在派出所提审了一小时,拖到了十一点才到家。
推开门,傅沉俞就坐在客厅办公,三台电脑都亮着,其中一台电脑复杂的季眠从没在日常生活中看到过。
应该是傅沉俞自己捣鼓的电脑,季眠知道大佬在计算机方面有着非比寻常的天赋。
这辈子没去捣鼓暗网,似乎就在捣鼓游戏和股票。
傅沉俞的储蓄卡密码是他和季眠正式交往的那天日期,并且所有的卡都放在季眠身上。
他自己似乎不怎么需要花钱,要钱了就直接问季眠要,这让季眠有点不好意思,感觉怎么……跟新婚夫妻一样。
好吧,虽然他们还没结婚呢!
傅沉俞的存款是透明的,从他小学六年级开始在网站上给人写程序赚得第一笔钱,到后来高中接游戏外包或者是其他大公司的程序编写,还有买股票赚来的钱,六七年攒下来,存款多得季眠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差点儿给傅沉俞跪了。
他还以为傅沉俞跟他一样,小金库只有一两万呢!季眠还帮傅沉俞多算了一点,估计他有个十几万吧。
结果傅沉俞卡里七位数接近八位数的存款把季眠给看愣了。
原来这么多年只有他的穷是真的穷吗?
大佬的穷是装的吗!
“怎么还没睡啊。”季眠瘫在沙发上,傅沉俞关了电脑,去厨房把饭菜热了一下。
他没回来,傅沉俞一个人就没吃,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固执,每天晚上都坚持跟季眠一起吃饭。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傅沉俞问了一句。
“晚上抓小偷去了,多了个临时任务。”季眠吃饭吃得很香,傅沉俞做饭还是很好吃的,要是个妹子,那妥妥就是贤妻良母一枚,完全看不出前世是个反社会的性格啊!
季眠吃完饭,打了个饱嗝。
傅沉俞跟他两人都不爱洗碗,所以家里放着洗碗机。
寂静的房间,除了洗碗机发出的工作声音,就只剩下傅沉俞敲键盘的动静。
季眠环顾这个小家,虽然是租来的,但是每一处都布置的很用心。
双人拖鞋,双人牙杯,都是成双成对的。
阳台上种着季眠喜欢的盆栽和绿植,客厅有零食架,还有小音箱。
酒柜里摆着他们一起去超市挑选的酒,冰箱里满满当当都是饮料和冰淇淋,还有新鲜的蔬菜和下饭酱、罐头,冷冻柜里还放着肉和饺子。
每一处都透露着平凡的幸福。
季眠挂到傅沉俞身上,傅沉俞敲键盘的手一顿:“怎么,想影响我工作?”
“嘿嘿。我想抱你嘛。都一天没见了。”季眠在他脸上蹭了一下。
他心里想,这会是傅沉俞喜欢的生活吗?
《陌路柔情》中,fox有着凄惨无比的童年,因此导致他偏执疯狂,从初中开始就一步一步的走错。哪怕表面光鲜亮丽,内里也烂透了,双手占满血腥,创建暗网,包庇犯罪,短短的一生都没有片刻安宁。
午夜梦回的时候,回想自己的一生,会满足吗?
季眠光是想想fox遭遇的一切,心里就抽搐着疼痛。
杀了那么多人,被警察天天盯着,还要提防国际组织对他的暗杀,能过得好吗?
那个大佬,到底活在什么社会里啊……
还好还好,现在才是真的!
季眠心中暗暗庆幸。
傅沉俞瞥了一眼他,问道:“你今天,为什么特别黏人?”
季眠:“有吗。哪有?”
傅沉俞:“有。你故意让我工作不了是吧。”
季眠吐槽:“诬赖人啊,傅沉俞。你平时在家也没有认真工作啊!”
反正只要他回来,傅沉俞就没心思敲键盘了。
总是敲着敲着,就摸到季眠的腰上来,接着不必说,肯定是按着他在沙发上胡闹一通。
他的手总是用在一些不正经的地方。
虽然傅沉俞跟他没有真的做到最后一步,但咬一咬还是经常会做的,有时候也会用手,季眠就趴在他身上,腰被死死地桎梏着,贴着他,后腰酥软,塌了下去,喘得脸红心跳。
季眠见傅沉俞的手又贴着他的衣服摸进来,扯掉了他扎在皮带里的衬衫时,连忙按住傅沉俞的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弄完说。”
“不行!”季眠扭着腰躲他:“是正事。傅沉俞,你还记得季卫国吗?”
傅沉俞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愣了一下,脸色顿时不太好:“你提他干什么?”
季眠:“我今天见到他了,去处理一个车祸的时候,他是其中一个当事人。我哥说他之前来要过钱,让我躲着点儿季卫国。他好像又欠了十几万,我怕他来找我要钱。”
“其实我怕他打扰到你。”季眠忧心忡忡道:“他要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肯定会想尽办法纠缠你的。”
第65章 傅太太
提起季卫国, 傅沉俞脑海中还有印象。
他只见过季卫国一次,在五岁那年第一次去季眠家中的时候。
季卫国当年抛妻弃子,跟着小三跑了的事情, 在临港县闹得人尽皆知。
傅沉俞当时自顾不暇, 但是也听说过林敏芝家的事情。
那时候,他觉得季眠和他同病相怜,后来, 又觉得季眠比他更可怜。
有那样的爸爸, 还不如没有。
傅沉俞思考片刻道:“他敢来, 我就报警。”
季眠笑得歪在他身上:“好啊。让我想想怎么给你处理一下这件案子。”
傅沉俞故作认真:“警察先生,我太太被骚扰了, 我需要一些帮助。”
季眠:……
他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大概是被“太太”两个字给雷的, 连忙砸了一下傅沉俞:“你别这么雷人!”
“这是情趣。”傅沉俞笑得十分狡猾。
“别搞这么土味的情趣!”季眠耳朵也红,当即和他掐架掐上了。
“哦。”傅沉俞双手如愿以偿地钻进了季眠的衬衫里, 让这位“傅太太”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变成了急促地喘息声。
季眠接下来几天上班, 都能看到季卫国出现在派出所门口。
探头探脑, 有时候是在外面抽一根烟, 有时候试图进来找王哥,希望能够重新协调一下他的案子,十几万他真的赔不出来。
起初王哥还跟他讲道理,这事儿已经不归派出所管了, 如果赔不出来,就去找霍柏寒, 在派出所闹事也没用。
除此之外, 季卫国还总是用微妙的眼神看着季眠。
季眠的办公室在派出所里面, 偶尔接水或者去洗手间才会路过大厅,季卫国在他路过大厅的时候,便伸长了脑袋来看他。
眼里的疑虑一天比一天重,终于有一天,派出所的女警周警官在大厅喊了季眠的名字,恰好季卫国就站在大门口,听到“季眠”两个字,浑浊的眼珠子微微颤抖,瞪圆了看着季眠,仿佛落实了他一直以来的看法,季卫国激动地手都在抖,点烟时快拿不稳烟。
七点下班,季眠收拾好卷宗,带了一个中午午餐吃剩下的橘子在路上啃。
一出派出所的门,他就被季卫国堵住了,对方激动之情难掩:“儿子!”
季眠脚步一顿,当做没听见,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季卫国追上来:“季眠!儿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爸呀!”
他拦住季眠的去路,季眠不得不停下来,冷淡说:“我爸很早就死了。我只有我妈。”
季卫国搓手:“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
季眠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季卫国能在警察局门口晃这么多天,就说明他心里对季眠的身份有疑虑,被他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季眠做好了心理准备,打定主意不理他:“麻烦你让开。这里是警察局。”
季卫国道:“警察局怎么了?我又不是来这里闹事的,你看你这话说的,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不愿意认我,我也能理解,毕竟十几年没见了……”他看着季眠的模样,一表人才,和林敏芝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的漂亮,穿上警服,吃得是国家的铁饭碗,季卫国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懊悔,冒酸水。
当年他怎么就那么冲动,把季眠给林敏芝抛弃了呢!
“眠眠,爸爸没别的意思,十几年没见,就是想跟你吃个饭。”季卫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妈还好吗?”
原本已经心如止水的季眠,被季卫国这句话彻底挑起了怒气:“你怎么有脸提她?!”
季卫国被儿子吼,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我就是……”
季眠嫌恶道:“你别叫我眠眠,我觉得恶心。”
“滴滴”一声,马路边一辆宾利的车前灯光落在季眠身边。
霍柏寒从车上下来,手里捧着一束老土的玫瑰,靠在车边,懒散道:“看来,我来的不太是时候。”
季卫国看到霍柏寒,眼里闪过条件反射的怨恨,看到他手中的玫瑰花,又觉得这富二代小年轻脑子有病,大热天的空调房不住,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
霍柏寒无视了季卫国,拿着玫瑰花束,直接递给季眠。
季卫国瞪大眼睛,露出了见了鬼的表情。
季眠没伸手接,也没问他什么意思,他直接抬脚就走,霍柏寒道:“不要的话我就扔了。”
“随便你。”季眠头也不回。
霍柏寒到没有真的把玫瑰花扔掉,花茎带刺,戳破了他的指腹,流出一点鲜血。
霍柏寒舔了下手指,笑道:“季眠,我大老远的来给你送花,你就不能给我个好脸色吗?”
季眠:“霍先生,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他顺便转过头,盯着季卫国:“如果你们两个再骚扰我,我不介意让你们一起去警察局打牌。”
“真冷漠。”霍柏寒撇嘴。
季眠的背影消失之后,季卫国才回过身,对霍柏寒怒骂道:“你想对我儿子干什么?!”
他大儿子是同性恋,此事是封建古板的季卫国心里,让他抬不起头的丢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