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带病入昭狱

原本重罚不应仅此,但是看在皇家的面子上三十鞭已是重刑,府尹怕出事还特意跟掌刑的意会过,即使如此,一鞭下去还是钻心的疼。

即使疼的钻心,宋汐韵也一声不吭,甚至浅笑着看着父亲和小璟,以平复他们此刻的心疼。二十鞭受过,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宋汐璟挣脱差役向宋汐韵跑去,边大喊着:“余下的鞭子,我替她受了!”

郡公夫人忙制止他道:“不可,不可啊!”

“有何不可?她生下来时便遇到了这种事情,她有什么错?既然父母债子孙偿,她偿她母亲的,我偿我父亲的。”言罢,不由分说,脱下还未来得及换的官袍,立在宋汐韵的身侧,生生受了十个响鞭。宋泽老泪纵横,追悔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此时露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些日子因为皇上病重,宫中事情多繁杂,又看穆王身子好些,所以给穆王委派了官职,这才走了两天王妃娘娘便入了昭狱,这可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原本穆王是准备了解完赵王的事情之后就着手隐退事宜,但是如今自己的长辈一个个都缠绵病榻,他也实在说不出给他们添堵的话,所幸宋汐韵够理解,觉得此时也着实不是时机,这去眉山的事才耽搁了起来。

如今穆王妃出了这样大的事已经闹的满城皆知,宋汐韵知会露露不要将她的情况告诉穆王,她想自己在狱中静些时日。这些日子谁来见她都被回绝了,只有露露给她送一些创伤药的时候能来见一见王妃。

露露看着王妃原本白皙光洁的后背此刻血肉狰狞的,不由得红了眼眶:“娘娘这又是何苦呢,顺天府的府尹说了,娘娘实在受不了这阴冷潮湿的地牢可以回府上住几日,何必来这里巴巴的受罪呢?”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既然是惊醒世人,总该有警醒的模样。”

“可是你这件事府尹说他要请示了皇宫再给答复,如今皇宫中皇上病重,皇后太后也生病,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事情呢,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我们王爷,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得知这个消息。”

宋汐韵一身素衣,背上隐隐渗出血色,她面色苍白地看着监狱小窗上唯一的光亮说:“得知消息又如何,我已不是宋家嫡女,皇亲贵胄极其看重这个身份,让他退婚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咱们王爷不是这种人。”

“我自然知他不是,但是也不想他因为我而反抗他的亲人。”

穆王在随州清查盐商,离家这八九日总算是体会到如隔三秋的感觉了,本来想着一两日就能办完的,早知道这么久就应该把奴奴也叫来,这样闲暇时也不会这般无聊了。时常聊天的人忽而不见,心里总是有种被挖空的感觉。

他提着随州的特色名吃“驴打滚”满心欢喜地归京却听到这个噩耗,来不及进宫述职便直奔顺天府的牢狱,彼时宋汐韵正因背部疼痛而爬在床板上无聊地数地上的蚂蚁。

“奴奴?”

宋汐韵刚听到这个声音还以为是错觉,稍愣了片刻听见一阵开门的锁链声,这才费力地撑着身子要爬起来,背部正要长住的伤口撕裂一般地疼痛,她一个没撑住就又扑在床上:“额,好疼!”

疼的身上瞬间汗涔涔的,穆王忙跑过来,焦急道:“别动,你身上有伤别动,我才走了这么几日你就弄成了这个样子,真不该把你留在家里。”

穆王看着她的伤口,一边上药一边抱怨道:“这件事你就应该等我回来再处理,实在要受鞭子那也该是我帮你受着。”

宋汐韵“扑哧”一笑,又扯到了自己伤口,“哎呦”一声说着:“你要是什么都受了,我什么惩罚都没有,以后以庶换嫡的事情多了怎么办?”

“换就换呗,你就算不是嫡女,皇祖母他们还是会将你赐婚给我的。”

“是了,我嫁给你是因为生辰八字。”

穆王轻点她的额头:“是命,我们命中注定。”

上完了药,王爷将披风盖在她头上,长长的衣服一直裹到宋汐韵脚踝,原本他要将她抱起,宋汐韵疑惑道:“做什么?”

“回府,难不成你想住在这里?”

“是,我不回去。”宋汐韵态度坚决。

“为什么?”

“我既替父母罪,便自然会听从最终的审判。你若想帮我,便去查查我的亲娘还活着吗。”

京中最近热闹事频出,除了晓喻京城的穆王妃,由嫡变庶之事外,还有一件事愣是将这事压过去一头。

眉山山主西泠带着一百余号弟子浩浩汤汤地走进皞都的大门,彼时长街之上遍撒花瓣,她们身着彩绸绫罗颇有异族风韵,身上佩戴造型奇特的珠玉宝饰令人眼前一亮,无论男女,脸上淡绘的描银妆更添一丝神秘。能见到眉山内门弟子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在这奇国京城,男飒女靓引得无数路人追逐旁观,颇有见到清冷高洁的神人之感,场面十分浩大。

齐王亲自出城迎接,又将这群人安置在王府里,毕竟眉山山主是齐王的师父,这件事倒能说的过去。只是,如今皇上病重,齐王监国,在这么个关头他如此昭然地将眉山人迎进京城到底是何意?这才是现在人们争论的重点。

空旷诺大的房间里,齐王焦急地问山主道:“师父,你可有办法救师姐?我去见了她两次,她死活都不肯走,非要皇宫下决断才行。但是如今朝中对此争论不一,旧贵族觉得处罚过轻,必要置她于死地,新贵族又闹着废除嫡庶,赦她无罪。”

“执竞是怎么觉得的呢?”

“虽然我也是庶子,但是我并不支持废除嫡庶的新贵族,嫡庶一乱,千年纲常便毁于一旦,家族若是凭子孙能力继承,那么子孙之间明争暗斗自相残杀之事必会屡见不鲜。但是徒儿也不会支持处决师姐的旧贵族,所以此事一直在耽搁着。”

“这事你不必费心了,为师来此就是救她的,你只要准允我能上朝堂即可。”

“此事不难,师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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