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琪对所见一切印象, 也同样是异常新奇, 如同一个刚刚初世的婴儿一般, 是那么天真纯洁, 了无忧虑!
他好奇地凝视一切, 任凭他自已随风飘荡, 心中充满着沾沾自喜的情绪。偶然, 在空中遇到几只雀鸟, 杨玉琪便像对一个同类般, 向它们说话!
但是, 鸟雀儿不仅听不懂, 甚至于因见“人类”, 也像他们一般地能飞,而吓得赶紧飞开。
“吱吱”地鸣叫着, 向同类们报告所见到的“奇迹”。
杨玉琪得不着回答, 自觉得十分无趣, 便一前飞,越过大江, 越过大湖, 直到日暮时分, 方骤然为眼前之景色吓阴了兴头, 飘飘地落下地来!
那景色原来是一片瞻望无边的蓝蓝大水(海), 以杨玉琪目力之佳, 竟然望不着边际!
因此, 他不敢贸然飞渡过去, 害怕万一飞不到彼岸,便自跌落下水去, 可得活活地被淹死!
他落在一片树林之中, 漫无目的地, 信步而行。由于当年服食过太多灵果奇珍, 虽然一天一夜未进饮食, 却并不感觉饥饿。同时, 他此时也不知道饥饿是什么? 饿了应该如何办理?
穿出树林, 行不一刻, 迎面遇着好多个荷锄的农夫。他们都诧异地打量杨玉琪,就如同杨玉琪诧异地打量别人一般!
杨玉琪很想同他们说话, 因为那些人毕竟是自已的同类呀, 他们生得不是与自已一样吗!
两手、两脚, 眼睛、鼻子、嘴, 甚至还有耳朵吧?
只是打扮可不同, 杨玉琪心里想, 为什么他们把耳朵藏起来了呢? 他想问问究竟, 可被他们眼光中一股子奇怪惊讶的神色, 给挡住了。他没有问, 竟随着他们的目光,低头向自已身上看看!
他的身上, 可不也穿着衣衫吗?
虽然, 那衣衫薄如蝉翼, 蓝中泛亮, 不同于别人的棉裤棉袄, 外表的样式, 也总是差不多呀?
他十分不解地摇摇头, 与那批农人擦肩而过, 顺着条大道, 漫步前行, 心中寻思着一些奇怪的问题!
其实, 难怪别人诧异, 杨玉琪却是与众不同!
他的玉貌朱颜, 无异于潘安在世, 宋玉重生, 自不必说。但只是一身穿着, 已经够令人奇怪的了!
因为, 现在所穿的, 乃是一身短打天蚕丝织就的衫裤, 其薄如绸, 淡蓝泛光, 脚下是同样质料的鞋袜, 头上却是一顶文士儒巾!
在那时, 文人书生, 均极其自矜, 讲究穿着仪态。
杨玉琪长得极像个白面书生, 头上也顶着儒巾, 却不着儒服长衫, 自然会令人看来不伦不类!
何况, 十二月大寒天, 衣单衫薄, 又不显丝毫冷冻畏缩之态, 怎不令人看着叫“怪”!
只是, 杨玉琪本人, 已不但不了解这些, 反而百思莫解, 何以这些同类会如此地看他?
行不一刻, 杨玉琪走完小径, 接着转入一条官道。官道上过往旅客甚众, 乘马坐车的都有, 均纷纷以诧异的目光投向杨玉琪, 使得他混身感觉不自在, 不由得暗在心里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 不大会工夫, 这思想便被目见的新奇事物代替, 使得他兴奋好奇地审察别人!
他不再理会, 自高高兴兴, 随在路人之后, 往官道尽头一处城池走去!
渐渐地那城池近了, 高大的城门楼上, 横雕着两个大字:“杭州”!
原来, 杨玉琪在不知不觉间, 已然越过了“长江”、“太湖”, 飞临到浙江地面, 非是大海吓阻, 还不知他会飞到哪里去呢?
俗语云:“上有天堂, 下有苏杭”。
自古以来杭州便是我国之名城胜地,多少个文人骚客, 颠倒于杭州景色, 流连终年, 不忍言归!
杨玉琪自幼熟通曲籍,对此城当然是早有印象。
若在他记忆未失之前, 骤临斯景, 不知会有多少的惊喜欢悦, 说不定也勃发豪性灵机, 吟咏一番呢!
只是, 他此时往事皆忘, 心灵间茫然一片空白, 虽对一切所见, 也感觉新鲜刺激, 其心情与欢悦, 不但非过去可比!
甚至连这“杭州”两字, 也不认得!
他翩然踱入城门, 触目处街毗市连, 列肆如林, 人来人往, 热闹非凡, 虽然薄暮时分, 已然是万家灯火了!
杨玉琪不禁瞪大了俊目, 心头“怦怦”而动, 像一个初临街市的孩童, 入目一切都觉得新鲜与难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