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么,母妃若能留下性命,这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扳回一局。自己会往封地去,至于母妃,留在宫里有皇祖母护着想来陈皇后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的。
自己只需要养精蓄锐,当道羽翼丰满的那一日,未必不能重返京城。
想通这一切,三皇子离开时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妧却不由嘲讽的轻笑一声。
却在这时,只听咯吱一声轻响,下一瞬竟见谢慎从窗户翻了进来。
这几日因着承乾帝的丧事,谢家人免不了入宫哭丧。虽在灵前两人曾远远见过一次,可毕竟人多眼杂,确实也没有真正能亲近的时候。
这会儿见谢慎竟然偷偷溜到慈宁宫来,姜妧惊讶的同时,却也觉着心里一暖。
“二公子这个时候过来,也不怕被一些人安插的眼线察觉了。”心里暖暖的,姜妧嘴上却还是不由有些担心。
谢慎道:“妧儿无需担心,是太皇太后暗中下的口谕,宫里进来诸事繁多,所以着我带人守着慈宁宫的。这事皇后娘娘该也是知晓的,她既知晓,这个时候即便心里觉着不妥,也只能忍着了。”
这几日因为宫里的妃嫔哭丧成一片,让姜妧不免想到上一世安国公府的遭遇,所以心里多少也有些烦躁。可这一刻,在看到谢慎时,她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她缓步走近,轻轻的唯依在谢慎怀里,喃喃道:“方才三皇子闯进来,想让我在外祖母面前替淑贵妃求情,留淑贵妃一条性命。看他这般,我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成王败寇。往日里,谁能想到三皇子会落得这般呢?”
谢慎听她这么说,笑了笑,道:“等皇上丧事过后,我便带你离京。到时候,京城的这些纷纷扰扰再烦不到你了。”
姜妧小声道:“外祖母已让太子做了选择,陈皇后活不了几日了。我倒也不担心太子登基后拦着你离京,只是他若借皇舅舅驾崩之事,故意拖着我们的婚事,这倒是有些棘手呢。”
姜妧的担忧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实在是她太过于了解太子了,太子若是杀了陈皇后,那他只会愈发刚愎自用,越发自大。对待自己的心也只会愈发不知收敛。
可自己和谢慎确实已经是御旨赐婚,他再是狂妄也不可能不认这门婚事。可他可以拖啊。自己这些年也算是得皇舅舅宠爱,他若借着这个不放自己离京,朝臣们也不会反对的。
谢慎知晓她的担心,只沉声道:“妧儿,你别忘了,皇后娘死了,这事本身就是一个把柄,他不敢因此彻底和太皇太后撕破脸的。而且,我也不瞒你,皇上薨世,可颐春园有个侍奉在旁的美人,可是肚子里已有了龙种了。这事,我已经准备好了,若太子不堪用,那自有别的孩子坐在龙椅上。”
虽知晓谢慎的厉害,可真正能够运筹帷幄到这个地步,姜妧还是不由心生佩服。
是啊,太子若是登基,总归是个妨碍。可若承乾帝有其他的龙种,对于谢家来说* ,可是一枚极好的棋子了。
可姜妧并没有觉着谢慎心思过于深沉,恰恰相反,她喜欢的便是谢慎的这份谋略。
她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而有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夫君,她也不枉重生一世。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陈皇后宫里,可谓是一片的喜庆。
是的,确实是喜庆。虽承乾帝去了,六宫皆因着丧事一改往日的奢华和热闹,可陈皇后成了太后娘娘,日后便是连太皇太后娘娘都得忌惮几分了,这当值的宫人门可不心里已是乐开怀了。
尤其皇后娘娘还要逼着淑贵妃殉葬,想想就解气极了。
“娘娘,听说三皇子方才往慈宁宫去了,想来是想给淑贵妃娘娘谋条生路的。只是,太皇太后并没有见他。听说啊,他惶恐之下竟然直接闯进了郡主的屋子。”
平嬷嬷低声回禀着,言语间满是看戏意思。
陈皇后听着,倒也没有过多的意外,只冷哼一声道:“本宫看他真是蠢不足惜。太皇太后身后可有安国公府一大家子呢,这个时候,哪里会和本宫对着干。”
“何况,他也不相信,往日里淑贵妃已然多次得罪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又岂会帮他们母子。”
想到自己儿子马上就要登基,而这天下与其说是太子的,倒不如说是自己的,陈皇后便觉着兴奋极了。
她之前和太子的嫌隙,让她已然是做好准备,太子婕妤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她便会慢慢给太子下毒,这样一来,皇太孙便是皇位继承人,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垂帘听政了。
到时候,谁还敢反对自己。便是太皇太后,也只能看自己的眼色过日子了。
平嬷嬷是知道自家娘娘的心思的,见自家娘娘眼中的狠厉,她只再一次劝着娘娘道:“娘娘,太子殿下到底是您肚子里出来的,您这……”
平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却听门口传来宫女的请安声,“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