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别人,娘娘您可不依的吧。”
李太后哪里不知道窦嬷嬷是在宽慰自己,可她就是有些替外孙女委屈,这些年京城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宁国公偏宠他那庶女,反倒是对姜妧形同陌路。
她的妧儿她是知道的,虽这些年有她这当外祖母的护着,可心里多少也是羡慕别家的父女之情吧。
看太后娘娘没说话,窦嬷嬷又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疼郡主。可奴婢说句僭越的话,昨个儿的事情,娘娘您该开心才是。不说别的,就长公主殿下甩了休书给宁国公这事,娘娘您看着殿下终于结束了这段孽缘,不也感到欣慰吗?”
窦嬷嬷不愧是侍奉太后身边多年,几句话出口,李太后的脸色终于缓和了神色。
可不是,李太后这些年虽任由女儿荒唐度日,可她心里多少还是心疼女儿的,也心疼外孙女和外孙因着女儿的胡来,被人指指点点。
如今,女儿终于想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李太后正暗自感慨着,却听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而没等宫女通传,便见慈宁宫总管太监戚公公还有慈宁宫禁卫军统领潘轶缓步走了进来。
潘轶被姜妧派去接安国公,按说不该这么快就回京的,这必然是出了什么意外了,想及此,李太后心里猛地一咯噔,拿着茶杯的手也不由有些不稳。
而等到李太后听闻安国公在京郊驿站差点儿被人害了,而且那贼人竟出自信安侯府时,李太后眼神便露出几分狠厉来:“单一个信安侯岂敢有这样的胆子,这事儿怕是淑贵妃,甚至是咱这位皇帝,也参与其中吧。”
李太后如何能不动怒,这些年她深知自己和承乾帝的母子情分到底比不得亲母子,所以她也处处避让。便是对淑贵妃的骄纵和无礼,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的退让竟然没换来承乾帝的感恩,反而如此心急的想对安国公动手。
可皇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拦了安国公进京呢?李太后也不是傻子,她顿觉不妙,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潘轶又岂敢瞒着太后娘娘,忙把一切都回禀给了太后。
虽心里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李太后得知承乾帝竟想借着这寿辰,逼着她点头答应让端惠皇太后入帝陵的事情时,还是险些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而更让她觉得百感交集的是,她的妧儿竟然早就知道了这事儿,可为了不惹自己气急攻心,也为了不打草惊蛇,她竟用自己的法子解了眼前这危机。
想她这些年一直自信满满觉着自己没让外孙女受半分的委屈,可事实却是,反倒要让妧儿来护着自己,替她挡在前面,李太后如何能不百感交集。
妧儿这些年必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了,否则妧儿又岂会有这样的心性。她若真的无忧无虑,又岂会懂得谋划这些。
“是哀家没护好妧儿,京城这些世家贵女们,都有父兄护着,可我的妧儿,竟被逼着不得不成长。”
说完,李太后的眼神便如锐利的刀子一般,恨恨又道:“哀家倒要看看,皇帝这寡情薄意的东西,到底要怎么逼着哀家点这个头!他真当自己稳坐皇位了,当年若没有哀家,他也不过是宫里任人欺负的卑贱皇子罢了。”
在李太后看来,她从没奢求过真心换真心,可即便承乾帝不能待她如生母一般,也该懂得感恩的。更别说这些年若没有安国公替他镇守边疆,这周家的江山只怕要分给外莽了。便是不分给外莽,就靖北王虎视眈眈,怕早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可这些功劳,承乾帝看不到,竟只看到了安国公的功高震主。
李太后这样想着,直接吩咐戚公公道:“传话下去,就说哀家近些日子身子不爽,皇帝的寿辰,哀家也不能亲至了。便让皇帝和朝臣们在颐春院一同过寿吧。”
李太后膝下无子,只德昭长公主这么一个女儿,却能稳坐皇后之位,之后又成了这慈宁宫太后娘娘,就不是没有手腕之人。
只这些年她老了,心慈手软了,才让承乾帝这样登鼻子上脸。
所以这次,她便要让承乾帝看看,她是不是真到了好脾气到容忍他任何事情,任由他那些龌龊心思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后娘娘这个时候称病,便是故意给皇上施压了。
一瞬间,窦嬷嬷潘轶都觉得太后娘娘此举着实是高明。
今个儿国公爷让人砍杀了那贼人,京城上上下下已经都在传,皇上是因着自己的私心才故意拦了安国公入京的。
这些世家大族虽一开始不知到底是什么私心,可大家也都是人精,这想来是和太后娘娘有关系的。
可什么事情能和太后娘娘有关系呢?大家不由便想到端惠皇太后,这莫不是皇上终于想着和太后撕破脸,想逼着太后点头给端惠皇太后更大的荣宠。
有了这样的流言蜚语,太后娘娘再这么一病,那无异于是一个孝字压在了承乾帝头上。
他纵是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