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打开眼皮,按下电梯,等被他抱着走进去,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他刚刚又叫了她什么。
她眨了眨眼,目光恹恹地盯着轿厢光滑的镜面。
这些日子她的确又瘦了不少,被他抱在怀中都成了小小的一团,细胳膊细腿儿地暴露在空气中。
偏偏她又生的白,这画面就莫名地有种禁忌的感觉。
而很显然,他也发现这点了。
随即紧接着,安静的空间里,裴歌很清晰地感受他身体的变化,她腰际的位置贴着他的腹部周围。
再往下便是不可言说,然而这个不可言说,此刻正对着她吹响宣战的口号。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裴歌自然也就将刚才的那茬给略过去。
可走出电梯的时候,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偏偏又说:“裴歌,我们已经结婚了。”
“然后呢?”她问。
男人面不改色,答得理所当然,说:“所以我对你有欲望,很正常。”
她无语。
到家门口,他让她伸手按了指纹开门,玄关处,裴歌顺手将灯给拍开。
家里跟他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是他的风格,没什么多余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两人结合得太突然,江雁声正要说让她穿自己的拖鞋,话还未说出口,裴歌就已经自己主动换了鞋子,熟门熟路。
他一愣,说:“等明天再找个时间去买该买的东西。”
结婚了,就意味着将不再是一个人住了,那么这屋子的很多东西都要再添置,他换鞋的瞬间,甚至想过,要不要再重新换个房子。
这房子有百多平,完全够两人住,却只有一间书房。
对于两年前的裴歌来说,书房这东西她肯定是不需要的,但现在的她需要。
不过这事不应该这会儿考虑。
她一回来就去了浴室,熟门熟路,看得江雁声都愣住了。
他恍然想起来她进去好像没有拿换洗的衣裳,而今天发生的事很突然这里也没有她的衣服,江雁声准备去卧室给她找一件自己的衬衫。
相反的,他很喜欢她穿自己衬衫的样子。
像一只妖精。
然而,推开卧室的门,拍开灯,看到卧室里的场景,江雁声傻眼了。
房间的某个角落摆着一个二十来寸的银灰色行李箱,箱子打开虚掩着,还有衣服的布料从那个缝隙溜出来。
冷灰色系的床铺显得有些凌乱,被子展开着,靠窗那侧的位置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
江雁声抬起手指扶着额头,他怎么明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呢?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灰色被褥上横七竖八地被人扔了几件女士内衣,还有好几种款式。
但风格还算正常,就是平常穿的那种,就算带了点儿蕾丝边,那也正常。
他走过去,扯了几下被子,又抬手从里面拎了一块巴掌大的布料出来,皱眉盯着。
身后传来女人的嗓音:“我洗好了。”
她说完便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趿着他宽大的男士拖鞋走进来,看着他手上拿着的那块布料,瞳孔微微放大。
床上还扔着她的内衣。
江雁声转头看着她,脸上只剩下疑惑,他问她:“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会以为是这屋子进了贼还是什么,那罩|杯他一看就知道是她的。
裴歌拿毛巾揉了揉自己湿湿的长发,说:“这今天我一直住在你这里。”
她看到江雁声将那块布料攥进手心,紧接着下一秒揣进裤袋里。
裴歌咽了咽口水,她低声说:“你放心,床上的这些包括你手里那条……都是没穿过的,干净的。”
江雁声拿过她手里的毛巾,而后顺势将她拉过来坐到床边,慢条斯理地替她擦着长发。
头顶,他带着哑意的嗓音传来:“扔这么多……在床上,江太太,你是在表演换装秀么?”
这声江太太叫得裴歌耳根一软,她闭上眼睛,享受着他轻重得当的手法,说:“最近压力很大,今天晚上不是和那个旭峰建设的少东家有个饭局么?”
“嗯,然后呢?”他又问。
“因为心烦意乱,怕自己搞砸,在思考这种半谈判半娱乐性质的场合应该穿什么衣服,所以就纠结了一会儿。”
行吧,她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成立。
但江雁声问:“但这跟你穿什么内|衣有什么关系?”
还一连换来换去这么多件。
裴歌不说话了,因为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她的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江雁声找出吹风给她吹头发,吹个七八成干,裴歌让他去洗澡。
但他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下子没太忍住,将她按在床褥里结结实实地亲上好一会儿。
裴歌眨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脖颈处,他说:“这个证领得很突然,所有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不过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明天我先去找董事长说明情况,”
停顿了下,他又道:“若是董事长一时间很难接受,你可以先住在家里,不过不能太久。”
“这里的房子只有一间书房,到时候要是不好改造,咱们再考虑换个更大点儿的房子住,加上这里也没有足够大的衣帽间……”
裴歌打断他的话:“不用,不用换房子,就这里挺好,你那间书房很大,找个区域划个位置给我就可以了。”
“至于见我爸……你先不要直接去见他,让我跟他说,他身体还没恢复,你别去吓着他……”
她这话似是引起了江雁声的不快,裴歌及时说:“你一身臭味快别抱着我,先去洗澡。”
江雁声依言去了。
这晚本来一切都挺美好的,新婚第一天,江雁声顾忌到裴歌很累,也没怎么发狠地折腾她,多是以她的感受为主。
谁知道,等结束后,他抱着她准备睡觉,裴歌却给他来了一个婚后的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他越听越熟悉。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