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兵岘山射孙坚

初平二年公元一九一年,春季二月,董卓自任太师,地位在诸侯王公之上。夏季四月,董卓军队被关东联军击退,撤回长安,控制西部地区。盟主袁绍乘乱占领冀州,称冀州牧,雄据河北。袁术据守南阳,称雄图霸,割据河南,初步形成南北两大阵营,和西方的董卓形成三方割据鼎立之势。

袁术占据南阳时有人口数百万,然而他骄纵淫逸征收赋税没有节度,百姓困苦不堪渐渐外逃,人口骤然减少,但他依然心怀异志,扩张势力,图谋兼并天下,规划代汉称帝。因此他同袁绍接下冤仇,两人分别树立党羽寻求外援,彼此图谋征战。袁术联结驻守幽州的公孙瓒对抗袁绍,而袁绍联合南方荆州的刘表牵制袁术。当时各地豪杰,多数依服袁绍。袁术从者稀少,只有豫州刺史孙坚属于他势力。袁绍任命周昂取代孙坚担任豫州刺史,周昂领兵袭占孙坚所在的阳城,孙坚率军从洛阳还击周昂,将他打败退走。

袁术野心勃勃,壮志凌云,为了对付袁绍,他采用合纵策略,东联扬州刺史陈温,形成一条战线,又派孙坚攻打刘表,以图全部占领荆州,扫除后顾之忧。

孙坚聚集帐下程普、黄盖、韩当、周泰等部将,派黄盖先至淯水安排战船,多装军器粮草,克日兴师南下。

刘表坐镇襄阳,得到探报,急聚文武将士商议对策。谋士蒯良建议说:“主公不必忧虑,可以令黄祖率领马军为前驱进行野战,蔡瑁率领水军封锁江面,王威率领步军接应两路。孙坚部众多是跨江涉湖的士卒,在山野地带没有用武之地,黄祖所部必能取胜。”刘表听从蒯良的建议,命令三将分路出兵,抵抗孙坚。黄祖命黄忠为先锋率部进战邓县,自统人马为后援,蔡瑁率领水军兵船屯守樊城,双方展开激战。

邓城如同一道雄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古邓国的都城,夏代为邓国地。春秋时期归于楚国,秦统一后置穰县,归南阳管辖。这里六山障列、七水环绕,舟车通会,地称陆海。东连吴越,西通巴蜀,北连宛城,南控荊襄。由于地处战略要地,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曾发生过许多战争,春秋时楚文王伐邓,就是扬名史册的战役。邓城是图取南方的军事重镇,汉代冠军候霍去病的封邑就在邓境。黄忠在邓县一带击退孙坚的步骑野战部队,阻断对方前进的步伐。

初平三年公元一九二年,春季正月,孙坚料定野战不能取胜,就集中水军乘船顺河南下,直攻樊城。孙坚击退蔡瑁的水军,黄祖率部赶来支援,在江边埋伏了弓弩手,见船傍岸,乱箭齐发。孙坚水军伏在船中,连日袭扰,等黄祖箭矢放完,乘势发动进攻,令军土一齐放箭,黄祖抵挡不住,向后退走,孙坚命黄盖统领船只进泊汉水,分兵四面围攻襄阳。

黄祖连夜派人调派黄忠率部救援,黄忠带领军队从邓县返回,开赴襄阳前线,随后来见黄祖。黄祖说:“孙坚善长用兵,他的水军实力非常强大,蔡瑁难以抵挡,襄阳遭到围困,形势十分危急,我奉主公的命令去调派各郡的部队,但远水不解近渴,只好把你调在这里对付孙坚,你有勇有谋,在野战方面必能获胜。”黄忠向他献计,说:“襄阳城外就是岘山,那里形势比较险峻,满山都是竹林树丛,况且距孙坚的主营很近,我率部在岘山埋伏,将军派兵把他诱到阵地,一战就能击毙孙坚,取胜之后,发炮为号,将军乘势进攻,他的部下群龙无首,一日就会土崩瓦解。”黄祖兴致勃勃地说:“如果能把孙坚打败,那可是特等大功,我们依计而行。”

正月初七,黄忠选拔一千射箭手,各执亏箭弩机趁天色未明,悄悄来到岘山,埋伏在山谷两边的竹林树丛之中,准备擂木滚石,严阵以待。

岘山位于襄阳城西两华里以外,东临汉水,与江水相隔的鹿门山形成了东西对峙,严如扼守在江汉平原北部的两扇大门。岘山是赤松子洞府道场,相传伏羲逝后葬在此处。岘山共分三处:上岘万岭山,中岘紫盖山,下岘首峰山。岘山背靠大荆山,环抱襄阳,遥扼樊城,峰岩直插滔滔汉水。因为山小而险,雄据一方,故称岘山。登上岘山朝东方向,鹿门山隔江相望;向北远眺,是古代邓国地域;注目西去,隆中山烟云朦胧;岘山脚下就是襄阳城。黄忠带领人马埋伏在岘首山凤林关。

黄昏时分,黄祖派部将吕公带兵五百兵马去引诱孙坚,吕公领兵前往襄阳东门,佯攻孙坚。孙坚正在帐中饮酒,听到外面人喊马嘶,忙问帐下随从:“外面为何喧嚷?”随从向他报告:“黄祖派来一支军队,袭击我军的营寨。”孙坚顿时放下酒杯,奋然起身说:“黄祖正在调拨荆州各郡的援兵,这对我军十分不利,必须迅速打败黄祖,他是刘表的名将,若能趁势斩杀,就能震动襄阳,进而一举占领荆州。”他快步出帐,骑上战马,亲自带兵迎战。

吕公佯败按照约定向岘山逃跑。孙坚对部下说:“不可失掉战机,我们赶快乘胜追赶,把他们斩尽杀绝。”他当即向主簿下达命令:“你去通知程普率部接应。”主簿拨马而去。孙坚引兵追击吕公,看见前边山道上逃跑的骑兵影影绰绰,散散落落,他追得更快了,策马走在前面。吕公回马来战孙坚,略打几下,回马就跑,闪入朦胧的山道中。孙坚奋勇追击,后面的骑兵排成一溜长队飞奔跟随而去。孙坚冲进一片山林之间,前面逃跑的兵马都消失了身影。

黄忠在山林之间严密布防,放哨侦察,随时都会接收外面的情报。此时他伫立山岭上,透过斑驳的月光,看见孙坚的追兵全部进入伏击阵地,当即发令射击。孙坚突然意识到危机四伏,急忙勒马停立,只听一声锣响,山上箭弩齐发,擂木滚石齐下,山下的追兵顿时人仰马翻,死伤遍地。孙坚挥剑拨打雕翎,回马刚走几步,黄忠一支利箭射在他的额头上,当即倒下马来,那匹马嘶鸣一声,低下头来,咬住孙坚的战袍,试图把主人拽起来,黄忠又发一箭,将马射倒地上。孙坚属下骑兵都死在山野之间,阵地恢复了平静。

黄忠按照约定放起号炮,黄祖率领步骑,蔡瑁率领水军,乘势发起猛攻,冲向孙坚的军营,势如排山倒海,混战中,江东诸军大乱,朱治、程普、韩当、周泰都被包围起来,部众溃不成军。黄忠清理战场,立即带兵反攻,迅速解决了襄阳的围兵。程普保护孙策向外撤退,黄盖引领水军退回汉水军营,安排各处残兵败将。孙策听报父帅被乱箭射死,放声大哭一阵,跟着堂兄孙贲乘船退回家乡吴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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