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翻墙送礼,谗臣作为

云岁晚今日在外面折腾了一日,本以为回了将军府就能休息了,没想到远远就看见了云府的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

云府的人,可从来都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脸上的表情倏然沉了下来,想起了慈安的提醒,这么快就要来了嘛。

春水冷哼,“她们消息倒快,小姐刚回来就上门了,不知道又打了什么主意。”

榴花小心提醒,“如今老爷和少爷不在家,云府的人难免会仗着是长辈拿些款。”

云岁晚活动了下发酸的肩膀,春水立刻有眼色地帮云岁晚捏了捏。

“云府的人还想做我的主?那可真是,不自量力。”

马车稳稳地停在将军府门口,车缘上的四角铜铃声音戛然而止。

已经是傍晚,天边的红霞从宫墙飘向了民区,映在了云岁晚的劲装裙角上。

她一进正堂,就看见大夫人李氏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略显丰腴的脸上挂着一对簇新的金耳铛。

李氏走到近处立刻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我听说晚丫头你回来了,就立刻赶过来了,诶呦呦,边关那苦寒的地方怎么是人呆的,水灵灵个丫头都吹瘦了。”

李氏一边说,一边扯过了云岁晚的手,满脸慈爱。

云岁晚直接把手抽了出来,擦着李氏的肩直接进了正堂落座。

丫鬟立刻给云岁晚上了热茶。

她端起茶杯,袅袅茶雾氤氲而起,“大婶母怎么突然想起了来将军府串门,可是暮雪堂妹的婚事定下了?”

“我自然是听说晚丫头你回来了,想着来看看你。”

李氏原本正因着云岁晚这样不给面子而暗恼,听见了云暮雪的名字又撑起了笑脸,坐到了云岁晚右手边的位置上。

“至于暮雪,那丫头福薄,我们云府门第不显,本就议亲不易,又出了替嫁那档子事.....”

她说了一半,似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抬手掩唇。

云岁晚瞥了她一眼。

“婶母莫不是记错了,哪里有替嫁,原本与陆候府定亲的,就是念雨堂妹啊。将军府和云府,本来就是一家,暮雪表妹以后也可以从将军府出嫁。”

虽然圈子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陆侯府和云府为了掩盖丑事,对外都用这话敷衍了过去。

李氏原本想借着这个话引出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没想到云岁晚压根不接这话头。

况且,从将军府出嫁,确实比从云府出嫁体面,云岁晚已经给了甜头,若是自己还说那话,怕是会惹恼了这个姑奶奶,李氏一时犹豫起来。

云岁晚不疾不徐地喝着茶,也不催促。

看李氏脸上纠结的表情,就知道,那边给条件,是真的很有诱惑力。

李氏捏了捏耳垂,碰到了耳上的金坠子,终于似是下定了决心。

“晚丫头,你是姐姐,按长幼尊卑,也当是该你先出嫁。”

“大婶母觉得哪家儿郎好?”

云岁晚看向李氏,飘带在发尾上打了个圈儿。

李氏又伸手想牵云岁晚,被云岁晚直接躲开,她有些尴尬,讪讪收回手。

“揭阳伯府秦小公子,品貌端正,又是祖荫之家,你嫁过去就是定能安稳富贵。”

“揭阳伯府的人找过婶母了?”

云岁晚唇角勾起浅笑。

她还当三皇子给她挑了个多有诱惑力的儿郎,原来选来选去,竟然选中了自己的这个大孙子,秦苍野。

李氏见云岁晚盯着自己,眼神有些飘忽,但云岁晚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一切似的,让她心上发毛。

“当,当然还没有,只是我与揭阳伯夫人闲聊,发现她很喜欢你的,我这才想着.....”

“婶母这副新耳铛很好看。”

李氏还在绞尽脑汁地找理由,话头却直接被云岁晚打断。

再抬头就看见云岁晚脸上的笑消失殆尽。

“我生来便安稳富贵,婶母有心了。榴花,去库房里给大婶母挑一对足金耳铛。”

榴花腿脚快,很快就送了过来,比李氏耳朵上的那对还大些。

“婶母,到底我们才是同气连枝,外人的东西,还是别乱拿的好。我今日有些累了,就不陪婶母了。”

云岁晚说完,就起身迈步走向了后院。

李氏看出来了,这是送客的意思。

她嗓子发紧,立刻喝了两口水,让贴身丫鬟拿了东西,就离开了。

“见鬼了,这个晚丫头怎么出去了一趟变得这样厉害,我在她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李氏一上车,就后怕地拍着胸脯。

丫鬟拿着那锦盒,“夫人,那这东西.....”

李氏立刻摘下了耳朵上带的耳铛,像是烫手山芋般扔给丫鬟。

“你把这个送去揭阳伯府,就说两家分家以久,我也没有办法插手将军府小姐的婚事。”

揭阳伯夫人吴氏本以为云岁晚虽然是盛名在外,但到底是个弃妇。

只要让云府的人随便搭桥传话,就能娶进门。

之前还觉得秦苍野再不成器,也是伯府嫡子,配个弃妇是低就了。

没想到这云岁晚居然这么难缠。

管家捧着金耳铛,“夫人,那这个怎么处理?”

吴氏沉着脸,“把东西还给她,就说无论成没成,辛苦她走这一遭了,事情未必全然没有转机,以后说不准还有机会做亲家呢。”

管家应声走了出去。

丫鬟给吴氏的杯子里添了茶水,“夫人,宫里也传来消息了,说是...要是乐安县主不,不识抬举,可以上些手段。”

吴氏一个头两个大,云岁晚再不济也是官家女眷,哪是那么容易上手段的。

稍有不慎,出了一个茬子,揭阳伯府都跟着受牵连。

她揉着太阳穴,淡声说,“先看看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谨慎些好。”

将军府。

云岁晚睡了个浅觉,林掌柜的名琴就送来了。

她穿着里衣,抚摸琴身。

通体墨黑,却又隐隐泛出幽绿,似是藤蔓绕古树,的确与众不同。

不愧是千古名琴。

她倏然笑了起来,“春水,为我更衣,我晚上出去一趟。”

云岁晚说完又自嘲地笑了下,趁夜翻墙送礼,当真谗臣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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