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流逝，但在这一刻像是停止。
陈默就简单地看着那本发黄破损的《基础高等历史》，没有移开视线，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物一样。
阳光照耀，封面的字迹微微脱墨。
他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眶变得微红，有些不是滋味。
“宇珂啊，这本书就丢了吧，默哥给你买本新的。”陈默艰难地展露出笑容，拍了拍林宇珂瘦削的肩膀。
他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不用，还可以看的，上面的内容基本没怎么少......”林宇珂微微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
陈默没有说话，趁着林宇珂不注意，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那册破损书籍。
虚无中，有金色的焰火一闪而逝，书册在陈默的手中消失不见。
尘蘼飘扬，消散于微风中。
“默哥，你！”林宇珂有些急了，他没想到陈默会这样做。
“宇珂，你还是把默哥当外人了吗？”陈默脸上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转而是一种失落的忧愁，像是感到伤心。
林宇珂还是第一次看见陈默这种状态，不免愣住了，随即有些慌乱，感到手足无措：
“那个，默哥，不是的，我......”
“噗！哈哈，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陈默看见自己的好学生竟然真的被自己拙劣的演技给唬住，直接笑喷了。
林宇珂有些懵。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回归主题。”陈默打了个哈哈，不再去讨论这个小插曲。
“数千年前，那个时候，天上没有太阳，天空的变化也只是有月亮和没有月亮的分别而已。”
“夜晚是那个时代的常态。”
陈默缓缓道来，林宇珂也没有去想刚才的事情了，在“认真听讲”。
“不过，虽然没有太阳，但是有只非常可怕的魔物，那家伙几乎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平时休憩时的一个喷嚏都能让方圆数万里的大地变为岩浆炼狱！”
陈默脸上流露出凝重的神情，林宇珂也被吓住了。
一个喷嚏都能将大地化为炼狱？！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人类之后又是怎么战胜这样恐怖的家伙的？
他感到好奇。
“如果按照现在魔法界内的级别来分的话，那魔物的实力很可能超过了天阶！”
“天阶？”林宇珂疑惑。
“对，天阶异魔，也是现在魔法理事会给出的最强的魔物级别，在许久之前，人们也称这种级别的魔物为‘天灾级’。”
“字面意思，只要这样的魔物出现，带来的危害就像是天灾一样，千里血屠，伏尸百万什么的与之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任何一个天灾级的异魔，要是想对人类出手的话，死伤何止亿万！数个大域或许都将彻底廖无人烟！”
林宇珂这个时候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感到深深的恐惧。
天阶异魔！
尽管从未真实见过，但从陈默的口中，他也依稀能够脑补出那样的画面。
身体和灵魂都止不住战栗。
要是真有这样的存在，人类还有希望吗？他不免心生些许绝望。
看着自己好学生的神情，陈默很明白后者的心情，随即安慰道：
“你也不要担心，现在天阶异魔已经快要绝迹了，多数都被人类的先贤封印，即便仍存在的少数那几个也躲在无人区里面不敢出来，不会对现在的人类造成大的危害。”
“而且，我们联合学院的校长——莱恩先生可是当今魔法界的‘光明圣座’，即便有天阶异魔闹事，也要含恨陨落在他手上。”
“光明圣座？”林宇珂疑惑。
“嗯，所谓‘圣座’通常来说是某一类魔法中人类最高造诣者的称号，不过，至于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我也不知道。”陈默摇了摇头。
“而且，‘圣座’的要求绝不仅仅只有这一个，还有许多其他严苛的条件，这也正是为什么当今世界上许多类魔法并没有相应的‘圣座’的原因。”
林宇珂看着陈默，好看的眼睛里面有晶亮闪动，像是个好奇宝宝，还想问些什么，陈默连忙打住。
“欸，那个，宇珂啊，这些离你都太遥远了，以后再跟你说不迟。”
其实有很多东西，陈默也不太清楚，再这样说下去的话，他怕自己会“露馅”。
“好的，默哥。”林宇珂很听话，没有多问。
“现在继续之前的话题吧，那个魔物的实力或许已经超过了天阶，非常可怕，人们称之为‘深渊炽阳’，祂的领地被则称为‘深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类似现在的无人区。”
林宇珂脑子里有些混乱，陈默的话语里有很多他并不清楚的名词。
他不懂“无人区”是什么意思，所以自然也不明白“深渊”的含义，不过他很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只是好奇地听着。
“当然，和无人区不一样的是，‘深渊’中不仅没有人类存在，连异魔也很难在那里生存。”
“本来‘深渊炽阳’沉眠于深渊之中，很少出世作乱，但之后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祂从深渊中出来了，同时也带来了毁灭。”
“人族面临大灾难，有一位古老的人族圣者目睹了那个时候世间的疾苦，在悲愤与绝望中进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获得了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于是，他和‘深渊炽阳’展开了大战。”
“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很短，也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动静，人们只是知道这场战斗最后的结果：深渊里常年不熄的魔焰消失了，‘深渊炽阳’和人族圣者同时也再也没有出现在世界上......”
“自那以后，世间再无‘深渊’，但天上却多了一颗太阳。”
“难道现在的太阳是那个魔物化作的？”林宇珂看着陈默，若有所思。
“嗯，这的确是现在魔法圈内广为接受的一种猜想。”陈默点了点头。
“真不可思议，一个魔物竟然变成了太阳......”林宇珂呢喃着，像是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
“的确是很难想象，不过只要我们在魔法这条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到时候，这些现在对我们来说不可思议的事物或许会变得稀松平常......”陈默耸了耸肩。
他之前魂穿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只是个普通的工科大学生呢，深受马列主义思想的熏陶，坚信科学。
但是当他亲眼看见一个人在天上飞过的时候，这种观念就开始动摇。
再之后，从魔法师范学院毕业后，原先的理念早就被他粉碎，丢在垃圾桶里面了。
这叫做——要学会改变自己。
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改变自己。
陈默觉得自己深谙这个方法的真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关于太阳的传说吗？”
他看向林宇珂，眉目含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