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的燕子身影变得虚幻,漆黑的迷雾在魔力中渐渐成型,弥漫着魔力气息的雾气遮掩了它的存在。
如果依靠塞恩自己本身的能力,他现在根本无法捕捉到对方的存在。
但是......
在那来自快乐王子的蓝宝石之瞳中,弥漫着的黑雾却宛若不存在一样,被彻底洞悉。
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的位置,但......
他并没有机会把对方所在位置告诉自己的队长。
燕子那猩红的双眼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羽翼展开,在空中不断地滑翔。轻盈的燕尾在黑雾中划出痕迹,它显然清楚,自己可以看见他。
塞恩报点的速度,跟不上对方移动的速度。
不过,即便如此,塞恩也没有慌张。
在第一次和燕子遭遇的时候,燕子同样召唤出了无穷无尽的亡灵潮汐。
那时,真正解决亡灵潮的,正是塞恩。
那个神圣无比,宛若通往天堂的阶梯。
实际上却是血肉触手不可名状的邪恶构成的,通往未知领域的道路。
塞恩仍旧记得如何施展那个法术,那个不需要任何准备,只需要念出咒语便可以施展成功的可怖术法。
它对于亡灵这种生物,有着极为针对的杀伤。没有自我意识的亡灵们,会不可遏制地攀登那个阶梯,带着极乐通往那未知的死亡之境。
但......
要使用那个法术吗?
看着一个接一个狰狞的怨魂,伴随着那悠长古怪的歌声中自角落攀爬而出。
塞恩却没有在一时间进行施法。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施展那个法术.....
一方面,如果在这个时候施展法术,自己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会这个法术。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因素......
天堂的幻影阶梯,除了对那些死去的亡灵们有着吸引力,它对施术者本身,也会有十分强烈的效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上,那一直在关键时刻唤醒自己让自己强行冷静的特质,他在第一次施法的时候,可能就直接登上阶梯了。
他无法想象,阶梯的终点,孕育着什么......
特别是之前在希塔娅的法术下,他理解到了这个世界魔力的真相。如果自己真的不小心落入雷池,等待他的,是最为恐怖的结局。
到现在,很多关于燕子的事情,塞恩已经明了。
那个燕子,或许正是自己的同乡,来自地球,来自埃及。它信仰着一个古怪的存在,一个在弗雷塔尔,幻梦境,地球都有着自己名讳的存在。
如果塞恩没有猜错,那燕子所使用的,那和正常法术施展方式截然不同的法术,正是它的力量。
唤起早已死去的亡灵,切断人的视觉,带来恐惧遮掩气息的黑雾......
获取了希塔娅这个高位超凡者知识的塞恩清楚,这些法术,都不是一个绿铜格位的存在可以施展的。
但如果把这些和那个法老联系起来的话,则反而可以理解。
埃及崇拜亡灵,让它借以驱使唤醒亡灵。
至于黑暗和视觉......这让塞恩联想到了埃及十灾中的黑暗之灾,在圣经中,记录了埃及曾经有过三天,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当然,这些想法塞恩没有办法证实,他只是作为一个猜想,尝试推断对方的来历罢了。
一个掌握着埃及咒术的燕子......
但王子却说,它曾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塞恩完全不了解的,或许就是当初燕子和雕像,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子在活着的时候,显然并不强大。
因为根据雕像所言,它在离群之后,因为冬夜的寒冷而死。塞恩很难想象,一个超凡者会因为天气原因而死去。
所以燕子的力量,很有可能是在死后才得到的?到底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让它成为了如今的怪物?
而且,通过之前燕子和雕像的交流,似乎有一个地方,塞恩之前一直弄错了。雕像身上的物品,似乎并不是被人窃取,而是雕像自己做出的选择将其舍弃。
但为什么燕子却又认为,它需要向拿取了这些东西的人发起复仇,这其中又有着什么隐情?
“l' n'gha ......”
塞恩没有再继续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的脑海里回忆起了那些拗口古怪的咒语,那些恐怖的魂灵们即将从墙壁里爬出。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做出了选择。
和上次一样,伴随着咒语的念出,周围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但塞恩清楚,一旦自己将咒语念完,那个诡异的人类不可见的阶梯,便会如约而至。
然而,在塞恩即将念出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时,整个剧场的魔力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以剧场中心为点,另外一种奇特的魔力波动在一瞬间开始膨胀。
无数晶莹的光点开始在空中一个接一个出现。
光点间出现了光的通路,通路之间相互交错折叠。
在短短数秒内,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巨大几何图案就出现在了剧场的天空中。
那是什么?
塞恩意识到了什么,他中断了自己的咒语。
他意识到了那个突然出现的法阵从何而来——那是另一个法阵异变之后所得到的结果。
在一开始,进入剧场的时候,塞恩就注意到在剧场中一直有一个侦测类的大型法阵不断地持续着。而在现在,面前这个仍然在变化,变化为了一个由多边形构成的完全对称,宛若万花筒里的景象一般瑰丽的图案的,正是那个基本的法阵。
而这个法阵的绘制者,是自己的老师,从一开始就不见了踪迹的查尔斯。
火焰的光芒被彻底遮盖,大大小小的魔法阵,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美景。
而在那美景中,在扭曲的黑雾里飞翔的燕子,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下一刹那,塞恩看见黑屋里的空气开始凝结,在燃着火焰的剧场里,规整完美的六角冰花,开始在空中堆叠。
地面燃烧的火焰,舞台上拼杀的两个战士,黑色雾气中绽放的晶莹冰花,以及那反射着神秘白光的各色法阵。
一个充满美感的构图,彻底完成。
“起。”
一声优雅的喝令,那冰花迅速凝结,交错着正好卡住了那个燕子的羽翼。
塞恩扭头看向声音的位置。
他的老师,穿着蓝紫色礼服的贝尔特,右手挥舞着那细小的法杖,宛若乐队的指挥,优雅地驱使着四周磅礴的魔力。
他站在了观众席第一排的位置,抬着头死死地盯着那翱翔的燕子。
这是一场美丽绚烂的复仇。
表演者,正是冠以美丽之名的施法者——他为了自己的独子,发起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