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其他的敌情,我却有点坐立不安了。虽然在这段时间里,“壁垒”的力场已经恢复到了完全态,哪怕再来个飞碟,它也扛得住,但这种不安并不是来自于可能到来的空中袭击。
这是一种渗入骨髓深处的寒意。这个感觉由来已久,甚至在地下的时候好几次我从梦中惊醒都会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身后有个人冷冷地盯着我,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我受不了了,开始拿着手枪在驾驶舱内来回走动,试图消除这种感觉。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嗡”声,和开门的声音一样。
“有人进来了?”我问了问这里的语音助理。语音告诉我说:“己方人员进入。”
看起来,军方有人拥有另一把“钥匙”。
“嗒,嗒……”听着脚步声越来越大,我却什么也看不见。这感觉十分诡异,和某些小说里提到的闹鬼现象似的,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谁?谁在那里?”我把枪口对准了正前方。脚步声停止了,看起来对方听得懂我的话,不过这看不见身形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我目前不知道。
我举着手枪说:“立刻报告你的身份!否则我就……”
“砰!”
我的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了,力道很大,我应声向后飞了出去。那东西倒是没有打破我的衣服,好像是个小罐子,贴在我的衣服上,迅速释放了一团浓厚的雾气。我当时也知道情况不对,就屏住了呼吸,可是没有用,就算我憋着没喘气,我却感觉身体在迅速失去感觉,眼前的视野也越来越狭小,很快我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这可不是憋的,几秒钟而已,不至于憋成这样。
“糟糕,萧月那家伙还在里面……要告诉她来者不善……”
这是我最后的念头。这之后,我眼前的一切再次陷入了黑暗。
......
醒来时,我觉得眼前的一切十分刺眼,过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四周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灯光、被单、仪器的外壳……全是白色的,看起来很干净。
“咦?我的身体为什么不能动?”这个奇怪的发现着实震惊了我,几秒之后我发现了问题所在:我的大部分身体现在都没有知觉。
这奇怪的现状,应该是和我在“壁垒”里面被人发射的那个罐子放出来的雾气有关。幸好,我的头还能做一些运动,我尽力转了转脑袋来观察其他地方的情况。
我很快就确认了,萧月也在同一个房间,不过现在眼睛闭着。我试图发声叫醒她,却发现根本出不了声音,只能勉强做做口型而已。
这种感觉十分无奈,眼看着有人在边上,却无法联络她来合作——眼下我的状态十分不妙,感觉随便来个什么人都足以置我于死地。
那个声音忍不住了:“哎你不要乱想好不好,你死了对我也没有好处的!就算你动不了,人类的武器想轻易把你干掉也是不可能的,你给我冷静点!”
“哦行吧,那我尽力,我尽力……”
过了一会儿,还真的来了个什么人。房间的电动大门几乎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全身覆盖着白色大衣、戴着防护面具的人,很像以前我天天见的那些人。
“嘿,看看这个……”他的眼神变得十分诡异,闪烁着奇怪的光芒,“实验样本‘01’居然已经摆脱了特种麻醉剂的影响!不过二号样本还没有解除麻醉,这件事还真是稀罕了!看来我要晋升了……”
“你这个家伙……有胆就再说一次!”无奈,我只能动嘴却出不了声,只能做做口型。
他凑了过来:“怎么了,样本‘01’?有话要对我说?我听不见啊,再大点声。”
“你这家伙——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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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去死!”
当时我的脑中确实有这个冲动,而且极为强烈,恨不得跳起来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头朝上扔到天花板上。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一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向上击飞了,脑袋撞到了房顶上,一堆鲜红的、白色的东西一下子溅了一天花板。几乎与此同时,他的身体摔在了地上,整个上半身已经完全变形了,好像被一个百吨气锤全力锤到头顶了一样。
这一幕完全出乎我的预料,虽然说当时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个本来只是妄想的念头却一瞬间变成了现实。房顶上的液体开始滴落,后来又有人来了,这次的是三个人:两边的白色大衣持枪卫士,和中间的一位将军似的人物。
我记得看到过军衔方面的书,这位光看军衔确实是将军,而且是位中将,非同小可。问题是,如此高位的将军居然会来我这里,这件事就十分复杂了。
“将军,这里危险!”卫兵同时闪身到将军身前,把枪口对准了我。
“没什么,不要大惊小怪。”中将走到了我的前面,然后微笑着看着我,问我:“你的名字是——月铭,对不对?”
我略微点了点头,因为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出声。
他笑了笑没说:“你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吗?你在我们海军的旗舰上。我听说过了,你是‘壁垒’的首席驾驶员,其实你以前参加的那个实验项目还没有完成,等会你就要投入新的实战测验了。卫兵!”他对着后边喊道,“使用解除剂!”
于是我又挨了一发同款的小罐子,不过这次罐子放出的是奇怪的黑色云雾。这次我就没有屏住呼吸,拼命吸入了云雾。我的身体逐渐有了感觉,但是全身还是很无力。
我问那个中将:“将军,现在又发生战争了吗?对手是那个叫考恩的地方,是吗?”
他说:“是的,没错……”
“许将军!这是机密事项……”卫兵激动了起来。
将军喝止了他们:“什么机密!月铭现在已经是少校了!他当然有权知道真相!”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将军?您刚才说什么?”
......
按照那个实验基地的法规,“壁垒”的驾驶权限要求很高,至少要达到陆军少校或同等级其他职务的人员,才能担任首席驾驶员一职。
从许将军口中,我逐渐了解到,我以前住的地方,集合了大批的高级研究人员,甚至连那里的卫兵都是满足首席驾驶员权限要求的研究人员。
问题是,貌似我完全不属于权限内人员。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可规矩不能破,于是我被紧急加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少校军衔。
而我随后也知道了大致的战事梗概:这次的战争,是我国东北部的陆上邻国——考恩,不宣而战发动的突然袭击。考恩在不宣而战之后才开始大放厥词,说是要一次解决“历史领土问题”,要夺回千年前“属于他们的领土”,而且还拿了一个已经被痛批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他们一厢情愿的假地图作为所谓的证据。
之前他们也经常没事就提这事儿,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但是这次他们来真的了。
就为了这种奇怪的理由,他们就这么发动了战争。
“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我现在有点手足无措了,感觉十分被动,突然就变成少校了,确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将军告诉我:“现在是战争开始的第二天,就目前来看,由于失去了空中掩护,敌军在正面战场上已经陷入了极端的被动,我军已经从陆上攻入考恩境内,正在攻打主要城市。而根据前线情报,在敌人工业中心瑙璨的地下,存在一个巨大的洞穴。然而……”
“发生了什么?总之,让我去做吧!”好吧,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热,我就热血了。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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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打开的缺口进入的探测人员,全部失去了联系。月铭,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眼前是能够结束你作为实验志愿者的使命的唯一途径:穿戴试验型装备,彻底调查瑙璨地下的洞穴。如果你能回来,我许明德在此保证,战后一定能让你成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
我笑了一下:“即使没有这个保证,我也会去的。这件事,总要有人做啊……”
我已经有觉悟了,我是最适合做这个的人选。
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哧——”的一声尖响。我不由得浑身一震,问了一下许将军:“是敌袭吗?”
他笑了笑,说:“不是。这是我们在的地方——海军旗舰‘海狮’号战列舰主炮开炮的声音。昨天,就是它在最后给了考恩方面的巨大飞行器致命一击,才使得敌人损失了最主要的空中堡垒——当然了,你驾驶‘壁垒’期间的对空作战也是功不可没的,光是被你击毁的敌机,加在一起就有一百多架,战后光这一项就能申请到很高等的勋章,你愿意的话当个将军都没问题……真可谓是年少有为啊。”
......
行动开始之前,一个文书官似的年轻军官把我带到了一间白色的小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小型的写字桌和连在桌子上的座椅。桌子上放着一些白纸和一支笔。
他说:“你要是有什么希望回来之后实现的愿望,尽管在这里写下来吧。”
我问他:“我写下来的愿望,你们都能实现吗?”
“基本上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比如是‘我要房子’之类的,对我们来说都不在话下。”
我明白了:“谢谢。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想一想,到底该写些什么。”
他退出去了,房门被随手关上。
我拿起了一枝笔,自顾自说了一句:“好久没写过字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写……”然后我试了试,虽说写得很烂,但总算没把这个能力也遗失了。
当然了,我写下的愿望都过于现实了,自然也是受到了之前的劝告影响——至少这类的愿望比较能够被实现。
首先,我在回来之后需要一个容身之所,至少我不希望再跑到哪个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住了。考虑到战后还要重建,我在后面写了这么一句:住所要能够同时容纳我和萧月居住。
如果我所料不错,眼下的萧月,可能是孤身一人了。她倒是没明说,但是什么情况下的人会因为没能亲手消灭敌人而感觉不爽呢?好像只有这个可能,就是她的家人也被这次的敌人给弄没了。
然后,可以的话,我需要一份工作,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随便找个由头定期给我们俩打钱也不是不行,反正得让我们能生活吧,这不过分吧。
我还需要一台高速载具——没错,万一哪天风头不对,还能用它跑路,高机动载具确实是个宝贝,无论是几个轮都可以啊,所以我特意没说要车,因为载具这个选项更多种多样。
我补充了一句:“实在没有的话,我申请把‘壁垒’交给我保管。”
然后,做这么危险的事儿,凭我的觉悟,不在此时多要点好处实在是说不过去:我要了回来之后的各种日常生活的免费特权,还有,万一我一个不小心回不来了,我希望自己墓碑上刻着我的名字,而不是那个没有意义的编号。
写了不少了,我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在外面等候的文官让我暂时等一下,他想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不妥。
又过了一会儿,他带着诡异的表情对我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的这些要求也太小家子气了,也就最后那条还像回事,其他的我以为你搁这过家家呢……”
“我又没什么追求——听你这话,是不是我的要求你们都能办到?”
他微微一笑:“这都办不到的话,我觉得我们就差不多该解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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