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盆凉水泼下来,人清醒了一些。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条想法:“完了说不清了”、“这下我成恶人了”、“没有拍到脸吧”、“侵犯肖像权”、“无缘无故打人”、“校园暴力死全家”、“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我早就看不惯她了”、“种族歧视”、“黑命贵”、“真给种花家丢脸”、“种花家都是这种人吗”、“开除她的国籍”!
于是松开打人的手,朝那个拍照的人走过去。可能是在气头上,眼睛都冒着火光,把对方吓得连连后退。
本想着一把把手机拍在地上,给摧毁掉。但是想到人家凑个热闹,赔进去一部手机总不太好。即使事后赔偿一个新的,也不是原来那个有感情的了。
于是打算抢过来,不论拍下了什么统统删掉。但是自己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丧失理智的情况下还能想到这些非常不容易,最后只是冲那人喊了几声“删掉!删掉!”
大脑都不清醒了,自然会选择最熟悉的语言。人家是外国人,听不懂中文,但是大概猜出了意思。
然后老师就过来做和事佬了。
事后在校长办公室写检讨。那还是头一次,心里有点激动。
转身看另一个当事人。好家伙,检讨纸一片空白,她本人在咖啡机接饮料。
这是来多了,把校长办公室当家了?
见自己看过去,对方破口大骂,什么“母狗”、“贱人”、“婊子”,难听的词汇统统往外蹦。
都到校长室了,自己也从热血上头状态冷静下来了,自然不可能再上前去揍一顿了。
怒气值刚刚清空,短时间内不能再开一次无双。再说了,在校长室打人,就像你刚因为贩毒被抓进去,转头又跟旁边的警察说:兄弟,来一点吗?飘飘欲仙哦~
她每说一个,自己就往纸上写一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你的罪证。
但是自己是文明人,文明到无知的地步,不会拼那几个单词。就很憋屈。
这件事主要有两个后悔的点:那个人打了半天没打中,那个视频也不知道有没有删掉。
这件事非常难受。就像快打喷嚏的时候突然没了,而且旁边还有个人哈哈大笑:这个憨憨打不出喷嚏!
后来再去把人打一顿显然不太合适,于是只能憋在心里。事后越想越气,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做“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所以现在……
手上抓着的人发出尖叫,拼命挣扎。
雪缘初经过魔咒强化,这些挣扎只是徒劳。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一拳就揍上去咯!
虽然手有点疼,但是心里十分快乐!
再打几拳可以,但是得悠着点,别把人打死了。
就像用拳头打音游一样,雪缘初哼着小调把人当沙包揍。大仇得报,心情十分愉快。
转身发现那个拍视频的人,一巴掌把手机拍在地上。心情更加愉快。
非常容易就满足了……
这些都不是事。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崩溃啊,就说自己没有心魔嘛。
心魔应该是那种念念不忘念念不忘的东西才对,这些都算什么啊。
顶多算小心眼,一点小事记很久……
场景又是一阵变幻,这次又回到了家里,四周一片漆黑。
应该是晚上吧?照这架势来看,心魔只会越来越厉害。
那么是有什么在意的事发生在晚上?
有点多。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是养父醉酒,硬给她灌了几瓶,然后母亲回来,表示家里不要酒鬼,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丢进雪地里的时候?
是防沉迷实施的那天?快乐泉源没了。
是母亲把自己的毛绒玩具全部送给弟弟后,自己在垃圾桶里发现它们已经支离破碎的那天?
都不太像诶……
“【爸爸回来咯!】”
雪缘初心里一沉。
哦,是这一天啊。
这一天受了惊吓,记忆非常混乱,有些分不清想象与现实。可能什么都没发生,也可能什么都发生了。
也可能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即使真的存在,大家都说不存在,那就不存在了。
这孩子疯了吧?怎么总是胡编乱造呢?别听她瞎说。
记忆中……生父回来后很委屈的说:这么晚回来,女儿都不抱抱我吗?
她装作没有听见,躺在床上装死。
于是生父拿出钥匙打开她的房门。
这个房间的门锁只是个摆设,人人都有钥匙,人人都能进。锁门只是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他进来了。他说:你还没睡啊,那就换件好衣服跟我出门吧。
母亲曾经说过,她们现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如果不讨好他,就只能睡大街。
语毕,她还讥讽地说,你这种垃圾,做妓女都没人要。
可不想到那个地步,所以就跟他去了。
那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酒店。看到酒店的一瞬间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还怀有侥幸。
或许他不会禽兽到那个地步?
生父是来带她参加酒局的。应该算是酒局吧,就是跟另外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喝酒。
硬被灌了好几瓶,然后就断片了。
也可能是被下药了,毕竟不应该那么快断片……
后面的记忆更加混乱。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发生。醒来后除了有些头疼、有点头晕外,也没什么不适。
生父说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个酒店。母亲说是她在做梦,让她不要污蔑好人。问以前的污蔑还不够吗?
再后来没多久……她就死了。就穿越了。
这件事整体看下来,感觉自己是个傻B。但是当时是真的身不由己,是真的完全无法拒绝,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拒绝。明知是坑也必须往下跳……唉,解释不清。真的完全可以套受害者有罪论。
“【哎哟,我这么晚回来,女儿都不抱抱我?】”
抱你个大头鬼哟,看到你就恶心。
这件事其实也算不上心魔,主要就是膈应。因为根据生理反应来看,应该是没发生什么的。毕竟炼铜术士也不是那么多。或许是哪个大佬看不惯给拦下来了吧。
雪缘初摸出魔杖,觉得还是直接给他一个阿瓦达比较好。但是为了这种东西玷污自己的灵魂显然不值得。
“【你还没睡啊?那就换件好衣服跟我出门吧。】”
雪缘初拒绝了。
“【来嘛~很好玩的。】”生父在她的衣柜里翻箱倒柜,“【来,我给你换吧。快脱衣服。】”
雪缘初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过这一关,因为她其实很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除了很想把他的手剁掉之外。
但是这么做还是不太好吧。毕竟真的没造成什么物理伤害。精神伤害又太主观,自己也没疯到要死要活的程度。剁掉会显得自己小题大做、胡搅蛮缠。
要不戏弄一下吧?毕竟生父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是不会撕破脸的。
算了,正事要紧。
“四分五裂。”
其实用神锋无影会更解气,但只知道咒语,所以施展不出来……
场景又开始变换——
大轴子会是什么呢?应该没有什么比上一个厉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