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兰坐在省厅厅长戴雄的办公室，喝着茶。
等着戴雄将女儿带过来。
“妈！”
云暖看到妈妈的瞬间，眼眶泛红，小跑过来，紧紧的抱住妈妈。
林秀兰抱住女儿，轻轻拍她的后背，嘴里安抚着，目光却冷漠的盯着戴雄。
戴雄一脸无奈，急忙解释：“秘书长，我们没有欺负暖暖，就是简单的例行询问，她在整个事件中都没有任何嫌疑，我们肯定不会为难她的。”
“再说了，她可是云伟博的女儿，我又不是活腻了，事情说清楚了就行，秘书长，你现在可以带她回家了。”
林秀兰的眼神才缓和下来，松开女儿，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花，说：
“暖暖，没事了，咱们回家。”
拉着女儿就要走，云暖走两步，却停下脚步，说：
“妈，陈秘书……”
林秀兰的目光看向戴雄，问：“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我就问一句，陈楚河有没有事？”
戴雄思索了一会儿，说：“尸块上有陈楚河的指纹。”
林秀兰的眼眸一凝，整个人微微怔住了几秒。
云暖没有妈妈的定力，急了：
“这……这怎么可能？陈秘书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而且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杀人的。”
戴雄看着她，问：“昨晚你们俩一直都在一起吗？包括……睡觉时间……”
后面的话有点冒犯，他也是小心翼翼的说出来，同时也在仔细观察这对母女的微表情变化。
云暖倒是没什么城府，在这种情况下，很多情绪直接表现出来，但林秀兰始终凝神，不说话，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昨晚我们分开后，他去找了临平县招商局副局长任樱樱……”
就在这时！
一位民警走进来，说：“厅长，舒婉虹已经到了。”
戴雄看着她，说：“昨晚他跟你分开后，并没有去找任樱樱，而是去找了华芯国际林满仓的秘书舒婉虹，舒婉虹出现了一点意外，直接住院，他说的是昨晚一直在病房陪床。”
“这……”云暖整个人都有点懵。
他去陪床了？
她心中还有疑惑，但戴雄明显很忙，而且这些都是审讯内容，属于机密。
林秀兰阻拦她，没让她多问，说：
“以你的经验来判断，可能性有多大？”
戴雄摸了摸下巴，略加思索，说：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容乐观，我们查到他在青萍县官场得罪不少人，如果真的与此有关，那就更难办了，我只能说这么多。”
“谢谢！”林秀兰点了点头，对方已经透露的够多了。
带着女儿离开。
戴雄送两人离开，身边跟着之前走进来的民警。
“厅长，这起案件若真涉及到秘书长，不好查；这可是命案。”
戴雄破有几分无奈，说：“你审过舒婉虹没？她怎么说？”
民警说：“陈楚河没有说谎，我们找过施公山，他承认和陈楚河为了招商引资，去找了舒婉虹，后来是舒婉虹经痛到晕倒，打电话求救，陈楚河拨打了急救电话，将她送去医院，我去找医院了解过了，也是属实的，而且我调查了医院的监控，陈楚河一整夜都在病房里陪床，中间出去买了个宵夜，夜宵店那边我也去查了。”
“从时间上来看，陈楚河确实没有作案时间，毕竟杀一个成年男子，并且分尸，需要大量的时间。”
戴雄转身走向审讯室那边，说：
“施公山曾被陈楚河打进医院，你审他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有没有吊出什么来？”
“没有，施公山不愧为副厅级副市长，稳如泰山，完全套不出话来。”
“施公山！”戴雄苦笑一声，说：
“这事如果真是栽赃陷害，青萍县的官场会有很大问题，我听说前段时间，青萍县查出了大量官员涉嫌洗钱案，已经有好几位倒霉蛋被人当挡箭牌送进去了，而这个案件的始作俑者正是陈楚河。”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卷起来，雪球只会越来越大，而陈楚河这个始作俑者进监狱或者彻底消失就成为变得理所当然了。”
“对了，你去给我联系一下许听雪，这小姑娘上次不是跟我申请，说要加入专项扫恶除黑组吗？我还挺喜欢她的办事风格，就让她去折腾，把这事闹大了，我们再去一网打尽。”
民警一下子提了精神，道：“好！”
戴雄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顺便帮我约一下纪委纪检、反贪局、还有公安局的那几个老哥，今晚一块吃个饭。”
快走到审讯室，接到了一个电话。
余光撇了一眼旁边的民警，他很识趣的走开，这才接电话：
“云部长，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但我没想到你这个电话来的这么慢，你老婆已经把闺女领回家了。”
那边传来低沉又凝重的声音：
“老戴，这陈楚河有没有事，你给我交个底儿？”
戴雄苦笑几声：“老云，你这么坚守原则的一个人，也要过问吗？”
“唉，我老婆看上这小子了，非要他当我女婿，这几天直接让他住家里，你说，我这……我总得了解清楚吧，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妻管严；听说你去下面了？回来没？”
“今天刚赶回来。”
“那今晚过来坐坐，这事有点复杂，你也来参考参考，可能跟你们组织部也有点关系。”
“这……怎么还扯上我们组织部了？那我得去！”
挂了电话。
正好来到审讯室门口，刚刚的民警已经在等着，给他开了门，他却迟疑了。
“你们来，我去看看陈楚河！”
说罢，转身，走向羁押室。
看到陈楚河有些无聊的坐在椅子上，他开门进去。
拿出一支烟，丢过去，自己也点了一根，又给陈楚河丢过去打火机。
“谢谢戴厅！”
陈楚河深吸一口，直达肺部，盘旋一圈又出来，一脸的享受。
这一口太解渴了。
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被没收，连烟都没得抽，饥渴着呢。
戴雄来到他刚刚坐着的位置，坐下，说：
“小陈，过来坐！”
陈楚河听到这亲切的称呼，急忙过去，坐下，说：
“戴厅，查得怎么样了？”
戴雄吐出大量的烟雾，说：“你还不能取保候审，还是得在里面待着，我这边调查了一些关于你的过往，挺有意思的，我想听听你亲口说，你是如何怼县长、怼书记，暴揍市长的，这中间的故事，我想一定很精彩。”
陈楚河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说：
“戴厅，我这就是小人物的挣扎，被逼到墙角，不管不顾的愤怒而已，都是一些琐碎的事，你确定要听？”
戴雄取出烟盒，放在两人中间，说：
“要听，而且要听更详细的。”
他的故事，即使不亲口说，戴雄这边也能查个底朝天，倒不如干脆说清楚。
给他展示一下下面小县城的官场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