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鬼手黑印

李郎中为那群顽皮的孩子瞧了病回来,路上,施承志小声向他求教:“李大夫,能不能帮我瞧瞧我的胸口,莫名其妙出现一只黑手印,晚上睡觉有时透不过气,不知这是为啥?”

施承志是侄儿黄晨的兄弟,再者治病救人也是医家本分,李郎中当然满口答应。就是见施承志说话避人,知他可能有什么隐情不便让旁人知晓,就说等会在医馆,单独替他瞧瞧。

海狼的兄弟们都休息后,李郎中就叫施承志去他的卧室,单独为他诊病。看了施承志的胸口,竟真的印有一只黑手掌。这只黑手印不大,不是小孩子的手印便是女人的手印,且颜色不深不浅,却相当清晰。说实话,谁见了这现象,都毛骨悚然,这分明就是一只鬼手印,亏他施承志还能隐忍几年不说,换着胆子小一点的,恐怕早就吓得半死。

这样的怪病,李郎中也是首次见到,心中骇然。他摸摸那黑手印,黑色却是透进在皮肤之下。又把脉细察,觉得施承志上腑气血淤积,好像是中焦经络堵塞之症。

李郎中就问:“施长官,你这病是怎样得来的,可否告知?”

施承志沉默良久,方才说出一件心藏多年的隐事。

原来,是在几年前,施承志与军统的一班弟兄,在厦门鼓浪屿岛上训练潜水出的事。有一天,他潜入水下二十多米深的地方,不小心脚脖子被一丛水藻缠住。这种事施承志以前也遇到过,并不惊慌,拔出一把军用匕首就去割水藻,哪知低头一瞅,看见水藻里竟裹有一具女尸。

那女尸半浮半沉,披头散发,眼眶深陷,眼球已经被鱼儿啄食,一对空洞骨腔盯住施承志,模样极是恐怖。

不知那女尸真是水鬼还是遇巧,在那缠绕的水藻里,她的手居然也抓住自己的脚踝。施承志大惊,飞快割去水藻,又一刀割断那女尸的手掌,才仓皇游出水面。在水下碰到尸体,本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再者,身为军人岂有畏惧死人的道理。所以,施承志也没向其他人说起此事,说出来也会让人笑话。

谁知,过了几天,施承志胸口就出现了这个黑手印。起初,黑手印还是淡淡的颜色,过了几年竟越来越浓,并且开始出现胸闷的症状。更有甚者,有时候睡觉,那具女尸不知打哪冒出来,用一双空洞的眼眶恶狠狠盯着他,竟然伸出一只白骨茬茬的断腕,向他索要手掌……

听了施承志说出心中隐事,李郎中沉吟一会,说道:“你这事还真不好办!我的兄弟黄梦梁不在,他若在应该可以替你除去那只鬼魂——这样好了,我先为你开付中药,马上煎了服用。我告诉黄晨侄儿,你们在这多呆一天,明天我带你去那南家祖坟,去求求戚氏太婆。你是黄晨的兄弟,我想她一定会帮忙!”

李郎中忙了白天,又忙晚上。他年纪已近六十,体力早不如从前。而且,在十多年前,他被古庙山上的一棵美人株草精迷惑,吸干精髓,身子本元受到损害,虽说后来想方设法进补,总归还是与从前不能相比了。半夜,李郎中睡觉,他脑袋一挨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李郎中一入睡,那戚氏太婆就来到他的梦中。

戚氏太婆对李郎中说:“李大夫,我是来瞧黄晨兄妹的,顺便也来与你打个招呼——那几个小孩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实在太顽皮了,跑到我的家门前撒尿,当然得惩戒一下。对了,你明天也不用带那个施承志来磕头,他早已没事了。自从他与黄晨见面后,那只水鬼就不敢再来纠缠他,他胸口的淤结是多年来积下来的,吃了你开的药,慢慢就会消散。如果实在想好得快一点,明天叫黄晨在他胸口摸一下,马上就会好。”

李郎中连忙向戚氏太婆揖手道谢。戚氏太婆却说:“李大夫不必谢,老身倒还想求你帮个忙——那黄晨虽说跟我戚家有些渊源,可他是天狼星,杀气太重,老身与他见面真还有点怵然,就拜托你去传话,请他看在茱鹃的份上,务必帮一帮我南家的子孙……”

李郎中不明白,欲问戚氏太婆黄晨要怎么帮她南家子孙?戚氏太婆说到了明天,黄晨自然晓得,你只管捎话就是——说罢,戚氏太婆便悄然不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施承志就来找李郎中,说他胸口已经轻松了许多,想早点去南侯弯向戚氏太婆求助,早点回来。他也不想因自己的事,耽误大家的行程。

李郎中笑着告诉他不用了,昨夜戚氏太婆已经来过,他没事了,若真想好快一点,就叫你的兄弟黄晨在胸口摸一下,立马见效。就把戚氏太婆的话原原本本讲给施承志听,当然,关于天狼星的事李郎中却没有说,戚氏太婆特意嘱咐过,此事切不可向第三者说起,这是天机。

黄晨就住在李郎中家。听外边施承志在与李郎中说话,还道是他有急事来找,就出房间询问什么事。李郎中又将戚氏太婆的话复述了一遍。黄晨思忖,替施承志摸胸口的事好办,举手之劳,可为南家子孙帮忙却从何说起?但是,这事显然又是真的,不然那戚氏太婆怎么会说出看在狐姨茱鹃份上这样的的话来。不过,既然与狐姨茱鹃有关系,他黄晨绝对不会推辞,问题是那南家子孙是谁,又在哪,如何帮?

李郎中见黄晨面色迷惑,就告诉他:“贤侄,不必费神去猜测,你们今天就会路过铜锣镇,戚氏太婆的后代就住那儿,去了事情自然会有个水落石出——你现在,倒是先替你的兄弟瞧瞧他的胸口。”

这事也真是奇异,施承志胸口的黑手印明明在他皮肤层下,经黄晨手轻轻一抺,就如同擦拭污渍一般,即刻消失得干干净净。施承志大喜,连忙向黄晨道谢。

“老施,你我兄弟之间用得着道谢吗?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相互间可以挡子弹的友情,这种小事也谢,你谢得过来?”

施承志连连点头称是,说道:“队长说的是,这事不用道谢——不过,你确实是我们海狼部队的福星,要是没有你,我们这支部队恐怕一次任务也难以完成!尤其是偷袭18师团指挥部,你不从背后绕来攻击,四十多名弟兄没有一个能活着冲出包围。”

施承志说的是心里话。别的不讲,关于那只女鬼纠缠的事,就令人感到这个黄晨不一般。他回忆了一下,的确是那日在长江上去偷袭轮船后,就再也没有梦见那女鬼来骚扰他了。黄晨不是福星,谁还是福星?当然,施承志如果知道黄晨是天狼星,恐怕心中就不是感慨而是敬畏了。

“唉!老施,别提那事了,我们死了十多名兄弟,我算哪门子福星——好了,通知兄弟们,吃了早饭就出发。”

吃罢早饭,黄晨兄妹、施承志等向李郎中告辞,海狼特种部队一行四十来人,沿着一条青石板大道,穿过那条狭窄的夹马沟,在中午时分抵达铜锣镇。

才到铜锣镇,就见镇口大路上十多位男女老少守候在那,为首的正是南家大少奶奶与她的男人。

这群人,黄晨并不认识,所以也不在意。谁知卢汉苗却在一边说:“晨晨,你瞧那人群里,汉口那位沈掌柜也在里面,他们是在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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