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不可告知无心是我挟持了你。第二,也不许说出这一切全是燕双飞所安排的。”
无心要是知道这套计划出自燕双飞的拟划,非杀人不可。
一对妙眸忽地转了转。“容我猜猜,你倾心与燕双飞,是不是?”明显的包庇在字里行间显露无遗。
他震了下,这女子当真是聪慧灵黠到极点,连这也瞧出来了。
“既然你明白,就谨记我的警告,双飞要是因此受到伤害,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女子自是懂得这厉害关系,不会傻的跑去自掘蚊墓。”她心花怒放的倾近,丰姿嫣然的俏脸透出一抹深沉奇诡的狡诈,“看在你微弱不错的份上,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你?”
“是啊。”她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道:“只要我缠住无心,那么燕双飞就没有乘虚而入的机会。而你呢,则天天追随在燕双飞对身边,对她大献殷勤,最重要的是,燕双飞要是生诡计想陷害我,你就赶紧通知我好做防范,只要我不死,你就有胜算,咱们俩各取所需,各得所爱,岂不妙哉。”
常问须啼笑皆非,终于见识到了她狡猾多诈的一面,不愧是任九天的女儿,心眼较之寻常人高上数倍。
也不免怀疑,莫非无心已然栽在她的诡计之下?
“如何呢?”她又倾近一步。
“我---”话未吐,任嫣然霍地从他眼前消失掉。
待他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另一个黑衣人紧紧的护卫在怀里。
“无心?”常问须一惊。
艳容难看的燕双飞跟着出现,咬牙切齿的瞪望着任嫣然,这妖女居然还未死。
任嫣然悄悄的吐了吐粉红小舌,事情败露可不是她的错,常问须不能怪罪她。
两男两女各怀心思怒目相对,剑拔弩张的场面一触即发。
任嫣然在无心的耳畔道些悄悄语后,但见他强压一腔的狂怒,抱起任嫣然,狠狠地撂下一句:“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可恶!”燕双飞发颤的对着消失的人影忿骂,猛地又回过头来,咄咄逼人,“你怎么没有动手?”
“你们来得太快。”常问须回避的解释。
“太快?”柳眉斜挑,这实在可笑。“我看你根本和无心一样,全被那妖女的容貌给迷惑了,所以才下不了手对不对?”
“不对。”常问须的四方脸涨红难堪。“我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
“那就表现给我看看。”她的咆哮响彻云霄。
---
“你好本事。”一踏进内室,身子玄机被他丢上床榻,硕伟的身躯紧欺而至,猛地像要吞噬掉人一般,“又一个汉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什么嘛!”她可怜兮兮的,一时间不明白他在气些什么,又何必说这种难听话?
“少装傻了。”他忍无可忍的扬高了声调。一个专事杀人的杀手居然和他的猎物谈笑风生,迟迟不肯动手。即使他该感谢产问下的手下留情,但涌上的愤怒猛撞上他的胸口,焚得他心头难过至极,他定然要弄明白然嫣然这回又要耍弄了什么手段?
“你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可以唆使常问须放过你?”他厉声问。
“就是条件上的交换嘛!”她无辜的说。
“什么条件?”怒火又飙高了几丈。
“就是---就是---”她近乎惊悸的住了口,眯起眼睛端详他。这张愤怒的面孔背后隐含的情绪是什么?嫉妒吗?好像是哦,因为他的神情完全没了以往的残忍酷寒,渗出的燥怒倒是像极了一位吃醋的丈夫。
吃醋的丈夫---
嘻嘻!她嫣然一笑,绽出炫人的笑靥,委屈的神色霎时亮了起来。
与他相识开始,这一路的风风雨雨,她承受了许多难以承受的压力,每每以为自己已然命丧在赤焰回剑下,而今至少让她知道这段日子以来的努力并非权势白费。
他的心已渐渐融化---
“多谢你。”如花的笑容因感动而灿烂,笼罩心窝的阴影至少可以挥别一半。
“谢我?”啥?他正愤怒的责问她话,她竟是向他道谢,这小妮子又再打哪门子的鬼主意了?他捏起她的下巴,冷冷瞅视,别以为他会中了她的岔题之计。“我尚未听到你的解释。”
“我---”正要说出口,可含在嘴里的话语却又硬生生的给卡住了,原本含笑的双瞳瞬时转为惶惶,圆瞪的大眼死睇着神色丕变的展清远---
“展哥哥,展哥哥!”她惊恐的嚷叫,但脸庞一片紫青的展清远仍旧倒下了。怎么回事?对了,这情形和上回见他毒发时的情景一模一样,只是上回仍有神智,这次竟---
任嫣然无措的跳下床榻,仓皇的翻找包袱里的细软,就不见任何像是解药的瓶罐。更该死的是燕双飞及常问须经过方才的事件,此刻必定远走,在这个荒郊野外,她上哪去找大夫求援。
“展哥哥,你撑着点。”她泪眼汪汪队不知如何是好,正要冲出去寻找可能的生机,霍然,衣袂飘飞,从窗外闯进了一个黑袍男子。
他一站定,任嫣然旋即破涕为笑。不得不感谢苍天有眼,她宛如抓到救命浮木般的疾冲上前,哭嚷着:“快一点,救救他。”
---
把完脉,黑袍男子随同任嫣然走出了内室,一句话都不说,轻松自若的坐进了雕花木椅上。
“展哥哥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任嫣然见他不语,满怀忧忡,哑声问。
“莫慌,莫慌。”
他还有心情讨茶喝。
“皇甫大哥!”任嫣然低嚷。
“好吧,好吧,我说,哎呀,看来只好先委屈我干涩的咽喉了。”潇洒出众的外形已可轻易引燃女人对他的惊叹,其轻松自若的神态更是让他的魅力增添几分,只是眉宇间所传递出的气质又说明此人的来历绝非泛泛,浑身上下尽是散发着不容人抗拒的力量。
“他身上所中的毒是来自夕丹毒果,这东西产自苗疆地域,产量极少,又被苗疆人称为圣果。”
“展哥哥怎么会误食这种毒果?”
“他并非误食。”他摇头解释道:“气势这夕丹果具有一种神奇功效,它可以让练武之人在短期间内功力大增,武艺精进,只不过在得取它益处的同事也得受其荼毒,这种夕丹毒会窜进人体筋脉,噬人骨血,一发作起来的痛楚好比万蚁钻身,根本没几个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我明白了。”她痛苦的闭上眼。“展哥哥为了练就一身高强武艺为他的家人报仇,所以不惜选择这种旁门之法练功。”
他点点头。“要不是他长气服食抑制毒性的药物,早就一命呜呼了,但这回病发离赏赐的时间缩短了这么多,想来那种暂时抑制毒发的药物开始不管用了。”
“有药方可接触这种毒吗?”她期盼的问。
“很难。”
“你的意思是---”她不敢想像,俏脸一片惨白。
“我说很难,可不是说没救。”他不怀好意的睇着她。
“皇甫大哥你---”她又娇又羞的,不过也松了一口气,上天终是垂怜他的,这才会叫他遇上这世上最好的神医。
收起来玩心,他难得凝重的轻轻一问:“嫣儿,事到如今,为兄不得不问你一句,你当真要救他?”
“为什么这样问?”
“我可没忘,他与你任家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怨仇,可想而知,救下他,面对死亡的将是你任氏一族。”
白玉雕琢的容颜凝上沉静,绛唇渐渐勾起无畏的浅笑,姿态傲然的令人动容。
“我了解,更清楚的知道,然而即使他毒伤痊愈转而要我全家抵命,我也死而无憾,因为那是我们欠他的。”
“嫣儿---”
她摇头,甩开扰人的思绪。
“多说无益,我以为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救醒我的展哥哥。”她无比坚定的道出她救人的决心。
“好吧。”皇甫少君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其实,能救他的人只有你。”
“我?”
“是,”话一出口,他便一掌打在了任嫣然的额头。
随即任嫣然便向地上倒去。
皇甫少君一把接住了她,将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他自己则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