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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寒风过境，灌得晓宁一个激灵。
她卡了壳，嘴巴张合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就是有点担心，热搜都上好几个了，工作室到现在都没回消息，之前从来没有过。”
刚刚叶玫上台时，她就有点担心，闻屿川之前也不乏被合作对象蹭热度的情况，所以询问了工作室是否需要组织粉丝引导一下舆论。
闻屿川出道这些年，说是一点绯闻没有，自然不现实，但工作室处理起来也是雷厉风行，澄清、告黑、声明、律师函一条龙，堪称圈内典范。
即便没闹到那么严重，他们也至少会和后援会通个气，今天的事却处处透着反常。
两人跟着大部队离场，秦雾随口安慰：“演唱会刚结束，工作人员可能都在忙。而且那些无良媒体和黑粉捕风捉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晓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这是演唱会，不是综艺，小川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合作对象肯定是他自己挑的。然后叶玫还表现出一副和他那么熟的样子，唱的歌又……如果是炒作还好，要是……”
她忽然止住，神色有些复杂。
“你想的还挺多的。”秦雾偏头看向她，语气平淡，“那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觉得闻屿川是会因为粉丝阻拦而改变心意的人吗？”
晓宁被这种直白的问法问得愣住，半晌，才很轻地摇了摇头。
闻屿川当年能为了音乐梦想和家里闹得近乎决裂，硬是在诸多打压阻挠下闯出一条路，这样说一不二的人，怎么会因为粉丝的三言两语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这两年看似圆滑不少，但了解的人都知道，本质上还是当年那个执拗的反骨仔。
“所以你操再多的心也没用，而且你看你刚刚演唱会的时候多开心，现在因为这事愁眉苦脸的。花了钱还不高兴，岂不是很亏。”
晓宁：……
“阿夜，我发现你有时候还真是挺……通透的。”虽然她真正想说的是“没心没肺”。
秦雾歪头笑了：“我当你是在夸我咯。”
没多久，晓宁哼哼唧唧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小川谈恋爱，毕竟都快25了，而且他又不是什么靠卖人设吃饭的爱豆。我只是不喜欢叶玫而已，川川值得更好的。”
秦雾随口应了声。
“你看微博，这才多久啊，她居然已经涨了快五万粉了，这热度真是天上掉馅饼。”晓宁点进微博热搜给她看，恶狠狠的样子似要把屏幕戳穿。
挂在前排的几条热搜点进去，几乎没见到串串香，倒是很多叶玫的粉丝在卖安利，也有路人好奇八卦。
更多的是一些所谓的“知情人”开始爆料两人青梅竹马的感情纠葛，不明觉厉的吃瓜群众一看这颜值这配置，管他真假先嗑一口再说。
晓宁肺都要气炸：“一看就是有预谋的热搜，真舍得下血本！”
秦雾没说话，在她看来，热搜上的剧本倒不一定全是假的。
起码高中时的闻少爷，真的把所有偏爱都给了叶玫。
像是现在，如果没有闻屿川允许，热搜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但她也没有闲到把事情点破。
“……小川这边也就演唱会造型和再唱《焚野》这两个话题还算正面。”晓宁点开，第一条就是【夜屿闻百川】的微博，转评赞数量惊人，“我去，你什么时候发的？”
一条九宫格生图包揽了今晚所有造型，光影构图绝美，画面张力拉满，氛围感爆表。
秦雾：“刚刚你处理消息的时候。”
站姐是非常讲究时效性的工作，为了抢热度，各大站子通常会在第一时间发一波生图，在热搜上占坑，等精修完再把图片替换掉。
“你这效率有点可怕啊，”晓宁感慨，“难怪超话里之前说你是追星AI。”
秦雾抿唇笑了笑。
的确有薇尔丹蒂的功劳。她今晚拍了几千张照片，自己在短时间内选出最好的当然比较困难，何况其中有很多看上去十分相似的连拍。
有了薇尔丹蒂帮忙，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AI助手本身的图像分析模块已经很完善，后来她又自己调过参数，选出的图基本令人满意。
眼下，她那条微博热度节节攀升，在铺天盖地的“疑似恋情”通稿里独树一帜。
评论区的画风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粉丝们都在岁月静好地舔屏和夸夸：
[阿夜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所有站子按这个标准给我卷起来！（顺便辣菜之前某杂志的摄影，拍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盛世美颜啊啊啊啊啊！赶紧上热搜第一造福所有人的眼睛ok？]
[纯情小美人鱼诶嘿嘿嘿戳我xp了，有木有太太产粮]
[楼上！太太们还在嗑门口海报上的禁欲公子x暗夜妖精，生产队的驴都不是那么压榨哒！(放个屁股有饭了踢我]
[焚野那张图川哥是不是在看夜姐的镜头？！感觉像在看我呜呜呜我一个托马斯螺旋光速坠入爱河！]
[这是第一次唱焚野时的造型吧！川川又唱太子了吗爷青回！]
[脱衣服这张真的好涩嘶哈嘶哈！这个身材！今晚我要梦这个！]
[这才是我们该看的，热搜上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小声]
[终于有人说了，哪儿来的糊逼乱蹭，川川是属于串串香的其他人别来沾边！]
[还得是我夜姐，九张图力压一众水军，那个谁谁的团队得气死了吧哈哈哈哈]
晓宁看得很满意，但转眼又刷到煽风点火的营销号拿今晚的合作表演说事，短视频里阴阳怪气的配音响起：“小编觉得这对俊男美女十分般配，大家觉得他们好嗑吗？”
她翻了个白眼，脏话在舌尖滚了滚又咽下：“嗑嗑嗑，也不怕把门牙嗑飞了。”
“这些年小川的大势cp也不少，合作的拉郎的，男生女生都有，真没见谁像她一样戏多，不就一起表演一下，可把她牛逼坏了。”
晓宁划到下一条，在大数据推送下极其精准地跳出一个闻屿川的cp投票，她两眼一扫，果断选择第一项。
一看投票结果的柱状图，乐了：“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把投票页面怼到秦雾面前给她看。
秦雾有些犯困，满脸兴致缺缺，但很给面子地看了看，目光骤停：“你选的这是什么？”
“川川和乌神Crow，果然还得是我们的人气top无语cp。”
“……谁？”
晓宁见秦雾麻木中透着些许茫然，茫然中稍显诧异，诧异中又暗藏几分思索的复杂神情，脑筋一转，悟了：“天呐，你不会不知道Crow吧？”
秦雾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是挺无语的。
晓宁像是发现新大陆：“你居然还有知识盲区？不过也对，像你这种学霸应该都不怎么玩游戏吧。”
她兴致勃勃科普道：“Crow乌神，未澜科技的创始人之一，神作《雾月岛》系列的首席制作人，也是《诸神星战》和《幻灵世界》的总架构师，在超界眼镜面世后将这两款游戏拓展出全新的AR玩法，堪称国内第一人。他主导开发的这三款游戏风格截然不同，但都是现象级作品，被誉为国内电子游戏界不可逾越的三座大山。”
秦雾：“……哦。”
晓宁眼里闪着光，说起八卦来简直滔滔不绝：“不过他这个人可神秘了。去年《雾月岛III：赤穹》拿下被誉为游戏界‘奥斯卡’的环球游戏大赏年度最佳游戏，那可是奖项创立以来国产游戏第一次登顶，全国玩家都疯了，结果他连颁奖礼都没去，奖杯都是找人代领的。”
“……所以？”
晓宁一口气扯了一大段，才意识到自己跑远了，回到最初的话题：“去年川川不是在《向上吧！电竞少年》当常驻嘛，他当时就说最崇拜的人就是Crow啦！”
秦雾一顿：“有没有可能那是综艺台本。”
她那段时间很忙，也就看文件时把综艺开个三倍速播放当背景音，没看太仔细。现在晓宁一提，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印象。
不过以游戏为主题的综艺，蹭个当时的热点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管。”晓宁抬起下颌，满脸写着倔强，“反正除了一些知名的乐坛前辈，这还是川川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别人的崇拜喜爱。要我说，他提起乌神时两眼放光的样子，可比今天在台上看着叶玫时深情多了！然后他和乌神的拉郎从那时候就有啦！”
“而且我们其实有偷偷扒出小川在【菜不拉几】的小号。【菜不拉几】你听过没有，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游戏论坛。Crow有微博但没发过东西，每次有和游戏相关的事都会在【菜不拉几】更新，小川在每条动态下面都留言了，最早一条居然是五年前。所以说他是真迷弟，才不是什么综艺台本呢。”
秦雾终于在今晚听到一件她此前一无所知的事。
虽然根本谈不上是什么收获。
“最最关键的是，”晓宁压着嗓音，满脸神秘，“游戏大赏后Crow被誉为国游第一人，但其实网上除了这个称呼外一点信息都没有，是男是女年龄多大都不知道，所以就有人怀疑，他其实根本不是人，而是未澜科技的超级AI！”
秦雾：……
这事她倒是知道，起因是某科技领域博主在公众号发的一篇文章，分析得有鼻子有眼头头是道，一时间风生水起，看似离谱，居然真有不少人信了。
未澜连辟谣都懒得，甚至准备拿这件事为正在开发中的真·超级AI做铺垫，好省下一笔宣传费。
算盘打得倒是噼啪响。
“虽然这件事到最后不了了之，但有粉站的剪刀手看了之后脑洞大开，以此为灵感剪了一个川川和AI乌神的拉郎视频。”
闻屿川的视频素材到处都是，AI部分则用了一些科幻影视作品里的选段，在这位剪辑博主的妙手之下，成就了一段反转不断荡气回肠的暗黑风悬疑虐恋。
粉站的拉郎cut众多，对各种奇奇怪怪的cp接受良好。这个视频在短短一周内持续发酵，很快登顶必看榜第一，引得各路大手子纷纷下场产粮，而闻屿川的粉丝和路人基数庞大，即便只有一部分围观，也足以让这个组合杀出重围。
秦雾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