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百里墨言抓住了点什么,“你是说,他让人做假脉,欺骗父皇?就是为了让父皇心软?”
说到这,他几乎能确定了。“难怪啊!难怪父皇接到他病入膏肓的消息后,立即就要恢复他的爵位!”
“百里墨卿,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这就是欺君之罪!”
百里墨言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阴狠,又有几分得意,觉得自己抓到了百里墨卿的小辫子。
欺君之罪啊!
若是他将这事禀告给父皇,那本就戴罪之身的百里墨卿,还经受得住父皇的怒火吗?
他那个人,从来都是不喜欢被人戏耍的!
容瑕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变化,沉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
他出声提醒,“王爷,若是他在接到复爵圣旨之后,再‘被人’医好。那,这就不是欺君了。”
听了这话,百里墨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很聪明,一点就通,几乎是一瞬间就理解了容瑕的意思。
是啊,复爵圣旨一到,他接了圣旨,恢复爵位,再被府中医师治好……
多么顺理成章的事啊!
“那如果,那个医师在圣旨到达之前,就死了呢?”
见他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瑕知道,百里墨言动了杀机。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即便那个女人死了,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但至少能破坏另一件事。
他要杀,便让他杀吧。
百里莫言冷静了些,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面色略带担忧,问道,“容瑕,如果七哥真的恢复实力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杀了他?”
下方的男人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得出来。
“四年前的事,他不会忘了的。你说,若是他真的恢复了武功,他会不会来杀我?”
容瑕抬头,就见百里墨言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深意,他甚至没看清是什么,那抹光便消失了。
他心头浮现不解,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您是天启的南裕王,他不敢随意动手的?况且,若是皇上知道他身体恢复,而您此时又出了事,那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是他动手报仇吗?”
百里墨言点点头,眼中露出几分满意和欣赏,“说得有道理。四年前的事,他还没有洗清嫌疑,若是这个时候动我,那父皇便是再舍不得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容瑕,你果然是个智多星!”百里墨言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看着俯身在自己脚下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说,聪明如你,四哥,是怎么舍得不要你的?”
容瑕眸色微变,这话听着似有深意。
“当年,属下犯了错,被四殿下驱逐。承蒙九殿下不嫌弃,将属下纳入麾下,给了属下一展宏图之地,属下永远记得九殿下的知遇之恩,必誓死相报!”
这番表忠心的话听的百里墨言很满意,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带着一抹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起来吧。”
“谢殿下!”
百里墨言看似不经意地打量他,见他神色始终不变,嘴角闪过一丝玄妙之意。
“七哥的复爵圣旨,还有北铩城众将士的嘉奖圣旨明日就要一起到了。那个女人,明天必须死!”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是,属下遵命!”
待那黑色身影离开之后,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眉眼凌厉,花白的络腮胡半寸长,打理得很是精致。
进门后,他对着百里墨言恭敬地行了一礼。“王爷。”
百里墨言还盯着容瑕消失的方向,嘴角似笑非笑,脸上满是精明。
“关河,你说,四哥为什么会将容瑕送到我这来呢?”
名为关河的男人低着头,神色肃穆严谨,“自然是为了随时随地了解您的动向。”
百里墨言冷笑,“这四哥,还真拿我当孩子呢!这点小把戏,以为我看不懂?”
“还好,这个容瑕尚且有几分能力,不然,那用着可就恶心人了!”
说完容瑕,他视线落在关河身上,问道,“姑姑那边怎么说?”
关河躬身,回禀道,“刘喜说,长公主得了病,容颜有损,这几天不见任何人。”
“本王也不见?”百里墨言心中升起不悦,“怎么感觉姑姑这两年对本王,越来越疏远了呢?”
关河眸色微动,道:“长公主身边,有皇上的人。”
一点即通,百里墨言神色了然。
随即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道:“为了她那个儿子,她现在是半点锋芒都没有了。我还真是怀念她刚回来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如今,倒是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真是因为父皇吗?
百里墨言总觉得这中间有些不对劲,但怎么都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算了,既然她不想见,那就不见吧。”反正暂时她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对了,梓枫怎么回事?本王都来了好几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来见本王?”
本来这些事应该在他到这里后,由祝梓枫第一时间来给他汇报的。他安排她在长公主身边,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怎么如今他都到了这么久,事情都要摸索得差不多了,还不见她来?
“祝姑娘说被人下毒,暂时无法出门,只写了一封信给让绿翘送来。”
说着,关河从怀中将祝梓枫写的信拿了出来。
在百里墨言看信的时候,关河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祝梓枫的信很长,写的内容很多,将这几日北铩城发生的事,还有她的计划都写了下来。
百里墨言看得津津有味,眼中的趣味也是越来越浓。
“这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手段,连姑姑都在她手里连连吃瘪!还真是令本王好奇啊!”
“会医术,会毒术,还有不弱的武功;不仅如此,还带着一个孩子……”
说到这,百里墨言眼中忽然升起几分怀疑,“那个孩子,不会是七哥的吧?”
他脸上浮现笑意,觉得很开心,却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开心,有点傻气。
他看向关河,将手里的信递给他,“看看。”
关河沉凝一下,随即上前接过,细看了起来。
“七哥身边那个女人,有个孩子,梓枫说,七哥对那个孩子很在意,很重视。你说,那孩子,会是七哥的吗?”
“若不是,他为何会紧张?甚至不惜与姑姑反目。”
若真是他的,那这件事,就太好玩了!
关河看完了信,觉得他的想法有点不现实。
祝梓枫信中说得很清楚,那个女人是最近才与东篱王认识的,可那孩子已经两三岁了。所以,时间对不上。
百里墨言看着他,似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想法。
他脸上露出几分无趣,“算了,想也是不可能。七哥什么人,我太清楚了!加上四年多前的那件事,他更不可能对女人有兴趣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只要他对那孩子在意,那孩子,就会是一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