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元明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有些疑惑的重复徐应淮方才说的话,仿佛是在确认。
“你让我带你去?”
“你一个小厮,这不是你该做的吗?看来裴家的小厮也不是什么懂礼数的人!”
谢宁抢先说道。
说完还得意的瞟了裴知微一眼。
看着她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谢宁有些许的疑惑,但很快就抛之脑后,贴着徐应淮。
“淮哥哥向来大度,不与你计较,你还不快点”
谢泠玉有些头疼的扶额。
这两人是魔怔了吗?
谢宁也就算了,老夫人寿宴那时,卢元明很是低调,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可以理解。
可徐应淮当日作为主人家,竟然也不知道卢元明的身份?
就算不知道,那日卢元明可是坐在祁砚礼身边的。
是谁都能坐在祁砚礼旁边吗?
再说,就卢元明这一身衣裳,精致华贵,打眼一看就不是普通成衣店出来的衣裳。
用他们仅剩不多的小脑瓜子想想,这人也不可能是小厮啊!
徐应淮嘴边挂着笑,仿佛自己刚才的话,已经重创到谢泠玉裴知微似的。
他自然能看出这人不是小厮。
不过又不是什么熟面孔,还巴巴的跟在裴知微身边,想来就是哪个小家族的人,不值一提。
他是裴知微身边的人,侮辱他,和侮辱裴知微没什么区别。
卢元明瞥了一眼谢泠玉,见她没什么表情,他也了然。
他嗤笑着睨视着徐应淮。
“侯爷在世见到我爹都恭恭敬敬的,对本公子也是十分尊敬,你一个连爵位都未曾承袭的世子,竟然使唤我为你服务,真是好胆识啊!”
“本公子长得很像小厮吗?”
卢元明缓缓吐出问题。
平日里他嬉笑,那也是因为性格好,真当他没脾气啊?
徐应淮早在他说第一句话时就愣住了。
他紧蹙着眉,“你是?”
谢泠玉浅笑着为他解惑,“这位是才来盛京没多久的卢公子。”
“卢公子?”
徐应淮嘴唇有些颤抖,跟着重复道。
想到什么,他有些惶恐的抬眸望向卢元明。
谢宁无知无觉,“原是乡下来的,也配称公子?”
谢宁向来看不上盛京以外的城市。
对于那些城市里的人,自然也是看不上的,觉得他们都是乡巴佬。
她刚说完,就被徐应淮瞪了一眼。
“闭嘴。”
徐应淮赶忙上前。
“原来是卢将军的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我这就给你赔罪。”
对于他态度上的转变,谢泠玉是没什么感觉的,她已经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了,徐应淮做出什么事,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裴知微和卢元明则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徐应淮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只想着卢元明别记仇才好。
圣上宠爱皇后,卢家有皇后的亲妹妹,圣上自然照拂宽仁。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圣上还是让卢元明来到盛京,不顾皇后意愿,也要留个质子在手中,可见如今卢将军在军中势力如何。
这样的人,他是得罪不起的,往后他袭爵,上了战场,还需要倚靠卢家呢!
谁知道卢元明好好的公子不当,日日跟在裴知微的身后,这他怎么能知道呢?
徐应淮压着谢宁也道了歉。
可卢元明还是一副冷漠模样。
徐应淮心里的慌张愈盛。
“玉儿……”
谢泠玉开口,卢元明怎么也得看在她的面子,撇开这一茬。
谢泠玉早就跟着裴知微退到了另一边。
两人研究着盛京近日流行的胭脂水粉。
又谈到那个有意思的话本子。
压根没有心神分给徐应淮。
卢元明朝着徐谢两人冷嗤了一声,便又到了谢泠玉裴知微身边,与她们一起说着话。
他手里掌握着众多八卦,可也不知道那个话本子的作者是谁。
“她真的好神秘,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能写出那样奇异的故事。”
徐应淮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心里难掩憋屈。
望着那谈话的三人,死死咬着后槽牙。
待他功成,什么卢将军,什么裴侍郎,通通都该拜服在他的脚下。
“呦,聊什么呢?”
几个女子走了进来。
贺兰雪见着几人聊得畅快,便高声问道。
与她一同踏入临江阁的还有柳家大小姐柳青青,陆家的小姐,陆蔓蔓。
柳青青与贺兰雪齐平,陆蔓蔓稍稍落后两人半步。
一听见这声音,谢泠玉和裴知微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眸中的厌烦。
“贺兰小姐来的可真是早啊,往日不都要拖到最后一刻才愿意前来吗?”
裴知微有些阴阳怪气。
贺兰雪扬唇一笑:“那还不是裴小姐有本事,竟然能请的动那一位,我自然该早早来了。”
在场众人都知道她说的是齐王殿下祁砚礼。
贺兰雪痴恋齐王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事。
祁砚礼这次收了邀请帖子,也是传开了的,她自然好好收拾了一番,早早来等着他。
柳青青掩唇笑道:“知微这才是做主人家的姿态,包下整个临江阁真是豪横,符合身份,不像某些人……”
这段时间,她就参加了两个宴会,一个是今日,一个就是上次谢泠玉操办的寿宴。
啧。
谢泠玉心中有些烦。
她向来不爱与这些人争斗,也偏偏每次火苗都会烧到她身上来。
“青青说的有理,我才听伯母说,很是为你管理庶务的能力担忧,你今日便多与知微学学吧,也好让伯母满意。”
柳青青笑容僵在唇边。
谁不知道,她娘最常提的就是让她多与谢泠玉学学。
而且裴知微不善内务,这也是出了名的,她不像谢泠玉,成婚后突然就会了这些,还那么得心应手。
她本是想说谢泠玉连裴知微都不如。
可谢泠玉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说着话,门口又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那道身影瘦弱,与在场众人明显精致的妆容发髻衣裳不同,她穿了一件寻常衣裙就来了。
袖口处似乎还被勾破了,显得有些狼狈。
她有些抱怨似的,“大姐,你就算不想带我一起,也没必要让车夫跑那么快吧,好歹让我先下车站稳,把我衣服都勾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