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心里也没什么疑惑,只当是防止虫蚁进屋罢了。
小旗子做完这些,双眼就睁不开了,就到了偏房准备休息,这刚躺下,随着困意袭来的,还有尿意。
嘶......唉!
小旗子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起身去如厕。
泗水院设有净房,在围墙一角,从东厢过去的路经过白日的小池塘。
小旗子提着灯笼经过池塘的时候,忽地一旁杂草中传来窸窣的声音,不过他急着出恭,步子快了些,就没怎么注意。
等他从净房出来的时候,才放松下来,再次经过杂草丛时,再次传来的窸窣声,才将他吸引过去。
“什么东西?”
小旗子挠了挠头,这杂草从不过一尺高,断不可能藏着什么人。
出于好奇,小旗子就打着灯笼往里面探了探,细细查看起来。
随着灯光照过的地方,小旗子赫然发现了一截细长的东西快速游走,凭着本能他嗷一嗓子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注意脚下,直接摔了下去。
灯笼也灭了。
人就是这样,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听力就十分敏感。
是以,当小旗子听见四周传来窸窣的游走声以及嘶嘶声时,整个人像拉满的弓一般,瞬间弹出。
小旗子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地往院子里跑去,忽地,他只觉脚踝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闻声赶来的两个小宫女扶了起来。
“旗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脚,脚!”
小旗子哀嚎,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小宫女被他吓得手忙脚乱,却又不敢随便动他,只能去叫了侍卫来。
由于不知道他具体伤在哪,侍卫们只得缓缓将他抬起来,移到附近的亭子里。
随行的小宫女这才打着灯笼上前查看,只见小旗子左边的裤脚十分凌乱,不似另一只挽得稍整齐一点。
“看看脚踝。”小旗子捂着脸不敢看,他十分确定自己被咬了,万一要是毒蛇,他这条小命没了也就没了,可是谁来照顾他可怜的七殿下啊。
“回公公,这,没什么变化啊。”小宫女细细检查一番,有点摸不着头脑。
尽管小旗子的裤脚确实有被向下拉扯的痕迹,但是这脚踝并未发现什么伤口。
“不可能,你仔细瞧瞧!”小旗子急的面红耳赤。
一旁的侍卫见他情绪不对,便让宫女让开点,自己检查了一下,也是没看出来差别。
“旗公公,真的没有......”
“许是您惊吓过度,被路边的石头绊到了,误判了。”
“我看见长虫了!”小旗子叫到,抬头却见眼前众人都面露难色,似乎不太相信他。
小旗子心下了然,也知道这深更半夜的,众人总不能因为他一句捕风捉影的话,就大张旗鼓地四处搜查,或者为他请来大夫。
于是,向来性子软弱的小旗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再次选择了缄默。
侍卫见他忍声接受了他们的说法,也心有不忍,便上前扶着将他送回了偏房。
小旗子回屋也看了半天,确实没发现什么,可是躺下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脚踝处隐隐不对劲。
这心里藏着事,小旗子就怎么也睡不着。
人一躺着睡不着,就想得多。
小旗子忽地想起先前用的驱虫粉,也不知道驱不驱长虫。
小旗子牙一咬,决定赌一赌,心里一做决定,他便翻身走到桌前,找到剩下的半瓶驱虫粉,撒在了自己的床榻四周。
撒了一圈以后,小旗子看着药粉陷入了沉思,这驱虫粉也没有什么气味,既然可以撒在床边,是不是意味着对人无害?
想着,小旗子就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捻了一点,在脚踝处细细抹了抹。
做完这些,他的心里才踏实了一点。小旗子宝贝似地放好药瓶,便心安的躺下了。
原以为他躺下后就会睡着,可是......他依旧睡意全无,硬是生生挨到了第二日早晨。
沈巳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了,到点便自己清醒了过来,往往这个时候,小旗子都已经准备好热水,在一旁等着。
可是今日,屋里不见一人,连架子上的水盆都还在下面放着。
沈巳坐着等了一会,外面的宫女打扫都有一阵子了,还不见小旗子来。
沈巳眉头皱了皱,便起身自己穿了鞋,就着里衣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听见开门的声音,宫女们抬头看去,一个没注意就被他衣冠不整的模样吓坏了。
一个个哆哆嗦嗦赶紧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他。
刚好此时霜降替楚竹打来热水,见宫女们见了鬼的模样,边往西厢走去,边顺着那方向看去。
然后就看见沈巳头发都乱糟糟的,穿着里衣站在门口,胸前的扣子交错系着。
霜降一愣,手里的水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打的热水也撒了一地。
那巨大的响声让西厢里懵懵懂懂的楚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霜绛,怎么了?”楚竹忙穿了鞋起身,随手取了一件外衣披上,伸手去推门,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
霜绛在门外死死地抵着,还不忘捂住自己的眼睛。
“小姐,你别出来,辣眼睛!”
楚竹:???
沈巳:???
“快些开门!”楚竹带了些脾气,什么好看的东西是她看不得的?
霜绛很不想开,但是她更怕楚竹不高兴,于是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但是开门的一瞬间,就伸出双手意图捂住楚竹的眼睛,楚竹哪能让她入了愿,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楚竹出了门,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东厢房门口站着的沈巳。
还有他精瘦的锁骨,以及坚挺的胸膛。
楚竹:……
“小旗子呢?!”
快滚出来看看这是他们家温良纯善的殿下!
无形勾搭最为致命。
楚竹厉声一叫,有小宫女回过神,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没见小旗子出来过,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这心里莫名有些打鼓,忙去偏房找小旗子。
“旗公公?”小宫女叫了几声,并没有人答应,便无奈向楚竹回禀,“回郡主,房门从里面锁住了,旗公公应当是还未起来。”
还未起来?
楚竹眉头一皱,以小旗子对沈巳万事亲力亲为的性子,断不会睡到现在,楚竹不经意一瞥,刚好看见小宫女欲言又止的怯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