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酒儿以为君玄卿疯了,他怎么敢、怎么会发神誓?!
可君玄卿只是笑了笑道,“酒儿姑娘,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狂化并没有丧失理智吧。”
一听这话,仇酒儿迅速收敛情绪,神色归于平静但却没出声。
一时寂静。
“不仅如此,你还可以抵抗秘法,甚至于奥义级的精神力攻击。听淅和我说过了与你对战时的感受,阴阴可以感知到奥义的命中,却不见你有任何反应。如果你同样使用了奥义去抵抗,听淅不可能丝毫察觉不到。也很难想象你使用了某种常驻性秘法去抵抗精神类奥义,这么说是你的特异体质?”
仇酒儿依旧不出声。她突然感觉到自己错得离谱,不仅仅是‘去和君玄卿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去和君玄卿交手’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被君玄卿摸清了底细、以至于被他缠上,这比受到整个四方岛的冷眼更让仇酒儿感到恐惧。
说到底仇酒儿本身对君玄卿就有着一种无由来的忌惮,这或许是源自她的直觉,或许是源自她对君玄卿的认知。
“不瞒你说,玄卿在刚才的比试中也对你使用了秘法,酒儿姑娘,你似乎不知道这件事呢。秘法命中就意味着并不是某种魔导器替你阻挡了我的攻击,而是你自己对我的精神力进行了消解。对了,玄卿还想到一件事,猩红教派的巴弗灭事件时,似乎也是酒儿姑娘出手替玉小姐阻挡了巴弗灭的灵魂冲击。酒儿姑娘,你该不会是——”
君玄卿清朗的声音回荡在选手通道中,他清晰的思路、确凿的推理无不令仇酒儿感到心凉。
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除去承认以外的话语都会显得很无力。
“抱歉,玄卿揣度得太过了。酒儿姑娘,你脸色不大好,我先帮你把体内的光元素疏导出来吧。”
看着他再次伸过来的双手,仇酒儿突然很害怕。这双手不像是要疏导什么光元素,而像是要把她抓住,把她从玉冰身边带走。
心跳加速。
“不必了!”仇酒儿后退数步,脸上笑意勉强,“玄卿公子是想疏导光元素,还是想用精神力好好探查一番我的肉身?我认识的光阴世子温柔体贴,咄咄逼人可就不像你了。”
君玄卿双手握空,神色意外,但很快便柔声解释道,“是不是我说得太多吓到你了?对不起,我是想说,像酒儿姑娘这般得天独厚的天才,玄卿无论如何都想深入结识一番。刚才是玄卿逾矩了。”
仇酒儿呵呵笑了两声,准备迅速告辞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无妨,我先告辞了——”
“等等!”
还等?仇酒儿心中叫苦,但脸上已经恢复了常态,浅笑着等君玄卿说话。
“玄卿刚才无意间冒犯了酒儿姑娘,还没有给你赔礼呢。不如这样,玄卿也将一个自己的秘密说给酒儿姑娘听,如何?”
你会做这种好事?!
仇酒儿一时犹豫,她既不想和君玄卿纠缠,又很想知道他的秘密是什么,虽然这人多半不会透露给她什么重要信息。
好奇害死猫!
但忍得住好奇的就不是猫了!
“那……玄卿公子说吧,是什么秘密?”
君玄卿显得很高兴,低声道,“这个秘密对玄卿极为重要,还请酒儿姑娘侧耳。”
可恶,到底还是得靠近他么?!
看到仇酒儿乖乖地侧过脸颊,君玄卿名正言顺地上前,俯下身子极为迅速地悄声说道:
“《凤凰于飞》,其实并不是玄卿的第二法典。”
仇酒儿有一瞬间的短路:这厮在说什么?不是他的法典,那奥义还能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吗?
就趁着仇酒儿愣神的一瞬,君玄卿的双臂搭上仇酒儿的纤腰,温热的呼气滑过颈侧,清悦悠扬的男声回荡在通道中:
“酒儿姑娘,你的要求,玄卿都会答应的。”
什——糟了!
太久没经历大门阀的勾心斗角,以至于她对阴谋的提防之心都降低了很多!仇酒儿第二时间反应到自己中了计,迅速推开他的胸膛向后退去!
她急急地转回头看去,通道彼端正站着一个人,不知在那里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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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可惜,器武那小姑娘就差两大步子!”
“我看不然,世子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手呢!”
“你这人,刚才比试时怎么不敢说这话!马后炮放得信誓旦旦的,胡扯吧你!”
随着裁判宣布了比赛结果,观众也都四散离席。仇君两人技惊四座,这不仅让关心三天后代表战的薄暮云等人心生忧虑,更让莫麟姬、厉婉歆等人嫉妒不甘,而像是厉无败、左青龙这般保有理智的玉氏商会小辈更是重新反思起以后该如何对待仇酒儿。
玉冰率先离开了。
君玄卿暴露了《凤凰于飞》,随队的玉氏高层们肯定已经着手修改三日后他的作战计划了。许多人都清楚,玉冰很看重这场即将到来的对战。仇酒儿逼出了君玄卿第二法典这张底牌,这无疑让玉冰离胜利近了一大步。
“咱们也走吧,什么也不说了,等三天后吧。”
令狐烨说罢,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没想到啊,仇酒儿这么牛逼。也就是运气差了些,遇到了君玄卿,否则辉煌随换个别人,咱们可就赢了。”
宁琰道,“遇到炎帝,她的把握也不大。”
“那可不一定,酒儿的魔力吸收厉害着呢!不像隔壁某些人,阴阴在武魔大比就见识过,还非得扯什么邪修言论吓唬人!”
看到莫麟姬惊得差点摔倒,宁琰劝道,“席薇,你少说两句吧。器武器魔本一家,至少在外面给她留点面子。”
这话一出,莫麟姬的脸面更挂不住了,急急退场。
席薇哈哈大笑。
“爽快,我看这个女人不顺眼很久了!还有某位手折了的女士,你不是说酒儿像个杂耍的么,你家杂耍这么厉害的?”
厉婉歆也赶紧脚底抹油。
这下席薇可痛快了,拉着玉雪霓也准备离开。唤了她两声玉小妹,玉雪霓却仍是坐在仇酒儿的坐席里沉思着什么,并没回应。
她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她想问仇酒儿的问题太多了,这场胜负她不能理解的地方太多了。
玉雪霓是个纯粹的人,她对剑道,甚至于武道、修炼之途都极为专注,也因此她全程全神贯注于斗技台的胜负,对众人的话语毫不知情。
“玉小妹,你还走不走了!”
玉雪霓倏地起身,毫无由头地突然道;
“我要去找酒儿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