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逃了也半天了,萧绝应该追不上来,是该好好休息休息,江云姝刚生产完,颠簸太久她吃不消。
江云姝刚才从江妤手里面把孩子接过来,突然想起:“好像孩子还没起名字呢。”
慕九现在的反应跟刚才江妤让江云姝管自己叫娘是一模一样的,直接装聋。
江云姝再说了两次,他也没反应,自顾自卷了一床棉被,就下车打地铺了。
江云姝跟阿锦面面相觑:“不管他是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我生了一对龙凤胎,他总得挑一个喜欢吧,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哪儿得罪他了?还是我刚才在昏迷中无意识喊了其他男人的名字?”
阿锦还没来得及回话,慕九就满面怒容的一把掀开车帘:“你想的喊哪个野男人的名字?”
江云姝没跟他掰牙巴劲,他等了一会儿觉得憋气,走了。
阿锦心想慕九的耳朵这么灵,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姝姝姐,事情比你喊了其他男人的名字还严重,你可把大档头得罪透了。”
江云姝完全觉得一脸懵啊:“展开说说?”
阿锦道:“刚才给你救治的时候,你怎么都醒不过来,你阿爹让我们多说点你爱听的,刺激你醒过来,大档头在你耳边说了好多甜言蜜语,什么他爱你啊,求你别丢下他一个人啊,他要带着你跟孩子回小塘村啊,差点就跪下来哭着求你了,那画面甜死人。”
江云姝直接表演一个张口结舌:“是吗?他嘴里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呢?”
天上是要下红雨了吗?
阿锦道:“重点是你一点都没反应啊。”
“这能怪我吗?我在昏迷,没反应很正常啊。”江云姝此时还觉得慕九有点无理取闹。
这男人,心眼儿简直越来越小了。
“可坏就坏在,我一说萧夫人生了,让你起来看热闹,你就挣扎着醒过来了。”阿锦幸灾乐祸。
江云姝:“......”
有这事儿吗?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妤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你这八卦的性子跟谁学的,你不适合学医,你适合去当狗仔,肯定能干出泼天事业。”
江云姝瞪了阿锦一眼,“都怪你。”
阿锦摊摊手,表示自己觉得很无辜。
江云姝觉得自己应该去解释一下,可现在实在是有点动弹不了,于是干脆放弃了。
反正时间还长,慢慢哄呗,反正慕九挺好哄的。
慕九抱着被子站在马车外面等了半天,听到江云姝知道自己生气的原因了,心想她再怎么也得把自己喊进去说点好听的。
结果等了半天,还是没听到动静。
他心里有点抓心挠肝。
两个崽子生下来他都还没仔细看过,现在就等着江云姝给个台阶下,他能好好看看自己心心念念崽子。
结果......
难道是喊的声音太小了,他刚才没听见?
不应该啊,他又没聋。
结果下一刻,他就听见里面几人已经在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孩子叫什么名字了。
他顿时:“......”
反正就是啥都比他重要是吧?
孩子的名字比他重要。
就连林婉婉的孩子是不是萧绝的种都比他重要。
艹!
他没控制住,狠狠一拳的打在马车上,在最后一瞬间还下意识的收了力气,因为他突然想起坐月子的女人好像不能吹风。
他被自己这不争气的德行给气疯了,夹着被子直接怒走。
整个马车都震了三震,江妤是经历过512汶川救援的医护人员,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绷断了,猛地跳起来:“怎么了?地震了吗?”
百里澈把她摁着坐下。一脸淡定:“是慕某人被气疯了,不是地震。”
同为男人,他对慕九表示深刻的同情。
但作为父亲,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男人么,包容妻子不是应该的么?
江妤这才心有余悸的坐下,想了半天突然对江云姝道:“要不......我给你点药,你找个机会偷偷给慕九吃了,废了他的武功。”
江云姝没跟上她的节奏,疑惑的问:“为什么要废他的武功?”
江妤道:“我怀疑你这相公有家暴倾向,怕哪天他把你打死了,埋在哪儿我和你爹都找不到。”
还好慕九这会儿是走了,要是没走,听到这话不得现场家暴一场给这几个人看看?
只不过他的家暴对象可能会是自己老丈母娘。
之后的几天,一路往小塘村的方向走,慕九好像真的要兑现他的诺言,要带着江云姝回小塘村生活。
可走到一半,突然就听见了自己私藏盐矿的消息。
歌千尘全国诏令,命他回朝,否则将不念堂兄弟情分。
慕九皱了皱,觉得事情不对。
萧绝私藏盐矿信件,他早就送回了京城,他们一从萧府离开,那些证据应该就已经送到了御前。
怎么现在这口黑锅落到了他身上。
除非......京城生变,那些证据根本就没送到歌千尘手里。
江云姝看着他那一双剑眉都快拧成麻花了,试探着提议:“要不回京城?”
慕九的眼神一下变得很复杂。
这种时候本应该立刻回京城的,虽然他不怕追杀,但好好的日子过着,谁愿意三天两头就应付一波追兵?
可江云姝......
他可没忘记,歌千尘那混蛋想对江云姝做什么。
然而只他一个人回去,他又不放心这娘仨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他正在犹豫。
“你们先回毒医谷,我处理好一切事宜,回来找你。”
江云姝其实是不愿意去盛京的,答应得很干脆。
“行,等你回来。”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年。
一开始她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慕九偶尔还会寄两封信来,他字写得不好,也不太有耐心,干脆就直接给画了一摞小学生水平的画作寄回来。
江云姝第一次收到像一本书一样厚的信件,还兴高采烈,以为里面装的是银票。
结果打开一看,是慕九那拙劣画技,每一页都表达了一句话的意思。
她一边唾骂慕九铁公鸡,一边把信件收起来,留着以后好好嘲笑他。
可后来,信件的内容越来越短,最后,就只有潦草一页薄薄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