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过这一阵的疼痛,云归浅获得了一息时间的喘息。
因为疼痛,她明艳的小脸变得愈加苍白。
她的呼吸声更轻而急促了些,骨子里那噬骨痛楚密密麻麻的占据着她的大脑以及四肢百骸,让她难以思考此刻该如何,唯有一个“忍”字。
又过了一会儿,云归浅身体中的痛楚又席卷而来。
而且更加的剧烈。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感觉这药剂正在不断的打通她堵塞的筋脉,力道强劲。
而且同时在拓宽她的筋脉,她的精神力感觉得到筋脉足足的拓宽了一倍。
云归浅难以忍受,她咬紧了嘴唇,毫无色彩的唇瓣硬生生的被她咬出了殷红的鲜血。
大概是再不能忍受,她不由得发出丝丝微弱而又痛极的声音,她的微小的如同小猫叫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心软。
君芒和宴北辞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君芒攥着金针的手缩成一团。
而宴北辞再也坐不住,“嘣”的一声从椅子上起来,椅子被他急剧的动作打翻,倒在地上无人问津。
他的身子死死的绷着,紧紧握住的手竟然此刻有些颤抖。
“她怎么会这么疼?”宴北辞厉声质问君芒,眼底生出了一抹猩红,清俊的少年俊颜此刻竟显出了几分妖冶。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此时心中那么着急,甚至心中一直被压抑着的暴戾有喷薄而出的迹象。
他一直认为小丫头是个挺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人,可这是他意识到小丫头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如果面前这人不是小丫头的好朋友,他早就一下子灭了她了。
君芒没有理会宴北辞,看着云归浅的样子也生出了几分焦急。
她毫不犹豫,当即把手中的金针轻轻的扎在了云归浅的身上,然后又从药包中一连拿出了十几根金针,接着有条不紊的将一根根金针扎在了穴道之上。
其实任何人包括君芒都不知晓,云归浅的痛感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的多。
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普通平常的伤,对她来说要承受的痛苦是他们的数十倍。
大概是作为云族少主,精神力太强,占卜未知的事也太过逆天,而她运气又太好,所以上天看不惯她,给了她这个弊病,让她承受常人难以承受之痛。
所以每次受伤,最让她难以忍受的不是多大的伤口,而是伤口产生的剧痛。
她时常会怀疑,万一有一天受伤,她会不会不是被杀死,而是被痛给活生生的痛死。
以前受伤会有爷爷给她的药,压制了她的痛感,而如今在这个世界,没有爷爷,没有那个药,敏锐的痛感无法得到有效的压制,她所感到的痛苦比原来的实在是太多了。
君芒将金针扎进去之后,一刻钟的时间后云归浅感觉她体内的疼痛渐渐减轻了几分。
已经痛的满头大汗的她苍白着一张脸,努力的支着纤细的胳膊,抬起头冲着君芒和宴北辞看了看。
在看到宴北辞殷红带些疯狂的戾气的眼眸时,她罕见的愣了愣,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色。
宴北辞...怎么了?怎么像一副哭过的模样啊?
开什么玩笑啊?大反派会哭?
而宴北辞,则是在她抬起眼来的那一刻就眼睛都不眨的注视着她,那眼神专注而炙热,竟让云归浅感觉到自己是他很重要的人。
可只是一瞬,他就移开了眼睛。
云归浅眨了眨眼,浓密卷长的睫毛在汗湿的碎发下投射出了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