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
“拜佛……如拜我？”
轩辕敬城还在品味李修缘留下的这句话，却见身旁忽地疾风起，老剑神脚踏木剑如若流星，向山下追赶而去。
“李老头你疯了！”
徐凤年赶紧带着人追了上去，夭寿了，他的大腿跑路了？
徽山脚下，李淳罡胸口微微起伏，心中不由嘀咕这疯和尚到底是什么脚力？
眨眼功夫便到了山脚下。
李剑神从木剑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了李修缘面前。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杨太岁同样来了精神。
他以为李修缘还要在徽山上待些日子，都做好了辟谷在此死磕的准备，结果没想到，李修缘竟然直接下山来了？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见李淳罡追下山来，李修缘打了个酒嗝，浑身上下皆是酒气，上下打量了老剑神一番，笑道：“怎么，老剑神是想明白了？”
李淳罡摆了摆手，散去自己面前弥漫的酒气。
他本就好酒，但在李修缘面前，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老剑神跃跃欲言，但却欲言又止。
“你啊你……”
李修缘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老剑神在犹豫什么，又看了一眼远处卑微如蝼蚁的杨太岁，开口道：“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
闻言，老剑神好像听出了李修缘话里的意思，不免神情有些黯然，幽幽一叹，说道：“就连你这疯和尚都没办法吗？”
过去既然无法挽回，那岂不是说，他想要绿袍重回人间，亦不可能？
“叨扰道济师傅了。”
李剑神抱了抱拳，眼中落寞无比。
正转身欲走，然而此刻却被李修缘叫住了。
“老剑神留步，不知老剑神手中可还有当年信物？”
“你……”
李剑神瞳孔微微一缩，难道说李修缘真有办法？
李修缘蒲扇轻摇，说道：“老剑神，她离世已数十载，贫僧的起死回生之法也没用了。但若有信物的话，和尚我倒是有办法让你们再见一面。”
闻言，李淳罡脸色变了变，那表情似是失落又似是庆幸，良久之后，终是轻声呢喃道：“好啊，能再见她一面也好……”
老剑神怔怔愣神良久，这才想起刚刚李修缘的话。
赶忙在身前羊皮裘的内衬最深处取出一张泛黄的手帕，捧到了李修缘面前。
李修缘垂眼一看，那手帕上绣的有图案——有一绿枝绕剑！
手帕上还有些早变得黯淡的血迹。
老剑神拿出这方手帕，眼中似有追忆之色。
当年上龙虎山寻齐玄真，绿袍儿濒死之际，她手中攥着的便是这方手帕。
李修缘接过信物，将那方手帕放在蒲扇之上。
而后李修缘口中轻颂往生咒，手帕之上似有一阵白烟飘出，于半空中化作人形。
“老剑神，你看这是何人？”
李修缘微微一笑，指向半空。
老剑神顺着李修缘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女子一身绿衣，明媚之中带着几分娇憨。
“绿袍儿……”
见到眼前女子，老剑神看的痴了，轻声唤着女子名字，生怕稍大些声音那女子的身影便在半空中消散了。
那女子有些怯生生的站在他眼前，轻声道：“我叫绿鱼儿。”
一如当年初见。
看到女子这般模样，李淳罡怔怔笑道：“天底下没有比做神仙更无趣的事情了，你在人间，我李淳罡又怎愿舍你飞升？”
老剑神似是感叹的自言自语道：“如今我如你所愿，如齐玄真那老家伙所想，山不来就我，我不去就山。有山在前拦去路，我就为后来人开山。这便是如今我李淳罡的剑道！”
半空中那道女子的身影渐渐模糊，李淳罡释然一笑，开口道：“绿袍儿，你看这一剑如何？”
李淳罡祭出手中木剑，轻轻一剑，一剑断江！
他收起木剑，又抬头问道：“你……可曾怪我？”
清风拂过，那女子的身影消散在风中，仅有一道声音传来：
“不曾。”
见李淳罡立于原地久久肃立，李修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
距徽山数百里外。
一白衣老者健步若飞，似是追云踏月，向着徽山方向急行！
山林间，似有两道身影掠来，直奔那白衣老者而去。
那白衣老者却不躲不避，任由那两道身影掠至眼前。
方圆百里内的异动，自然瞒不过这位大离的武道第一，武帝王仙之！
若有仇敌妄动，怕是百里之外便已被王仙之的气息震慑，不敢靠前了。
而这两道落在身前的人影，正是王仙之的两位弟子，宫阙与楼荒！
这两人恭敬的跪倒在王仙之面前，看到风尘仆仆的两位弟子，王仙之停下脚步，而后开口问道：“你二人先行一步，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徽山上儒圣出世，自然瞒不过王仙之的眼睛，也是从李修缘让轩辕敬城起死回生之后，武帝城的这位便注意到了李修缘的存在。
那时便已派出两位弟子前去徽山打探。
“恩师，疯和尚先断龙虎山五百年气运，而后又连退赵黄巢与杨太岁。赵黄巢元神重伤，杨太岁燃烧根基不敌，如今已几乎是个废人了。可那和尚却毫发无伤。”
“嗯？”
王仙之闻言，顿时狂喜！
赵黄巢在陆地神仙之中已是不弱的存在，李修缘能连败两位陆地神仙，已经有了与他一战的资格！
“老夫平生一大憾事，便是未能与吕祖一战，一甲子之后，终于让老夫等到了一位真正的对手。”
王仙之望向徽山，脚下步法又加快了几分。
……
徽山脚下。
李淳罡愣神许久，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终于放下了全部执念，一声剑来重归陆地剑仙，刚刚那一剑断江，老剑神的境界已然重回巅峰。
那条断掉的手臂，已经不重要了。
“多谢道济师傅。”李淳罡少有的收起了那份高傲，分外诚恳的向李修缘道谢。
而此刻的李修缘，正醉醺醺的躺在那胀大了数十倍的酒葫芦上，顺江而下。
葫芦作扁舟，
江水渡我，停在何处，便在何处云游！
李剑神遥望着正顺江而下的李修缘，又开口问道：“敢问师傅，渡她去了何处？”
江面上此刻传来了李修缘的笑声：
“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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