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母这时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家里因为她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夸赞的话,手一松便将粮食送出去,如今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不然她也不能硬着头皮上门。
毕竟惦记儿媳妇的东西说出去也不光彩。
她看向祝佳音,端着婆婆范儿:“老大家的,最近几天家里亲戚来得多,厨房里当差的奴仆没注意,竟是让米缸见底了。
既然是亲戚,老大家的,你且从你妹妹家借点,等我儿回来了,再还上。”
“不借,”祝佳艺抢先说,“我记得姐夫可是买了好多粮食回杭府。
老太太您也别仗着我没人教就哄骗我,这么多粮食怎么就被人打秋风没了?
二傻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还不是拐着弯地惦记我们霍家的东西?”
杭母被噎了下,死要面子活受罪,她也是其中的典型。
如今让她承认自己就是祝佳艺口中的二傻子,比杀了她还难受。
气不过,她站起身冷哼着甩袖子要走。
祝佳艺笑着说:“杭老太太,慢走不送,我们得保存体力,待会少吃点饭。
现在粮食还能买到,不过是多花点钱,等过些日子,就是拿着黄金都没人卖了。若是银子不凑手,可以将家里这些哄骗主子的奴仆们给卖了,换口吃得也能撑到我姐夫回来给你做主呀。”
“你这丫头,”祝佳音哭笑不得地戳了妹子额头一下,“她到底是我正儿八经的婆婆,如今快被你气哭了,等你姐夫回来,不定怎么想呢。”
“姐姐,”祝佳艺有些不好意思地挽上她的胳膊,“可能等姐夫回来,你们家就被老太太败得差不多了。
你会不会气我?”
祝佳音抿着唇笑,跟妹子咬耳朵小声地说:“别说现在咱们有了那院子里的宝贝,便是没有,钱让婆婆给稀里糊涂败没了也不打紧。
反正我手里有嫁妆,相公每个月都俸禄,钱花了心疼的还是婆婆。
只要想到她被你忽悠着最后一边抹泪,还得咬牙一边拿着那些惯会狐假虎威的婆子、丫头、小厮们发卖,我便觉得好笑。
还是你这个丫头鬼!”
姐妹俩说完话,便见霍大嫂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嫂子,怎么了?”
霍大嫂笑着用食盒将饭菜端上来,好奇心强地询问道:“三弟妹,咱们在地窖里藏了这么多粮食,那些锦衣卫就没发现吗?”
若是平时,一地窖的粮食也就罢了,如今旱情如此之重,任由谁不会看到粮食双眼发亮?
“我用了障眼法呀,”祝佳艺笑笑说,“地窖黑暗,我就寻了块布,画了个墙壁挂上,空荡荡的地窖就几袋子粮食和干货,一眼瞧到头,谁还会往前走几步挨个墙壁地敲?
再说咱们家都被搜查国一次了,家里有多少东西,锦衣卫之间怕是都传开了,他们怎么可能冒着得罪我这个逮着谁都咬一口的草包的风险,再费心思办事?”
霍大嫂连连道:“三弟妹,你可真聪明!
你若是草包,那天底下没有几个聪明人了。”
祝佳音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而祝佳艺笑着挑眉:“草包是我的一层保护色,大嫂可别给我戳穿了。”